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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钟馗将所知道的事告诉言斯齐之际,松童子与月下老人拿着玉帝的拘捕令牌上阎罗殿去了。阎罗见了拘捕令,一张老脸绿得比听闻巧儿私奔了还难看。
玉帝与阎罗各是天堂与地狱的领导者,没想到这玉帝居然下命令要拘捕他的儿子,为什么?
“阎罗爷,实在是不好意思,这贵公子犯了事,将我月芽小庙里的红线给剪断,替自己与松巧儿系上新的红线,造成松巧儿心神恍惚,成了个傻姑娘,所以玉帝命我与松童子带贵公子回天堂审问。”月下老人这番话说得战战兢兢,还不时的拭了拭额头冒出的汗珠。
这月下老人本来打算就这样先瞒着,自己再慢慢找解决的办法。但因为每对娃娃都有属于自己的红线,其它条根本无法代替,所以他头痛的翻遍天书仍找不到方法。恰巧此时,遇上同为女儿忧心忡忡的松童子,而自己又不是很会说谎,被松童子一问,说的话前言连不上后语,这才招致松童子的怀疑。
而在松童子的逼问之下,月老眼见事实就快要浮出台面了,似乎到了不可不说的地步,再加上日夜受良心的谴责,最后便将事实给和盘托出。
松童子听完了所有的事后怒不可遏,立刻拖着月老去见玉帝,这月老就算再害怕玉帝责罚,最终还是认了。而玉帝在获知此事之后,这才做主下了拘捕令,并请他陪同月老捉拿阎允书,让月老将功补过。
“什么?”阎罗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儿子所犯下的事。
“阎罗,快请贵公子出来吧!”松童子心系自己的老婆与女儿,打算快点拿住阎允书,所以脸色极为着急。
铁不语在写给他的信中说明了巧儿的情况,令他这个看不见女儿的父亲更是忧心忡忡,打算跟注生娘娘请完今年度所有的特休假,到地府陪她们。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请,便得知这个恐怖的坏消息。
阎罗在殿上走来走去拿不定主意,他想不到儿子会用这种乱七八糟的方法将巧儿给唤回来,如果是这样强求来的姻缘,他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成全他。
阎罗还未做出反应,阎罗殿外便传来一阵啪哒啪哒的急促脚步声,接着是小表差说“等等”与“唉哟”的声音,然后便见一个女人直直的冲进了大殿里。
“老公”铁不语热泪盈眶的一把抱住松童子。原本站在松童子旁边的月老老眼昏花所以看不清来人,只感觉到一阵强风袭来,吓得他退后了三步。
“铁娘子,何故擅闯阎罗殿?”阎罗一阵头痛,实在不想又多一个人出来搅局。
虽然阎罗凶神恶煞的想赶铁不语出去,但她这会儿什么都不想顾、什么都不畏惧了,她真的好想好想松童子。
“老婆”松童子也紧紧的抱着铁不语。
“阎罗,这铁娘子不知何故硬闯进来,属下拦不住她。”殿外的小表差跟了进来,一边揉着刚刚被揍的眼睛,非常不情愿的说道。
没想到这母女俩一个德行,但女儿好像会作人些,先前还会给他们养乐多打商量,不像这凶巴巴的魂差铁不语。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阎罗挥手示意,两眼飘向那分不开的小两口,摇了摇头。难怪有人说小别胜新婚,这松童子与铁不语也真辛苦。
听见阎罗这么说,小表差只好告退。
“咳咳,松童子,你别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了。”月老站在旁边咳嗽提醒,这阎罗殿还真阴冷,他老头实在不愿意待太久。
“嗯。”松童子轻轻拍了拍铁不语的后背安抚她,铁不语这才离开老公的怀抱,望向另外两个人。
“阎罗,让我待在这里好吗?”她用乞求的眼神望着阎罗。阎罗看她那憔悴的脸庞,刚刚又听见自己的儿子让她女儿变成痴儿,心里也有些不忍,于是下意识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阎罗可否快点请贵公子出来跟我们回天庭复命吗?”松童子又问了一次。
这次,阎罗知道自己不能逃避了,因为他也是执法者,深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理,所以他不能姑息自己的儿子,看他执迷不悟下去,这样不但是害了人家,也害了自己。
“好吧,你们跟我来。”
几乎是同时间,言斯齐与钟馗结束了谈话。
言斯齐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消息,他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斩妖伏魔署,钟馗拦他不了,只好紧追在后。
“阎允书,你这个王八蛋给我出来!”言斯齐无法说明此刻自己心神俱裂的感觉,尤其在得知巧儿的情况之后,他更是想将阎允书给千刀万剐。
“又是你!巧儿睡了,你这么大声嚷嚷会吓着她的。”阎允书从房里出来,刚看着巧儿睡下的他,现在见着言斯齐,只觉得言斯齐极为可怜,像极了当日被毁婚的自己。
只可惜,他阎允书是不会同情他的。
“你知道你对巧儿做了什么?你知道吗?”言斯齐怒气冲冲的抓着阎允书的衣领,语气极为激动,但泛着泪光的眼睛却不自觉的滑下了两行泪,看得阎允书都傻了。
这男人居然哭了!
但只一会儿,阎允书便大力的将他的手给甩开,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巧儿答应要嫁给我的事已成了定局,你再怎么哭闹都没有用。”
“嫁给你?嫁给你你要个傻媳妇做什么?”言斯齐想到这便全身无力,他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早知道是这样,他宁愿不跟巧儿私奔,宁愿巧儿嫁给阎允书
早知道是这样,他宁愿巧儿不爱他
早知道是这样,他宁愿他与巧儿不曾相爱过,甚至不曾认识过
他只想她好好的、快乐的活着
“斯齐”钟馗赶到了,见到这景象不由得欷献,这原本意气风发、不畏艰难的弟子,现在看来居然如此颓丧、如此不堪一击。
“我可没打他,快将他带走,免得他这副样子死在巧儿房门口。”面对言斯齐,阎允书说出来的话极为刻薄。
跟在钟馗后头到的是阎罗、松童子、铁不语、月老和一大群地府日报的采访记者,搞得场面有些混乱。
“刚刚有民众来报,所以我们来此采访,请问是怎么一回事呢?”记者们拿着麦克风一拥而上,抓到人就问。
“是婚事出了问题吗?”
“为何松巧儿的前任男友倒在地上了?是准新郎官施以毒手的吗?”一下子一箩筐的问题跑了出来,场面完全失去控制。
在场所有人听见这种问题,脸都绿了,根本没有人想说一句话。只有松童子将言斯齐给扶了起来,月老递了张面纸给言斯齐,不想言斯齐这副模样见报。
而阎罗感受到媒体的压力,但凭他的性子哪禁得起这样的折腾,在记者几句话之后,他发出了咆哮──
“谁再给我待在这八卦,我就把他关进第十七层地狱!”此话一出,所有的记者都跑光了。
“耳根总算清静了。”月老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老人家实在受不了这种噪音。只是,眼下还有其它令人心烦之事接踵而来。
“允书,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阎罗对儿子一向严格且寄予厚望,所以在他还小的时候便送他到天外天学法术,跟着很严格的菩提祖师。可没想到儿子长大之后居然会做出这种错事,实在太令他伤心了!
“我?”阎允书听见父亲的质问,本想否认,但却瞄到月老不断的对他摇头,这才猜想红线之事可能已经败露。
“阎允书,你私自破坏月老的姻缘簿,不但强行将斯齐与巧儿的红线给剪下,还擅自将红线绑在自己与巧儿的娃娃脚上,触犯了天堂法第二百七十九条,玉帝命我们将你逮捕归案。”松童子非常严肃的拿出拘捕令来。
阎允书一见令牌,不敢相信的看着众人,这他只是为自己的姻缘做主,有什么罪?他不认!他气得快从鼻孔喷出气来,于是将脸别了过去,不看松童子手上的拘捕令。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难怪巧儿怪怪的!在听了原因之后,铁不语才会意过来。
“我不认这个罪!我与巧儿本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何罪之有?”虽然知道拘捕令的意义非凡,但阎允书还是认为自己没错。
要是真的打起来,他相信以自己的法术还是可以带着巧儿走。
“你这个傻儿子!”阎罗气得胡子都要卷起来了,一巴掌打在阎允书的脸上。
“你这个王八蛋,你真的爱巧儿吗?你真的爱她吗?”言斯齐忍不住揪着他的衣领,想将一肚子的怨气发泄出来。“你知道你这么做,巧儿不会爱你,只会变成一个永远痴呆的傻子,你知道吗?”这一说,言斯齐忍不住又落下了男儿泪。
他不断摇晃着阎允书的身体,想让他更清醒些。
“什么?”阎允书虽然被摇晃得头晕脑胀,但还是听见了重点,他忍不住反握住言斯齐的手“傻子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他的巧儿怎么会是傻子呢?虽然他不相信,但心里也知道言斯齐的话的确有几分可信度在,毕竟他与巧儿每日生活在一起,虽然巧儿越来越柔顺,但眼神却越来越呆滞,有时连自己吃过饭或做过什么事都不记得。为此,他还曾找医生来诊断过,只是医生都看不出病因,最后他只好安慰自己是他想多了,但现在听见这个消息,再连结之前发生的事
阎允书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
“他说的没错,因为你与松巧儿并非姻缘天定,而是后天强加的缘分,所以她会成为傻子。即使我再重新为他们俩系上新的红线也没用,因为属于他们俩的红线就只有那么一条。”月老跳出来解释。
不只是阎允书,在场的只要跟巧儿有关的人都不能接受,包括刚赶到此处的钱不多。
“傻子?”大家面面相觑。
“嗯。老头我已经用尽所有方法、翻遍天书的每一章节,但都找不到能让松巧儿意识恢复正常的法子,看来,她是会永远痴呆了。”月老叹气,说实在的,他真是尽力了。
“你说巧儿会永远痴呆?”钱不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他不过是出了趟差回来,怎么会发生如此莫名其妙的事?
月老沉重的点头,但却换来阎允书揪紧他的衣袖。“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不──”铁不语再也忍受不住这一连串的打击,她冲进房内,用力摇着女儿,试图要她清醒过来。“巧儿,-醒醒──”
“巧儿──”松童子跟在铁不语后头,也大声的叫唤着巧儿。
所有人挤进那间小房间里,那副景象,让人忍不住要鼻酸起来。
“怎么会是痴儿呢?不!我的巧儿不会是痴儿的!”铁不语脸色苍白的抱着昏昏欲睡的巧儿,喃喃念道。
“巧儿,爸爸来看-了”松童子只能抱着他们母女俩掉泪。
“巧儿”言斯齐也挤到床前去,刚好挤掉钱不多的位置。“巧儿,我好想-,-别睡了”
一时之间,整个房里叫巧儿的声音此起彼落的响着,似乎没有人注意到阎允书的脸色由原本的不悦转为歉意了。
“你们不要吵,我想睡觉。”不管周围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之事,看在巧儿的眼里都一如往常,她的眼神不再灵秀动人了,取而代之的是空洞无神。
“巧儿,我是妈妈,-看看我”铁不语无法放开她,她苦命的巧儿。
“巧儿,我是爸爸”松童子没想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严重。
“睡觉!”巧儿闭上眼睛,任凭铁不语和松童子哭断肠,她都不愿放弃睡觉。
过了半小时之后,阎允书拉着月老与阎罗,悄悄的退出房门外。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阎罗见到巧儿的情况,心里也很着急。
“有的话,我老头早就使出来了,哪还等你们问!”月老只能叹气。
“月老,我跟你回天庭去接受惩罚,那玉帝能救巧儿吗?”阎允书满是悔意地看向父亲。心爱的人成了痴呆是他始料未及的,所以他刚刚决定将巧儿还给松童子和铁不语照顾,自己则领罪去,只求上天放了无辜的巧儿。
说到底都是他的无心之失,原本以为自己能给巧儿满满的爱情,到头来却是害了她他真后悔!
“允书。”阎罗知道儿子在想什么,所以朝他点点头,示意要他放心的离去。
“爸爸,实在对不起。”阎允书这时才看见爸爸脸上的皱纹似乎较往常多,难道是因为他吗?
真是如此,他就更该死了!
“别说了,你犯了天堂法就该坐牢去,不管被关多久,爸爸还是会待在地府等你回来。”阎罗一时之间觉得心好酸,怎么儿子才刚回他身边,这会儿又得离开他了。
“嗯,爸爸,对不起。”除了这个,阎允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跟着月老走了几步,又转头看看仍然站在原地的老父“爸爸麻烦你替我向巧儿表达歉意,如果她懂的话”
阎罗朝他挥挥手,努力不让眼眶中的泪水决堤,因为他不想让儿子走得不安心。
“走吧!”月老拉起他的手往上飘走了。至于松童子,月老则识相的留他下来处理自己的私事。
连日来,巧儿的痴呆症已经快把关心她的大伙儿给逼疯了,松童子担心、钱不多担心,铁不语和言斯齐也死守在巧儿身边不肯离去,松童子眼见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只好回天庭找支援与对策,但在临走之前,他硬是将铁不语也给一起带走了。
说实在的,他现在担心老婆的成分比担心女儿更甚,深怕再这样下去,老婆也会像女儿一样哭得人都傻了,所以他用骗的、用拐的,说服了铁不语和他一起上天庭。
至于巧儿,他知道言斯齐与钱不多会看着的,反正再坏也不过就是这样了,所以他们作别了女儿,忧心忡忡的上天庭去了。
“斯齐,你也累了,轮到我看巧儿,你先回去休息吧。”钱不多走进巧儿的房里,对满脸憔悴的言斯齐说。无奈言斯齐只是轻轻的摇摇头,就是不肯离开。
“巧儿挺乖的,你不用担心我看不住她,倒是你这些天都未合眼,比巧儿还不听话。”钱不多看着眼前这个有着大片黑眼圈、满面胡腮、面容枯槁的男人,着实心疼。
不知从何时起,钱不多已将他当作自己的孙女婿看了。
“我不累,我只要这样看着她就好,就算她不理我也没关系。”言斯齐的语气微弱,勉强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得钱不多直发冷。
巧儿这些天的确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与任何人说话,有时看窗外发呆、有时对桌子发笑,好像身边人的着急全与她无关。而言斯齐从喊她、念她,逐渐转为失望的瞅着她,但巧儿仍浑然无所觉。
这一个痴、一个傻,钱不多真不知道他们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你去休息吧!我知道巧儿如果是清醒着的话,也不愿看你这样的。”钱不多话里尽是心酸与不忍。
“我知道,但我想看着她,就这样看着她。”言斯齐坚决表明自己的态度,令钱不多无法再多说什么。
“言斯齐,言斯齐”松童子和铁不语拉着气喘吁吁的月老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慢点,慢点,我这把老骨头要散了啦!”月老好不容易才有命来到地府,这会还不快挣脱开恐怖两夫妻的双手。
“有救了!巧儿有救了!”铁不语大声呼叫,连日来的阴霾因可爱的月老而大放光明。
“有救了?”言斯齐听见这句话,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到月老前面,摇晃着月老“什么有救了?是说巧儿有救了吗?怎么救?我该怎么做?”
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但月老一个都无法回答,因他这把老骨头本来没跑散的部分,这会儿全部被言斯齐给摇散啦。
不过才不见言斯齐几日,他怎会变得如此不成人样?
“斯齐,别急,听听月老怎么说。”钱不多立刻将言斯齐给拉开,同时转头严肃的对月老说:“还不快说!”
月老顺了顺气,顿感头昏眼花。唉,这家人怎么都如此凶神恶煞!
“月老说你和巧儿的姻缘是三生石上记载的,他只是从中为你们绑线罢了。”松童子为月老起了个头。
“嗯,没错,每对佳偶都有他们自己的线,就算有其它红线也无法取代,但我记得在帮你和巧儿绑线的期间,那批红线的品质特别差、特别容易褪色。”话到此处吞了吞口水,但言斯齐与钱不多都瞪着他,他只好尽快说下去。
“所以我向玉帝申请了一批新货,在你与巧儿还未认识前,便拆了你们脚上的红线,换上高品质的红线。”
“所以?”言斯齐还是不懂该如何救巧儿,因为这老头讲半天讲不到重点。
“所以阎允书虽然剪断了你们脚上的红线,在没有其它红线可取代的情况下,先前绑在你们脚上的那条次货,有可能成为救巧儿的关键。”这是月老左思右想的结果,只是不确定是否可行,因为在他们之前并无此先例。
“喔,也就是说,只要重新绑上先前的次货就行了?”钱不多终于听明白了。
“那还不快拿出来!”言斯齐伸手又想摇月老,月老反射性的往后跳,被他给躲开了。
“次货早送去天堂的资源回收处了,我这没有。”开玩笑,谁会把废弃物随身带着?他老头可聪明得很。
“天堂的资源回收处在哪?”言斯齐觉得疑惑,松童子不是天堂的人吗?怎么不直接去找,找了再带下来啊。
“在凡间与地狱的交界处,每逢月圆之夜才会出现的第四空间。那里有个红婆是专门收报废的红线,得找她拿,也因为今晚才满月,所以我们先回来告诉你。”松童子也没去过,对于资源回收他更是不擅长。
“松童子去也没用,”月老对言斯齐补了一句“要红线的主人才能感应到红线是哪一条,所以非得你亲自去。”
“好,我去。”言斯齐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铁不语朝言斯齐笑了笑,算是认可他的身分了。
言斯齐点了下头,看向依旧痴呆的巧儿,心中不断祈祷能顺利唤醒巧儿。
只要过了今晚
夜晚,言斯齐到了月老说的那个地方,看见了一个圆滚滚的老太婆在那里。老太婆一见他,就亲切的问:“年轻人,来做资源回收啊?”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年轻人做这种工作了,通常来的都是些老神仙。
“-是红婆吗?”言斯齐礼貌性的问一句。其实不用问,看她全身穿得红咚咚的,再加上手上拿了把红线,就能猜到她的身分了。
“是啊,我负责月芽小庙的回收。你是哪个部门的?得先找到负责你那个部门回收的婆婆,我们资源回收部门的人员很多的”红婆来不及讲完那些热心话,手上的那捆红线便被言斯齐给抢走了。
“喂,年轻人,为什么拿我这老太婆的东西?”她朝言斯齐狠狠的敲一下头,枉费她如此热心为他解说,没想到他竟然抢她的东西!
“婆婆,我得找回我自己的红线才行,有个人等着我救,我没办法跟-多说,请问报废的红线都在这吗?”言斯齐虽然被敲了一记,但还是死抓着手上的红线不放,正跟红婆的手比着谁的力气比较大。
奇怪,不是说会有感应吗?怎么这些红线握在他手里,一点感觉也没有。
“你这么挺拔的一个年轻人不学好,跑到这里抢我的红线,实在太过分了!”红婆生气了,因为她抢不过言斯齐。
“婆婆,我真是为了救人,而且是月下老人叫我来的,等我找到自己的那条红线,其它的会还-的。”言斯齐语气是哀求的,但手还是不肯放开。
“月老?”这下红婆明白了,也放了手。“你说你会还我?”
“对对对,请-告诉我还有没有其它的红线?”言斯齐见红婆肯打商量,心里高兴了一点。
“后面是有一箱,若那里没有就没了,因为再早之前的红线都被我烧掉了。”这就是红婆的工作,可别以为烧红线这工作轻松,烧一条红线可得用三昧真火费个二天功夫呢!
“其它的都烧了?”言斯齐赶紧去后头抱了一箱红线,想看看与哪条有感应。但不知是否太心急了,他居然什么都感觉不到。
“对。你记得要还我啊!”要不然她就没工作可做了。
“好。”言斯齐心急的抱着所有红线冲回地府去了,来去似一阵风。
月老正拿出言斯齐与巧儿的娃娃等着,原以为他只会带一条回来,谁知道他带了一箱,搞得大家都傻眼了。而月老将他带回的红线仔细的捡视了一遍,发现没有一条是对的。
“怎么会这样?”其他人都灰心极了。
“没有别的吗?”月老又问。
“没有了,其它的都烧了。”言斯齐跌坐在椅子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巧儿怎么办”大家又慌乱成一片。
“看来,真的什么办法都没了”
又过了几天便到了端午节,松童子请了长假在地府陪家人,根本没心思去管外头的节庆活动。只是端午这天,原本傻傻的巧儿居然跑到他们身边大喊大叫的说热,请医生来看也都查不出原因,又将他们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且不只是巧儿,就连言斯齐也挥汗如雨,热得不得了。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种情形持续了二个小时之久,后来才慢慢的变好。
但除了松童子那家人是惨澹的外,地府与天堂到处是过节的气氛,月芽小庙门口挂上今日公休的牌子,月老正准备关门找石头公一起去看凡间的划龙舟。
“月老头,你别走,我蒸了几颗粽子要给你,谢谢你每年雇用我做资源回收的工作。”红婆笑嘻嘻的端来粽子。
“喔,有粽子吃。”月老赶紧又将门打开,让红婆进去。
红婆迫不及待的解开一颗粽子,拿给月老。月老接过粽子,眼尖的发现桌上绑粽子的线是红色的。
“-用红线绑粽子?”好像是他报废的红线,他放下粽子,仔细观察。
“对啦!之前包粽子的线都被买光了,所以我暗藏了几条红线包粽子。”红婆笑得很尴尬,没想到这也会被发现,亏她还故意拿了一些褪了色的红线,以为褪成粉红色人家比较认不出来。
“哈哈,松家一家有救啦!”月老立刻取下其中一条线,拿卫生纸吸去线上的水分,重新系在言斯齐与松巧儿的娃娃的脚上。
原来,这条正是他们的线呢!
地府
巧儿苏醒了!在喊热过后完全的苏醒了,她伸伸懒腰,发觉大家都陪在她的身边,令她有些惊讶。
“爸爸,你放假啦?”她走到坐在椅子上的松童子身边,对着松童子问道。松童子的眼睛登时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妈妈,爷爷,你们也没工作吗?”巧儿又跳至钱不多和铁不语身边。
“最最奇怪的是”巧儿用力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发觉这里是地府。“我不是跟斯齐在凡间生活吗?”
言斯齐正好回斩妖伏魔署换衣服,一回来便看见这副景象──一个正常的巧儿和三个痴呆的大人
“巧儿-知道我是谁?知道他们是谁?”言斯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斯齐?”巧儿一转身便看见他,连忙跳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你今天好像工作了很久”
“巧儿好了?”后面三个人这下才回过神来,全部冲到巧儿身边,拉起巧儿东看西瞧,并问了许多巧儿早就知道的怪问题。
例如,谁是几月生的啊、她在哪里工作啊房内传出一阵和乐融融的笑声,言斯齐不顾所有长辈在场,硬是紧紧的抱住了他的小美女。
“怎么了?”巧儿觉得大家都好奇怪,尤其是言斯齐。
“嘘!”言斯齐幸福的笑了,此刻的他,觉得什么都够了,只愿时间停留在这一分钟。“巧儿,我爱-,好爱好爱-!”
言斯齐深深知道,不管巧儿是傻的、呆的,或是正常的,他永远都会陪在巧儿身边。
听见斯齐这么说,巧儿也娇羞的点点头“我也是。”
松童子抱着铁不语,露出幸福愉悦的笑容;而钱不多也捻着他的胡子点头。
房门外,月老正哈哈的笑着,因为他拿着粽子特地来道喜,这帮助人的感觉真的颇令人开心呢!
尾声
几个月之后,巧儿休养好身子,在所有人的见证之下嫁给了言斯齐,并开开心心地与言斯齐环游世界度蜜月去了。而松童子与铁不语也被他们影响,纷纷向天堂与地狱请了假,打算在人间玩些日子,以弥补这些日子的不开心。
至于阎允书的刑罚,在巧儿苏醒过来后,便自动的解除了,他还返回地府参加了巧儿的婚礼。
在整件事中,他想他是学到最多的人,因为他学到了爱的真谛。或许他对巧儿的爱不是真爱,才会弄至害人害己的地步,所以他决定以后再遇见令他心动的女子,绝不再做出伤害人家的事了。
而他回地府后便留在斩妖伏魔署,言斯齐大方的表示愿意与他共事,钟馗也乐见这种情形,至少在言斯齐请婚假的期间,还有个人可以帮忙。
地府因这桩婚事而忙翻天,不过因爱而共结连理,是最最幸福的,不是吗?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