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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青槐按熄第三根香菸的时候,才看见白汝珊骑着老旧的机车停在大楼前,她与朋友一边聊天,一边把前座的折叠式桌椅搬下机车。
江青槐的视线不自觉瞟向车上的电子时钟,都已经快十一点了,她怎么跟朋友玩到这么晚才回来啊?真是太危险了!
“汝珊。”江青槐下了车,轻声叫唤她的名字。
白汝珊笑眯眯地旋身,但是一瞧儿江青槐那严峻的面容,她的微笑立即僵住了。
“江大哥,你怎么来了?”
一抹淡淡的红霞飘上她那灵秀的倩颊。
江青槐以炯亮的黑眸打量她那靦靦不安的娇颜,目光突然灼热起来。“我有话想跟你说,你有时间吗?”
立婷给了两人古怪的一瞥后,才识相地开口。“汝珊,我先把写真集的样本抱回去,桌椅就交给你搬了。”
“嗯。”白汝珊低着头把样本交给立婷,直到她走进大楼里,白汝珊才飞快地瞄了江青槐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们到你的屋里谈。”江青槐帮她拿起小型的桌椅。
“噢。”白汝珊为难地踌躇一下,才领着他往大楼门口走去。
这间大楼是专门出租给单身女性的,里头全部都是套房,坪数不大,但是环境单纯。而且租金还算便宜,所以白汝珊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年,也与邻居董立婷成了好朋友。
“呃我住的套房很小,请你多包涵。”白汝珊在开门前,委婉地暗示他一下,才推门而入。
唉!她得想个办法赶紧把他打发走,不然她就惨了。
一进门,江青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见的,这种不到五坪的窄劣斗室能住人吗?
简陋的衣橱、桌柜及单人床,把小小的空间占满了,扣掉一坪大的卫浴设备后,容许人走动的空间少得可怜,在这么阴暗的环境里,她竟然连一台除湿机都没有!江青槐的心忍不住抽搐一下。
“大部分的单身套房都是这样。”白汝珊一眼看穿他的惊愕,连忙解释,不想让他同情自己。
她是个孤儿,凡事都只能依靠自己,她是半工半读地完成高职学业,早已经很习惯这种节险的生活了——虽然她有能力换一间好一点的套房,但是,她舍不得这么奢侈。
“白槐没有说什么吗?”江青槐严肃的俊脸上满布了不可思议,他不相信白槐看了会无动于衷,以白槐每个月六位数的零用钱,随便都可以为他的女友找一间问比较舒适的公寓。
白汝珊倒了一杯水给他,然后盘腿坐在地板的坐垫上。
“我从不让白槐上来我住的地方,我知道他一定会大惊小敝,然后吵着要为我搬家。”她那轻松的语调中,暗含淡淡的哀伤。
江青槐坐在另一块椅垫上,漆墨般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汝珊,如果是我要你搬家呢?”
白汝珊俏颊一红,她敛下一双柔澈的尴尬水眸,结巴地道:“江江大哥,我知道你是因为昨昨晚的事才觉得对我有责任感,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我我们都是成熟的现代人了,不如一起把昨晚的事全忘掉吧!”
唉!他的反应怎么跟一般男人不同啊?
通常男人碰到这种事,隔天不是都躲得远远的,深怕负起责任吗?哪有人像他那么奇怪的?
她今早之所以悄悄离开,就是为了避免两人的尴尬,没想到他竟然莫名其妙地找上门来!他未免太有责任心了吧!
“叫我青槐。”他不喜欢她用“江大哥”来称呼他,这让他有一种她想要逃开他的感觉,况且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同以往了。
白汝珊觉得他的要求很诡异,但是仍乖顺地听从了。
“青槐,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吗?”不晓得这样的“逐客令”会不会太明显了点?
果然,江青槐立即微愠地眯起严肃的黑瞳。“汝珊,你这样逃避不是办法,你总有一天要把理由告诉我的。”他继续今早被纪嫚君打断的盘问。
呃这叫她怎么说得出口啊?
“昨晚我伤伤心过度,把你当成了白槐的替身,才会失去理智与你呃上床,对不起请你不要放在心上。”白汝珊心虚地咽口口水,心想应该可以蒙混过关了吧!
一股深沉的怒火在胸腔沸腾,但是被江青槐压抑下来。“你把我当成白槐的替身了?”
“嗯。”歉疚的秋波朝他瞥去。
“我不信。”江青槐的眼睑掩不住如剑的锐芒。“你表现得不像失去理智。”
倒像是存心引诱他。
在他那双锐利黑眸的凝视下,白汝珊差点就松了口气。
“呃你不要多疑,人家失去理智就是那个模样嘛!”好险!好险!她的秘密没有被“逼供”出来。
看来得快把他打发走,省得露出马脚来。
江青槐头痛地叹了口气,英挺的眉投降地拢在一起。
“汝珊,我想有件事得先警告你一声,昨晚我并没有做任何保护措施,你可能会怀孕。”此时此刻,他倒希望汝珊怀有他的孩子,至少这样可以拉近他们的距离,他不喜欢两人之间那么生疏——好像他们不曾热烈地缠绵过。
当汝珊是白槐的女友时,他只能把对她的喜爱藏往心底,如今白槐死了,他更没有理由接近她,尤其昨晚他们两人发生了关系,想必汝珊一定会因为罪恶感,而躲他躲得远远的,这教他如何追求她呢?
唉!
“你不用担心,我这几天是安全期,应该不会怀孕才对。”白汝珊双颊泛红地垂下头,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怕他看出她的心虚,事实上,这几天正好是她危险得不得了的日子。
江青槐极力压下心中的失望,从名片夹拿出一张高级的名片给她。“汝珊,如果你怀孕了。就打私人专线给我,好吗?”
“噢。”白汝珊敷衍地点点头,根本没有细看,就把他的名片收下来,反正她肯定是不会打电话给他的。
江青愧再次环顾这间简陋的套房,温柔地提议道:“汝珊,我在你公司附近有间公寓,不如你搬去那里住吧!”
他实在不放心她住在这种鬼地方。
白汝珊那清瘦的容颜浮起笑靥,似乎在惊讶他怎么会有这种提议。
“不用麻烦了,我付不起那么贵的租金,况且,我已经在这里住习惯了。”她没有细想他怎么会知道她工作的地方。
江青槐有些恼怒地抿起严肃的唇。“我并没有打算收你租金。”
她把他当成什么样的男人啊?
“那我就更不能搬进你的公寓了,我们非亲非故的。”她不想占他的便宜,更不想与他有任何的牵扯。
非亲非故!
她竟然这样形容他们的关系!
“我想代替白槐照顾你,他不会希望你住在这种地方的。”江青槐隐忍着罕见的怒气,他的个性冷峻严肃,从不发大脾气,但是她这回真的惹恼他了。
唉!他怎么看起来要生气了?
白汝珊眨巴着灵亮的黑瞳,语气中带着息事宁人的意味。“好嘛,你先让我考虑看看。”
先把这男人“拐”出去再说吧!
江青槐以阴郁的黑眸注视她许久,然后突如其来地起身,沉着嗓子道“我回去了。”
白汝珊像解脱般喘了口大气,连忙走到门口送他。“再见。”
江青槐挑起她那细致的下巴,突然低头轻柔地啄下她的粉唇,黑眸中藏有难解的深情。“你自己多保重。”
白汝珊摸着发烫的嘴唇,怔忡地望着仔的背影。
他为什么要吻她呢?
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是吗?
整夜的辗转难眠,让白汝珊一整天都感到昏沉沈的的,脑袋瓜子开始隐隐作痛。
都是江青槐害惨了她,人都要离开了,还莫名其妙亲她干什么?害她连续几天都心神不宁,一直在思索他的动机是什么。
白汝珊发愁地瞪视桌上那份昨天的报纸,本来她这几天应该打起精神回杂志社工作,可是三天前杂志社突然来电解雇她,理由说得极为笼统,让她听得不明不白的,只知道自己失去了她最喜爱的摄影工作。
当初,是白槐介绍她进去那家杂志社的,没想到他才一走,杂志社就立即把她解雇!这个社会果真现实得很。
但令她纳闷的是,她我工作表现不输给那些从国外回来的摄影师,薪水又低廉,杂志社为什么要解雇她呢?
如果他们现实,不是更应该把她留下来吗?
难道就因为她的学历不够高?
白汝珊把沮丧的目光移到报纸上,仔细找寻还有没有适合自己的工作,这两天的四处碰壁,让她整个人都没了劲。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找个工作竟然变得那么困难——现在又不六、七月的毕业季节呀!
要是再这么下去,她担心自己的积蓄维持不了几个月,她得尽快找个工作,随便什么工作都行,不然她怎么养活肚里的宝宝呢?
白汝珊眉开眼笑地抚摸自己的肚子,虽然现在就说自己怀孕还太早,但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告诉她她肚里已经有一个小宝贝了!
嘻!为了这个小宝贝,她吃再多苦都不怕,如今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到一份工作吧!总不能一直因为找不到理想工作而坐吃山空吧!
白汝珊嘴角含着笑意,以红笔圈下“餐厅女侍”的征人启示。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催促的敲门声“汝珊,你准备好了没有?”
“快好了,立婷。”白汝珊赶紧打开门,把折叠桌椅搬到门口。
幸好她还有与立婷合作帮人拍摄写真集,她的失业才不至于对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
她们晚上到夜市摆摊子招揽生意,然后利用星期假日到大学或公园帮客人拍摄,她负责拍摄,而立婷则负责造型、化妆,两人合作无间,制作出来的写真集走自然清新的路线,深获客人的好评,所以生意也就愈来愈好,尤其遇到寒、暑假的时候,两人简直忙得团团转。
她们两人本来还打算存钱成立一个工作室,不过,白汝珊现在失业了,这个梦想大概要再多拖个几年才能实现吧!
“沙尔西餐厅”坐落于闹区的巷道内,供应精致的简餐给上班族食用,由于餐厅的风格典雅、舒适,加上精心巧思的摆设,使得这家餐厅生意兴隆,在这不景气的时候,照样增加人手。
白汝珊很幸运地在这里找到了工作。
店主孙湘盈是一位很亲切的中年妇人,将近四十岁,保养得宜的脸上,常堆满笑容,她并不计较白汝珊没有经验,反而时常抽空指导她。
端了快半个月的盘子后,白汝珊逐渐进入状况,她可以熟练、优雅地把沉重的盘子端到客人面前,手忙脚乱的情形不再出现了。
绵绵的梅雨已经连续下了几天,不但影响白汝珊晚上的摆摊,也让她着凉,连着好几天都感到不适。
她本来想请假休息一天的,但是又考虑到,她目前的经济状况不允许她少一天的收入,于是,她强迫自己挺直腰杆去工作。
即使外头飘着细雨“沙雨西餐厅”内还是维持半满的状态,加上临时有位服务生请假,使白汝珊忙得连停下来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看见有桌客人要离去,白汝珊连忙走过去收拾杯盘,就在她站直身体要离开桌了时,一阵晕眩突然袭向她,眼前顿时漆黑一片。
白汝珊急忙蹲下来休息,身体不受控制地频频发颤、冒冷汗“汝珊,你怎么了?”店主孙湘盈走过来,关心地问。
直到昏眩稍退,白汝珊才勉强站起身来。“孙姊,我没事,只是刚才有点头晕而已。”
“汝珊,你的脸色不好,我看你还是回家休息好了。”孙湘盈眼含担心地接过她手中的盘子,嘴里首催促她回家。
“不用了,孙姊,现在客人那么多,我怎么可以往这时候请假呢?你们会忙不过来的。”
白汝珊看见餐厅又涌进客人,赶紧走了过去,依惯例开口问:“先生,请问几位?”
她那灿烂的笑容在瞧清来人后,立即僵住了。
“汝珊,你怎么会在这里工作?”江青槐自抿紧的双唇迸出这句话,一双黑黝黝的眸子满怖阴沉的怒气。
“青青槐!”白汝珊像是作贼心虚,迅速回眸瞄了孙湘盈一眼,才小心翼翼地压低嗓音。“好巧哦!居然在这里遇到你。”
她万万没料到,他这种身分地位的男人会来这种小店光顾。
江青槐那锐利的眼眸紧紧盯着白汝珊不放,不厌其烦地再问一次“你怎么会在餐厅工作,汝珊?”
“我本来的工作没了,只好找别的工作啰!”白汝珊耸耸香肩,清丽脱俗的情颜上满是无奈。
、江青槐皱了皱墨眉。“你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安排比较适合你的工作啊!”以汝珊的才能与气质,不该沦落为餐厅的女侍!任何人瞧见她那柔弱的模样,都会感到于心不忍的——更别说是他了。
“我们别谈这些了。”白汝珊不舒服地蹙起细巧的柳眉。“我先替你与朋友带位好不好?”她的眼眸瞟向他身后那名面貌精明的妇人。
江青槐对她的建议置之不理,面容严肃地问“汝珊,你的脸色很差,是不是生病了?”
怎么才几天没见到她,她就一脸苍白的病样?
“我”
这时——孙湘盈含着笑意,好奇地走了过来。“汝珊,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啊?”
“对不起,孙姊,我马上带他们到空桌上。”白汝珊朝她露出道歉的笑容,可见他们在门口杵了多久,竟然引来了孙姊的注意。
“胡秘书,你先去用餐。”江青槐以眼神示意胡秘书离开,然后把要溜开的汝珊拉祝“汝珊,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不准走!”
白汝珊困窘得芙颊泛红。“不行啦!我得工作,不能陪你闲聊。”
糟糕!孙姊看到他这么拉拉扯扯的,不知道会不会误会了什么?
孙湘盈在一旁露出心知肚明的微笑,她友善地对江青槐笑道:“哦!原来你是汝珊的男朋友啊!你知不知道她身体不舒服?快帮我劝她回家休息吧!”
她赞赏地打量眼前这位英挺出色的男人,高大的体魄与阳刚的味道,使他散发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看起来是个不错的男人,配上汝珊那柔弱的气质刚刚好。
嗯!汝珊真有眼光!.
“孙姊”白汝珊发出微弱的抗议声。““没有不舒服。”
“你生病了?!”江青槐的男性嗓音虽轻柔,却包含着指责的意味。
白汝珊瞪圆了水眸,觉得他未免大惊小敝了。“青槐,我没有生玻”
“还说没有生病,汝珊刚才头晕得差点就站不起来了。”孙湘盈在一旁善意地拆穿她的隐瞒。
江青槐的大掌覆上白汝珊的雪额,立即被她额头传来的高温给紊乱了神。
“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行,我还要工作。”白汝珊着急地摇头。“你想害我被扣薪水啊?”
她以前一直认为他是个冷肃内敛的男人,没想到他也有霸道、不讲理的一面,她真是“看走眼”了!
江青槐眼中射出严厉的怒芒,咬着牙质问:“汝珊,你觉得身体跟金钱哪一样比较重要?”
真是太荒唐了!为了这一点微薄的薪水,她竟然连身体都不顾了!
她到底懂不懂得照顾自己啊?!
“两样都很重要啊!”白汝珊困难地吞咽日水,他不是被公司突然辞退,更不是即将要大肚子的人,当然不能理解她努力存钱的苦心啰!
“汝珊,我看你还是先跟男朋友去看医生——汝珊!”孙湘盈发出惊慌的叫声,连忙伸手要扶住摇晃的白汝珊。
但是有人的动作比她还快。
只见江青槐一个箭步将白汝珊搂进怀里,嗓声粗嘎地问:“你怎么了?汝珊。”
他的俊脸上全是担心与懊悔,他不该站在这里与她讲道理,他应该立即把她拖到医院去才对。
“没没事,有一点头量而已。”白汝珊闭上美眸,奋力与晕眩对抗,她不想在他面前晕倒,免得给他一种她没有能力照顾自己的“错觉”
江青槐低咒一声。“该死!你得马上看医生。”
语毕,他强硬地抱起白汝珊的柔躯,不顾她花容失色的反对,迳自往外走出去。
“青槐快放我下来”白汝珊虚软地喃喃抗议,被他这么横腰抱起,她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
孙湘盈拉开明净的玻璃门,开心地朝他们挥手。“再见了,记得病好了才能回来工作哦!”在这同时,餐厅里的胡秘书追了出来。“总裁”
“胡秘书,下午的会议请海先生帮我主持,我不回去了。”江青槐一边交代,一边按下口袋的遥控器。
“好的。”胡秘书机灵地打开车门,心想这一定是很喜爱的女子,才会让他破例地抛下今天那么重要的会议江青槐把白汝珊放进前座,接着绕到车子的另一侧上了车,就急忙往最近的医院驶去。
等到头晕目眩消失后,白汝珊才皱起一张抱怨的小脸。“我的机车怎么办?”
没有机车,她明天怎么上班啊?
“你先担心你的病吧!”江青槐的嘴角抽搐一下,不敢相信,她现在竟然有心情烦恼她那辆几乎瓦解的破机车!
“我只是有一点小靶冒,根本不需要看医生。”白汝珊嘴硬地偷瞪他一眼,有些不满他的态度——他简直像“强盗”一样的把她掳出餐厅。
江青槐专心开车之余,还得分神向她训话。“就算是小靶冒也要看医生,不然会酿成大病的。”
“你载我去药房买感冒药就好了,我不想去医院。”白汝珊不懂他为什么变得那么鸡婆,不过,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不坏就是了。
“为什么?”江青槐心不在焉地按了按喇叭,前面的车怎么突然停住了?
白汝珊别开不自在的目光,迂回地回答他的问题。“没什么,就是不想去看医生嘛!”
江青槐的眼神从堵塞的车阵移开,炯炯有神地注视她。“汝珊,告诉我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
白汝珊难堪得涨红了素颊,嗫嚅地低语。“我没有健保卡,身上又没带那么多钱,怎么能上医院呢?”
“你——”江青槐险些被她的理由给气坏了。“汝珊,你真以为我付不出那几百块吗?”
他努力平复胸口的怒气与心疼,她居然为了这种奇烂无比的理由,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
“我不想跟你借钱,欠你人情嘛!”若不是浑身忽冷忽热,她的语气一定可以更坚定一点。白汝珊懊恼地忖道。
江青槐的手指紧紧握住方向盘,原有的怒火化为深沉的阴郁。“汝珊,你为什么一直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呢?”
他突然发觉,她那弱不禁风的外表下有点强烈的自尊心与固执的脾气,让他又惊奇又恨得牙痒痒的。
“我不喜欢接受施舍。”白汝珊以眼神指控他。她自小生长在孤儿院,哪会看不出来他在施舍自己——而她深恶痛绝这种被人施舍的感觉。
“我从来没有施舍你的念头,你误会了,汝珊。”江青槐冷静地辩解,不明白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白汝珊挑起优美如新月的黛眉。“我没有误会,你上回还要我搬进你的公寓,这不是施舍,是什么?”
“我只是想照顾你而已,没有施舍的意思。”江青槐那刚硬的下颚蓄着一丝怪异的紧绷。
“是吗?”白汝珊打心底怀疑他的说辞。“你为什么莫名其妙想照顾我?如果是为了白槐,你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我不是为了白槐。”江青槐把目光调回前方,沙哑地打断她的话。“我是为了我自己,汝珊。”
白汝珊困惑地眨动黑灵的美眸,不太明白他深奥的话。
“从白槐带你回家的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你了,汝珊。”他平静地告白,终于说出深藏心中的秘密。
白汝珊瞠目结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他怎么可以毫无预警地爱上她呢?
“叭!叭!叭!”
不知何时,塞住的交通获得纾解,车辆迅速地移动起来,后头的车辆不停按着喇叭催促他们,也暂时打断这个尴尬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