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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一古老的谚语,在中国几乎是家喻户晓。
杭州是东海之滨景璀璨夺目的明珠,而杭州又以西子湖最闻名,西子湖的四季景色迥异,湖光山色、雨晴月雪,各有其妙,文人雅士往往会在此流连忘返,并写下不少优美的诗句。
在风景秀丽的西子湖畔,有一座幽雅的高墙大宅,其门前置有两只石狮子,门上方挂有一块黑底金字的草书横匾,上面题有"浦庄"两字。
这座庄院的外貌看似寻常人家,不过,庄内却筑造了六座特别的小楼,楼与楼之间以白色的大理石小道相连,而六座小楼皆是白色墙垣,搭配以不同颜色的琉璃玉石,甚为雅致。
原来"浦庄"便是六位"玲珑阁"阁主的居处。
这日——
"水阁"内充满银铃般的清脆笑语,好不热闹。
“大姊,我们来了这么久,你还没告诉我们究竟有什么大事!”“毒玲珑"浦丹曦露出好奇的笑颜,双手正玩弄着那条她最心爱的五彩毒蛇。
“水玲珑"浦水靓抬起玉手,慵懒地拢了拢云髻。"今早总算有一笔大买卖上门了,所以找你们来商量一下。"
近来,不知是江湖没有大事发生,还是大伙儿突然事事顺心如意起来;她们"玲珑阁"的生意竟然变得奇差无比,好几月都没有大买卖上门,害得她们都快喝西北风了。
“商量什么!""剑玲珑"浦青枫直爽地挑起一双黛眉,"玲珑阁"有生意上门关她什么事啊!
浦水靓的明瞳缓缓溜了她们五人一圈,美丽的双唇染上一抹淡笑。"商量这次的买卖要派谁去处理。"
除了反应迟缓的"玉玲珑"浦采玉外,其余四人都露出为难的神情。
"大姊,我最近在练一套厉害的剑法,本走不开,你派别人去好不好?“浦青枫是第一个桃起来推卸责任的人。
"我也不行,"毒花'不喜欢外出,所以我要在家里陪它玩。"浦丹曦心疼地换了摸手中花蛇的小脑袋。
“乐玲珑"浦弦月虽然个性迷糊,但也知过事关重大,她立刻涎着笑脸,歉然地道:“大姊,对不起,前两天我才答应要交给'骆府'一首填好的新曲谱,这次的任务我可能帮不上忙。"
浦水靓脸上的笑意不减,笑吟吟地睨向"药玲珑"浦香绮。"香绮,你呢!你是不是也刚好没空啊!"
"嗯!"浦香绮冷冷地颔首,冷漠的神情仿佛事不关己。
而浦采玉等大家发表完意见后,这才慢吞吞地轻启贝齿。"大姊,既然其他姊没空,不如让我去吧!"
她们六个人全是孤儿,从小由一位高人教养长大,她们情同手足,所以她不介意为姊妹们多做一些事。
"还是你有良心。"浦水靓欣慰地点点螓首,想把任务交给她算了,不料却瞧见其他人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于是转念道:“不过,这个任务时间有点仓卒,你不适合。"
"大姊,阿玉的武功最高强,交给她去处理有什么关系啊!"浦青枫嚷嚷着。
她自认为剑术很精,世上能打点她的人没有几个,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浦采玉的武功比她更高一筹,只是她的性情温柔内敛,除了"玲珑阁"的人之外,压根儿没有外人知道她拥有不凡的身手。
浦水靓责难地瞪了她一眼。"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可是采玉光从这里走到泉州,就起码要两个月,你想,她来得及完成任务吗?"
浦采玉的动作之慢,是常人无法想像的,不过,她也因此而思虑周全,少有犯错的时候。
整个"玲珑阁"中,浦水靓最放心的就是浦采玉了。
"也对!阿玉的速度是慢了点,每次她出门都得花一年半载才回得来。"浦青枫搔着头发喃喃自语。
以浦采玉的武功,怎么可能会没有听见她的咕嘀声,只见她闻言之后,愧疚地垂下脑袋瓜子,轻声道:“对不起。"
“玉姊姊干嘛跟三姊道歉啊!动作慢又不是你的错。"浦丹曦机灵地发出正义之声,只盼她的玉姊姊待会儿能帮她说点好话,免除出任务的苦刑。
"好了,别吵了。"浦水靓那张楚楚动人的娇颜上,绽放出一抹邪邪的微笑。"除了采玉外,你们四人推出一个人来接这项任务吧!"
“呃大姊,我有事先走了。"
"人家也是"
"我真的很忙,大姊。"
浦青枫、浦丹曦和浦弦月见情况不对,连忙搪塞了一些敷衍之词就打算走人,而浦香绮则冷凝着俏脸一声不吭地跃出窗外,回她的"药阁"去了。
“很好,我们今年就勒紧腰带过日子好了。"浦水靓漫不经心地拉长懒洋洋的语音。"至于你们在外头订的名剑、药材,以及古琴,也别妄想了,最好等会儿就赶紧去取消订单,别让人追债追到庄里来。"
三位阁主立刻停下潜逃的动作,踱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脚步回到房内。
“大姊,我好不容易才订到那把长剑,怎么可以无缘无故取消呢!"浦青枫的眉心蹙起了一个结。
"是啊!人家的药材也订了快半年"浦丹曦也嘟着小嘴道。
“我的琴也是。"浦弦月心急的说。
浦水靓耸了耸香肩。"没办法呵!谁教你们每回有任务的时候,就一个比一个还会逃,'玲珑阁'已经好几个月没收入了,我哪来的银两去付你们的小玩意啊!你们就节哀顺变吧!"
三位阁主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为了心爱的宝贝,她们不得不妥协了。
她们三人叽哩咕噜的讨论了好半晌,于是,决定用抽签的方式抽出一名倒楣鬼去完成任务。
“要不要找二姊啊!"多一个人抽签就多一分机会。
"呃不好吧:二姊的脾气很差耶!"浦丹曦向来怕浦香绮怕得要死,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天杀的!她的手气怎么会这么背呵!
明明有三个人抽签,为什么偏偏是她抽中呢?真是太可恨了!
"剑玲珑"浦青枫自怨自艾地坐在屋瓦上,一面埋怨自己的运气差,一面闲闲地观察"周家庄"的守卫状况。
在偌大的围墙阴影里,不时可以看见人影隐现、往来巡逻,交换暗语之声更是此起彼落,浦青枫看了不禁有些傻眼了。
一个普通的富豪人家竟然会戒备如此森严,难不成今晚她要盗取的"翠玉马"是个宝物!
月渐西
街道上的更鼓隐隐传出三响。
青枫伸个懒,精神抖擞地摩拳擦掌起来。"呵!时辰到了。"
她从屋顶上轻轻跃了下来,以灵巧的身手踏遍"周家庄"的每一寸土地,最后才在庄主的枕头旁看到一只宝盒。
她制昏了睡在床上的两人,轻轻松松地拿到宝盒后,就准备要拍拍**走人,谁知道一出门就人发现了。
"什么人!?"一名眼尖的守卫大喊。
青枫在蒙面的黑巾下扮了一个大鬼脸,迅速地抽出背后的长剑,两三下便把名守卫解决掉了,可借打斗声引来了其他的守卫,其中还有不乏武林高手,使得青枫应付起来有些困难。
如果单打独斗,他们这些人本不够看,可惜他们不但群起围攻,而且出招之狠,像是非要将她杀了不可。
虽然她暂时立于不败之地,但是时间拖得愈久,对她愈是不利,她得尽快想个办法脱身才行。
“看毒粉!"青枫灵机一动,扬手撤出白色的粉末,并且趁他们闪躲之际掠上围墙。
忽然——
一阵漫天箭雨自四面八方朝她疾射而来,青枫一时躲避不及,被利箭划伤了手臂,一股热辣辣的疼痛害她差点自墙上跌下来。
"真是倒楣!"青枫暗暗的嘀咕一声,站稳双脚后。立刻往寂静无人的东方疾奔而去。
“追!"
杂沓的脚步声在她后头穷追不舍。
"一群笨蛋!"
见到追杀自己的人跑远了,青枫忍不住轻嗤一声,从暗巷内走了来。
她懊恼地瞄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
唉!这种要大不大、要小不小的伤势最讨厌了,虽然要不了她的命,但却会害她痛上好几天,看来,她还是认命一点,先在泉州找个地方养伤了。
翻过了墙头,青枫进大一户比"周家庄"还要宽敝讲究的大宅院,她直接地往最僻静的后院走去,打算借一间没人住的厢房好好休息一晚。
"谁!?"一个阴冷的嗓音不悦地响起。
咦?怎么这里已经有人先住了?
青枫的脚步在竹林前顿了一下,为了不惹麻烦,她无声地想转身离开这片清幽的竹林。
此时,细微的银芒一闪,一颗圆形的银制暗器在一瞬间飞射出来,精准地射在青枫的右腿上。
"该死!青枫没料到竹林内暗藏武林高手,所以才会一时没有留意,不小心中了暗算。
在月光下,一个阴沉的影子来到她的身后,同时也复盖住她的影子。"你是什么人?"
“路过的人。"青枫没啥好气地蹲下身子,见到小腿上又多了一个血洞,不禁纳闷自己最近到底走了什么霉运。"你对无事的路人都是这么血腥的吗?"
"我不信。"袭千镶冷眸扫过了她的紧身黑衣与蒙面巾,她这身装扮像是"无辜的路人"吗?
"不信就算了。"青枫咬着牙拔下小腿上的小银球,并且把染血的它用力丢还给他。"暗器还给你。"
袭千镶的身形闪了开来,没有打算收回已经沾有血迹的暗器。"快说出你的目的。"
“千里船行"是全国数一数二的船行,自从数年前窜起来,占据了八成的市场后,难免会有人看他们家兄弟不顺眼,有的削价在商场上与"千里船行"恶性竞争,有的则干脆花钱请杀手来解决他们兄弟,就像今晚这样。
不过,他还是头一回遇见女杀手。
“你没看到我手臂上的伤吗!笨男人!我是进来避雨的啦!"
青枫站起身,直直望迸他的双眸内,不料,却瞧见一对黝黑漂亮的眸子,她的眼神忍不住绕向其他部位,发觉他的"美貌"竟一点都不输给她的二姊"药玲珑"浦香绮。
老实说,若不是她已经看惯二姊的美貌了,这时候她一定会把眼珠子给看凸出来,因为这男人长得实在是太美了!
袭千镶的目光落在她手臂的伤口上,然后面无表情地朝她点了一下头,算是道歉。"得罪了。"
语毕,他转身就要离开。
青枫呆住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啊!
"喂!你好歹也拿个金创药给我擦一下吧!"青枫气呼呼的嗓音在竹林中荡漾着。
竹林的另一端静默了一阵子,才传出不悦的男低音。"进来吧!"
"这还差不多。"青枫嘀咕一声。而后一拐一拐地穿过疏落有致的竹林。进入题有"修璧居"的竹屋中。
这是一间十分特别的屋子,不但门窗是用绿竹所建,连屋内大部分的家具也是如此,看起来清雅简单,不过,给个阴阳怪气的男人住似乎可惜了一点。
袭千镶丢了一个藕白色的小瓷瓶给她。"上完药,请你马上离开。"
他之所以对这个女人另眼看待,除了误伤她在先的原因之外,主要是因为她没有对看自己的脸流口水。
“知道了。"青枫没好气的说。
她拔开软木塞,瞬间,一股芳香独特的药味弥在空气中,她不禁皱着俏鼻多嗅了几下,她知道这是上好的金创药,但就是不知他打哪儿找来这么好的东西。
当她正打算撕开衣物,为自己上药的时候,才发现问题来了。
男女授受不亲,她怎么能在这个男人面前露出一丁点肌肤呢!如果他瞧见,她岂不是"亏"大了!
青枫抬眸偷偷的瞥了他一眼,讶异地发觉他对自己根本不感兴趣,一双黑眸正专心地盯着她脚下的地板不放。
"你在看什么啊!"青枫瞠圆了好奇的瞳眸,顺着他的眼光垂下螓首,学他研究起自己脚底下的地板。嗯看不出有什么古怪嘛!
"你的血滴在我的地板上。"一个冷得令人透心寒的咬牙声在竹屋内缓缓漫开。
原来他讲了那么"长"的一串话,是在抱怨她的血弄脏了地板啊!
“是喔!"
青枫一脸纳闷地收回目光,不懂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若说是关心自己,瞧他的眼,语气又不像,而且,他不满的口气比较像是在生谁的闷气。
不过——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青枫趁他还在瞪地板的时侯,迅速撕开腿伤附近的布料,并且忍痛撒上金创药,然后拿下蒙面黑巾包扎腿上的伤,至于手臂上的擦伤,则因为找不到其他干净的布,只好暂且作罢。
“呃其实这也不能怪我,如果你不出手那么重,我就不会流了你满地板的血。"
上完药后,青枫勉强拾起逐渐晕眩的脑袋瓜子。没想到却看见他正闪着一双深黝冷例的黑眸直盯着自己的脸。
一抹红霞倏地跃上青枫妍丽的粉颊,她又羞又恼地扬起秀眉。"我都说不是我的错了,你还瞪我做什么啊!"
她暗暗怀疑他究竟看到了多少她腿上的"春色"。
袭千镶的冷眸眨也不眨。丝毫没有逮到的难堪。反倒冷漠地道:“你把血迹清干净再走。"
他向来讨厌女人,没必要在此时开始怜香惜玉,纵使她有一张罕见的美靥娇容也一样。
“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青枫嘟嘟囔囔了几句以后,才开始行动,只见她报复性地抽出身旁的桌巾,用力地拿它擦拭地板,直到彻底弄脏了白色的桌巾。"你现在满意了吧!"这可算是今晚青枫心里最舒坦的一刻。
"幼稚!"袭千镶丢给她阴恻恻的一瞥。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世上的女人也都是一个样儿,他怎么会以为她与众不同呢?难道就因为她少看了自己几眼吗!
"幼稚又怎么样!总比你小家子气好吧!"
青枫丢掉手上的桌巾。猛然从地上站起来,但或许是起身太快,突然眼前的景物旋转了起来
她的娇躯摇晃了几下后,便不支倒地了。
"该死!"袭千镶难以置信地瞪着晕死过去的她,是谁允许这个女人胡乱昏倒在他的房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