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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啊!”袭虹情又甜甜地喊了他一声。
“可恶!你怎幺会变成这副德性?”藏玄涛像是被她汤着般,诅咒连连地松开她的肩膀。
这是怎幺回事?这女人不但忘了到凡间的任务,而且还表现出一副傻里傻气的幼稚模样。
不可能!灵王怎幺可能允许他女儿忘记这幺重要的事情呢?这可是事关天地之间的秩序与平衡啊!
“什幺意思啊?人家听不懂耶!”袭虹情吶吶地低头检查自己的衣裙,不懂她这个模样有什幺不好?
藏玄涛那肃杀的黑眸怀疑地瞇了起来。“你别以为装出这副蠢蛋模样,我就会放过你。”
没错!她一定是故意在他面前装傻,等到他松懈戒心以后,再找机会查出他藏放令牌的地方。哼!灵界的人果然诡计多端。
“大哥哥,你怎幺可以随便骂人呢?”袭虹情扁起红滟滟的小嘴,被他莫名其妙的乱吼骂得有些不高兴。
藏玄涛那震怒的目光如烈火般摄人。“你还敢装下去——”
“主人,依属下看,她不像是在装傻。”白篆突然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因为他再也看不下去。
他的主人已被怒火冲昏了头,才会一直固执地认为她是在装模作样,不然,他应该早就看出她的不正常了。
“多嘴!”嘴里虽是骂着属下,但是,藏玄涛总算正视袭虹情那茫然的神色,然后皱了皱眉头。“你这个样子多久了?”
袭虹情生气地将螓首一扭,她的模样就像是小孩子在闹脾气。“我不要跟你说话了,你说话好奇怪喔!”
藏玄涛隐忍地怒瞪她一眼,低沉的嗓音包裹着“一触即发”的火气。“把你的头转过来。”
“不要!”袭虹情不晓得畏惧他的怒气,但是,与她一起进来的五名姑娘却跪在地上发抖,而狂风、卷雪则悄悄露出感兴趣的神情——他们跟在主人身边近百年了,第一次见到不害怕主人的人耶!
在魔界,他们两人虽然是年纪稚嫩的小恶魔,但是由于根骨奇佳,自小被藏玄涛带在身边训练,所以,他们见多了各式各样的恶魔在藏玄涛的怒容下无助颤抖的模样,那些凶狠的恶魔情愿被老魔王念到耳朵生茧,也不愿目睹藏玄涛发飙咆哮,可见他发脾气时有多幺可怕。
“你竟敢说不要!”藏玄涛怒吼一声,硬将她的小脑袋扳正过来,然后把手掌放在她的额头上。
“你做什幺啦?”袭虹情抗议地哇哇大叫,同时伸出小手拚命地推开他那发汤的大掌,因为,他按得她的头好痛喔!
“主人,不可以。”白豪脸色一变,连忙出声阻止,他已经看出他的主人打算恢复她的记忆了。
“滚到一边去。”藏玄涛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索性把袭虹情那挣扎不休的娇躯抓进怀里,大手继续按住她雪白的额头,执意要解开困住她的心病。
白篆只好无奈地摇摇头,退了下去。
他实在不明白他的主人在不满什幺?他只不过是日子过得无聊一点,不顺遂他的心意而已,他就咬牙切齿地要找人算帐,难道非得解开她的记忆,惹上麻烦才高兴吗?唉!此事若是让魔王知道了,肯定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他想折磨灵王的女儿,白篆不敢有异议,但是,他为什幺坚持要恢复她的记忆力才肯折磨她呢?他不敢想象当她想起下凡的任务后,会带来多大的麻烦?
蓦地——
“呜”袭虹情紧紧环住他的胸膛,泪如决堤地放声大哭。“呜爹、娘不要丢下情儿,呜”
她想起来了!她完全想起来了。
她双亲被逼死的惨状历历在目,清晰得有如昨天才发生的一样,让她不由得痛哭失声。
当年,她还是一个九岁孩子的时候,一群债主找上门来逼迫她父亲还债,她父亲因为经商失败还不出银两,遭到债主们的一顿拳打脚踢,后来他们还扬言要放火烧死他们全家。
为了不拖累他们三兄妹,她的父母决定以死来寻求解脱,所以他们在她面前上吊自杀了。
而她因为惊骇过度,加上眼睁睁目睹父母气绝身亡,整个人都傻掉了,等到她有感觉后,它的心里已经下意识遗忘了这件事。
所以,她今天这幺惊天动地的大哭,等于是把当年所受的苦痛全哭了出来。
“喂!很脏耶!你别哭在我身上。”藏玄涛的身躯僵了一下,把她当作汤手山芋般狠狠的推开。
然后他赶紧低头检视自己的黑衫,清俊阴沉的脸庞闪过了一抹心疼。可恶!这个笨女人竟然把眼泪沾在他的衣服上。
“呜”像是刚睁开眼睛的小狈一样,袭虹情又跨前一步,一心只想投入“狗妈妈”的怀中寻找安慰。
“站住!”藏玄涛气急败坏地低咆,难以相信这女人居然一点都不怕他。“你不准再过来了!”
袭虹情没有被他的咆哮声吓退,仍然嚎啕大哭地投入他的怀里,将哭红的小脸埋进他那具有亲切感的胸膛上。“呜爹、娘你们回来啊”“不准哭!”
“快把你的眼泪、鼻涕收回去!”
“你这天杀的爱哭鬼!”
整个大厅内充斥着一连串纯男性的斥吼声,让人听了不禁对他的处境感到既同情又好笑。
“呜不要骂人家”袭虹情呜咽地粘在他身上,对于“男女授受不亲”一点概念也没有,只觉得他给人一种很亲切、很温暖的感觉——大概是因为她是在他怀中清醍过来的关系吧!
“该死!”藏玄涛狠瞪着一双因愤怒而变色的金眸,正想要抬起手扭断她的脖子时,没想到她的身躯突然软了下来,瘫倒在地上。
“主人,她昏倒了。”白篆冷眼旁观她那晕厥在地上的身子,丝毫没有将她抱离冰冷地板的打算。“现在怎幺处置她?主人。”
藏玄涛铁灰着一张俊美的面孔。“等她醒来,叫她到东楼来服侍我。”他吐出的每一个字句都笼罩着要“某人”付出代价的愤恨。
他要使出所有的手段对付她、折磨她,直到她受不了地求饶,然后夹着尾巴滚回灵界去
“是,主人。”
中午时分——
荒凉的“接笋峰”上来了一群大汉,他们在唯一可以歇脚的石亭内摆设了几个软垫,并且在桌上放了四色糕点与水果,然后有秩序地分散在山林里守卫着。
不久,三名仪表非凡的男人出现在峰顶,为首的男子左手抱着一个娃娃,右手牵着一名纤弱的妇人,而妇人手中则抱着一个乖巧的小娃娃。
原来她就是袭虹情的嫂嫂汪紫熏,袭衍威为了报复她改嫁给袭自琮,所以从泉州绑走袭虹情,藉此向袭家勒索了一大笔银两。
至于,其它三位男人分别是虹情的哥哥袭自琮、袭千瓖,及深爱她的杨宸。
“爷,还没见到袭衍威的踪影?”力德抱拳禀告。
“叫所有人下山休息,别吓坏他了。”袭自琮眺望一下山势,发觉这里只有一条山径可以上山,也就是说,从这座亭子可以直接看到上山的人,所以,他把所有的手下全部遣退了。
“是。”力德领命离去。
力德离开后,袭千瓖不经意看见嫂嫂脸上的疲倦。“大哥,这里风大,我们进亭子里等吧!”说完,他率先走进亭子里。
而袭自琮则搂着汪紫熏的腰进入石亭,扶着她坐下,一脸温柔地问:“累不累?”
她才刚生下一对龙凤胎,身体非常虚弱,若不是因为她的泪眼攻势,袭自琮绝不会带她到这幺危险的地方来。
“不累。”汪紫熏避开他那关心的鹰眸,她好不容易缠着丈夫千辛万苦来到“接笋蜂”她怎幺敢喊累呢?
龚自琮瞧见她那苍白疲惫的神色,黑眸不禁闪着心疼的光芒。“明明就累了,为什幺还逞强呢?”
虽然为了迁就她的体力,他们已经放慢了速度,但这一段山路对女人来说还是太难走了,尤其是汪紫熏的身子本来就不好。
“我不想耽误时辰嘛!”汪紫熏抱着儿子微微喘息,生完孩子后,它的体力变得好差喔!
“傻丫头!”龚自琮无视于另外两人不自在的神色,亲昵地拧了拧她的俏鼻,然后单手接过她抱在怀里的儿子,将他放在袭千瓖的手臂中。“麻烦你照顾一下你的小侄子,千瓖。”
袭千瓖完全愣住了,他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僵硬地瞪着手上这个带有乳香的小娃儿。“大哥,快把这个孩子收回去。”
他是男人,怎幺会照顾奶娃儿呢?
“这孩子是你的侄儿。”龚自琮一点都不同情他的处境,反而与汪紫熏相视一笑。“别那幺小器,帮你的大嫂照顾一下孩子有什幺关系?”
杨宸看了,差点笑了出来,住在袭家那幺多年,他第一次发现袭千瓖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袭千瓖以最冰冷的眼神怒瞪他大哥一眼,勉为其难地屈服了。“我只帮你抱一个时辰。”可恶!没本事照顾就不要生那幺多嘛!
他把目光转回自己的侄子身上,见他正“咿咿呀呀”张开嘴巴,他全身的肌肉立刻绷了起来,本来以为这娃儿要哭了,但没想到他竟然冲着自己笑,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暖流流过他的心中,让他露出难得的笑容。
“是不是很好玩?”龚自琮抱着女儿坐到他身边,大方地与他分享育儿经验。“如果你搔他的肚子,他还会咯咯笑喔!”
“你的儿子还挺可爱的。”这是袭千瓖给予别人最大的赞美了。
“我的女儿也很有趣”
光是研究这对兄妹有多好玩,袭自琮就说了快一个下午,直到两个娃儿突然哭啼了起来,袭家兄弟才不禁面面相觑。
“怎幺哭了?”袭千瓖皱着眉间。
“大概是肚子饿了吧!”袭自琮把女儿放在汪紫熏的怀里,并且接回儿子。“你们先出去一下,让紫熏喂奶。”
夕阳的余晖照进了亭子,也照在汪紫熏那突然涨红的小脸上,她娇瞋地白了他一眼。“相公”
这人怎幺说得那幺直接啊?
龑千瓖、杨宸看似镇定地走出亭子,可惜两人脸上的微红泄漏出他们并没有表面上那幺冷静,尤其接下来的几段话,更逼得他们忍不住抓狂。
“会不会涨得很难受?”一个体帖低沉、旁若无人的问话,赤luoluo的问了出声。
“还好”一个娇羞的柔音仿佛被卡在喉咙里,万分困难地回答。“相公小声一点。”
“不要理他们就好了”
刻意与石亭拉开距离后,杨宸才尴尬地清了清喉咙。“天色快暗了,怎幺袭衍威还没有出现?”
天晓得,他都快担心死了!
“也许出事了。”袭千瓖那冷冽的眸子直直盯在远山上,黑瞳抹上了一层深思的幽光。
杨宸那温和斯文的脸庞上则闪过一丝紧张。
“难道他反悔了?”自从袭虹情被掳走后,他没有一刻放下心来,他甚至回到他所厌恶的“毒影门”与家人讲和,并且动用所有的手下与关系去寻找袭虹情,可惜一点消息也没有。
“应该没那幺简单。”世上还有什幺东西比金钱更具诱惑力呢?
这时,力德从山径另一端慌忙地跑过来。
“二爷,有人送了一封信给杨公子。”他从衣襟内掏出信函,恭敬地双手交给袭千瓖。
袭千瓖不感兴趣地瞄了瞄那封信。“你拿给我做什幺?”
“交拾找吧!”杨宸心急地仃开信函,迅速地浏览一遍后,俊险迅速失去了血色。“我的手下在梅岭附近见到一个长得很像龑衍威的男人,但是,他的身边并没有带任何人。”
“那就糟了!”袭千瓖阴冷地蹙起俊眉。“一定是虹情出事了,他才会逃到那幺远的地方去。”
“我去把他追回来!”语毕,杨宸使出绝顶的轻功,像一阵疾风般离开“接笋峰”的峰顶。
“袭衍威,你死定了!”袭千瓖吐出冰冷的气息,被武林中最大的邪教盯上,只能算他倒霉。
凭“毒影门”那千奇百怪的逼供手段,不但可以问出袭虹情的下落,并且足以让袭衍威死得很难看。
在一间大通铺内,袭虹情头痛欲裂地睁开双眼,她是被耳边的窃窃私语给吵醒了。
“咦!她醒来了。”几名丫鬟闹烘烘地围在袭虹情身边。
袭虹情皱着眉揉动太阳穴,认出她们是先前与自己一起进来的那几个人。“我怎幺会在这里?”
“你在大厅里晕倒,是我们将你搬进来的。”明珠笑着说。
“晕倒?”父母双亡之事在一瞬间涌回袭虹情的脑袋内,让她的美眸又红了起来。
“拜托!你别又哭了。”明珠心直口快地嚷嚷着。“你知不知道早上我们差一点被你吓死了?”
除了怡人,其余几名丫鬟全异口同声地道:“是啊!吓得我们全身发抖。”
袭虹情一听,好奇地把泪水眨了回去。“怎幺会呢?”
基本上,恢复心智的袭虹情并没有改变,还是跟以前一样爱笑爱玩,好奇心比任何人都丰富,只是她一下子像是长了六、七岁般,感觉起来比较成熟了。
“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目的。”怡人那张胭脂末施的丽颜上隐隐含着嫉妒。“你先是惹神君生气,后来又扑进他的怀里掉眼泪,无非是想引起神君的注意力,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神君是绝不会注意到你的。”
怡人不但对自己的美貌深具信心,而且积极地想当神君的新娘。
“我没有想引起他的注意力啊!是他先莫名其妙地乱骂一逋,我根本不晓得他干嘛骂人。”袭虹情无辜地辩解。
“你最好不要又装疯卖傻了,我们是不会上当的。”怡人冷冷地丢给她一个讥讽的眼神。
对方那明显的敌意,使袭虹情难过地咬起下唇,她不晓得在别人眼中自己是一副惹人厌的模样。
“虹情,你不要把怡人的话放在心上,她只是在嫉妒你而已。”明珠好心地安慰虹情,在出发之前,尤小菁曾特别拜托她多照顾袭虹情,所以,她当然是站在袭虹情这边,况且,她本来就讨厌怡人那张自以为是的嘴脸。
“哼!她有什幺好让我嫉妒的?”怡人那鄙视的目光从袭虹情的小脸慢慢滑到她娇小的身体上。
袭妅情立列低头检挸自己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嫉妒虹情可以服侍神君,而你却只能在厨房工作。”明珠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不怕与她撕破脸。
她们虽然来自同一个村子,但是,从小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而且,她非常怀疑有人受得了怡人那自私骄纵的性格?
被人说中了心事,怡人老羞成怒地涨红了脸。“你们别得意,总有一天神君一定会看上我的,到时候你们就给我小心一点。”
怡人气愤地冲出房间后,屋内又恢复热络的气氛。
“虹情,你上午的时候好勇敢喔!一点都不怕神君的怒气耶!”
“对啊!难道你不怕神君发火嘕?”屋里其余四名丫鬟,包括明珠皆七嘴八舌,争相发问。
袭虹情飞快地摇摇螓首。“不会啊!我觉得他满亲切的,看到他好象看到家人一样。”
大概是因为她恢复心智后第一眼瞧见的人就是他的关系吧!所以,她根本不认为他的臭脸很可怕。
“虹情,你的胆子真大,哪像我们一见到神君就腿软了,真是没用。”虽然她们对神君敬畏有加,但是,明珠可一点都不觉得神君有亲切感。“对了!你是怎幺办到的?”
袭虹情搔了搔脑袋瓜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怎幺会不怕他的脾气,也许是心里总觉得他不会伤害我吧!”
“唉!如果神君的脾气好一点就好了,他是我见过最俊的美男子。”另一名姿色平庸的丫鬟痴迷地叹息一声,她多幺希望自己能被神君看上啊!可惜数十年来他不曾碰过任何丫鬟。
听说神君具有轻微的洁癖,所以,不喜欢跟人有身体上的接触。
“是吗?”袭虹情忍不住发出小小的质疑,若是说起俊美,谁比得上她的两位兄长啊!“难道你们没发觉他长得有点像女人吗?”
不可否认的,藏玄涛拥有一副高大结实的身材,但是坏就坏在他的脸蛋过于俊雅秀气,活生生像个姑娘家的翻版。
几名丫鬟纷纷倒抽一口气。
只见明珠紧张地望向门外,见外面没有人才稍稍安下心来。“虹情,不要胡说,这些话要是传进神君的耳中,我们几个就糟了。”
“噢!我知道了。”袭虹情受教地经点小脑袋。“我以后一定尽量不提他像女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