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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滟坐在窗边,望出去是别人家的后院,窗台上满是一盆盆的花,她坐在那里,摘天竺葵干掉的叶子。天气有点热,吹进来的微风厌觉非常舒服,多多少少消了一点暑。
她摘下一朵天竺葵放在钢琴上,一只手轻轻的,一音阶一音阶的弹着摊在面前的乐谱。弹没多久,她就放弃制造噪音。
虽然小时候学过钢琴,但久久没练习,早就还给老师了,而她会弹钢琴,只是为了诱使海蓝来弹钢琴。海蓝是学音乐的,她一直希望在某一天海蓝被她的琴音唤醒记忆。唉,海蓝的记忆、甚至灵魂,已随着那事尘封了。
今天又失败了。海滟叹了一口好长的气。现在除了海蓝的事让她烦心外,又新添了一椿──尹骞的事。
尹骞的强暴疑云最后虽然以五十万交保收场,但报上喧腾了有一星期之久,已达到联盟要的效果,联盟就是要尹骞再次上报,身败名裂。
可是,贺美莲立委的女儿米雪并末受到尹骞这件不名誉的事影响,她还是追逐着尹骞,只不过尹骞一个月前失踪了,像空气般消失在人群里,米雪等于是失恋,而联盟和贺美莲立委的交易算是达成了。
尹骞的无影无踪,带给她很大的困扰,她觉得自己毁掉了一个人的人生。奇怪,以前做这种事,都不会觉得内疚,怎幺就对尹骞有良心不安的感受
心情好烦,希望能找个可以倾诉尹骞事情的人。
唯一能想到的谈心对象,就只有殷梨她们三个,可是,联盟不准她们私下往来,她不能破坏规定。
她看看手表,时间还早。今天她值晚班,现在就出门去医院,同事会笑话她又没加班费,那幺勤劳干嘛但她实在不想待在家里,屋内死气沉沉的,令她心情好转不起来,她想去人多的地方,听听别人说话的声音也好。交代田嫂后,她走过街进入咖啡茶房,要了杯伯爵奶茶和一个牛角面包。
来咖啡茶房的人大部分都是在附近上班的老主顾,不少醉翁之意不在咖啡的男人,还顶爱一**坐到吧台上,跟媲美辣妹的服务生打打屁,吃吃豆腐。
很多场所,尤其是雇有漂亮妹妹做服务生的场所,门口就像挂了一个照妖镜,那些踏进门的男客人马上原形毕露,一个个不是猪哥,就是**。
海滟端起小巧精致的杯子沾上一口,立刻觉得自己好幸福喔。她喜欢在午后到咖啡茶房,选一个靠窗的位子,让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喝杯香气四溢,甘醇正点的奶茶,享受一下午的悠闲,顺便去思索、去厌觉别人的世界。
独坐的男子吞咽着曼特宁,烟雾缭绕在他指间,小方桌上是一大捧点缀满天星的香槟玫瑰,等待的似乎是永远不会出现的女主角。
邻座坐着一个长发的少女,手指在发梢处不停卷绕,绕出无数的圈圈,眼中闪烁着莹莹水光,也许是男友又迟到了吧。
吧台内的女服务生,低头调着一杯又一杯的红茶或咖啡,那一头火红的短发,的确很惹人注目,一时之间,海滟想到灌篮高手中的樱木花道,然后觉得好笑。
黑色音箱里传出阿妹的歌
我陷在爱里面,一张无辜的脸,仿佛是退不出,又走不追你的世界,越过了重重的心墙,有一整片蓝天
此时,双扇门向内敞开,一股热气先飘窜进来,挂在门上的风钤响起清脆的声音,接着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走进来,额上闪烁着汗珠,脸上一片红晕,煞是好看。
颜纯!海滟忘情地挥了挥手,她知道她不该举手,但是她太想找人说话了。
颜纯惊讶万分地楞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走向海滟?她环顾室内一下,高朋满座,也没别的空位
管它的!不会那幺注死,这里刚好有联盟的眼线吧!
“你好大胆,居然对我招手,不怕被联盟的人看到。”颜纯仿佛在做小偷,把身体滑进椅子里,眼睛还在左右观察。
海滟嗤的一笑“既然都坐下了,就不要那幺紧张嘛──”
“我本来就是紧张大师嘛。”颜纯自嘲地笑说。她是乖宝宝,从小到大没犯过家规、校规任何一种规,所以第一次做违规的事,心里总觉得不安、又紧张。
“对不起,拖你下水,要是真不幸给联盟知道,我一人承担。”是她要颜纯过来坐的,所以理当由她接受联盟的惩罚。粉红联盟规定,凡是不守联规者,看事情的轻重,所受到的惩罚也有轻重之分,轻的不必说,重的,停职三个月。
三个月不能为不幸的女人修理坏男人,对她来说,是一件比生理痛还难受的事。
“要受罚也应是一起,怎幺能让你一个人扛呢?”颜纯很义气地说。
“我只听过抢功,还没听过抢着受罚上天真让我见识到天底下第一好好小姐。”海滟晃着头笑说。不管颜纯怎幺说,她绝不会让她为这件事受罚的。
“你甘犯联盟的规定而叫我过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吧?”
“不瞒你说”她咬了下嘴唇“尹骞的事,我心里一直觉得过意不去。”
“啊?”颜纯颇威意外“不好意思,我已经忘了尹骞长得是圆的还是扁的。”尹骞那件事已经过了二个月有了吧她哪有那个美国心思去记日期啊“你知道他不见了吗?”
“不知道,不见是什幺意思?他死了?”颜纯立刻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的说法。尹骞那种人不会为了身败名裂而自杀。基本上,花花公子才不在乎被冠上强暴犯的名称,他们只会说是女人不识抬举。
“应该没死吧,死了的话,报上一定会注销来,现在一级方程式赛车在义大利开赛了,可是他没去参赛,也没住在原来的地址,没人知道他的下落,总之他隐居了。”
颜纯长长的睫毛往下扬动两下“我不懂,你过意不去什幺?”没自杀就好了,有什幺好过意不去的?
“他的人生,被我们破坏了。”她沉郁地说。
“这很正常,受到联盟二级处分的男人,不都是这种下场吗?有什幺好过意不去的,那是他们活该”颜纯突然瞪大了眼睛“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没有这种事!”她大声否认,声音大到咖啡茶房里所有的人都向她看齐。
颜纯连忙嘘了一声“小声点。”
“我先声明,我是不可能对那种浪子一见锺情的,我没那幺笨,我只是只是觉得二级处分对他而言重了些”
颜纯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在说──太不可思议了。她看得出海滥眼中的哀愁和关心,但也知道海滩并不知道自己已落入爱神的手中。
海滟和尹骞这两个怎幺冤家变亲家,她拭目以待!
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
海滟靠在旋转椅的椅背上,两眼望着窗帘的花色。她在心里反刍颜纯说的那句爆炸性的话。
喜欢上一个男人──这问题是她以前从未想过的。为什幺她没想过呢?她又下是女同志,而女人喜欢男人又似乎是本能,为什幺先前她就是情窦不开呢?海蓝的例子,让她对男人敬而远之,但她越是对男人下假辞色,男人却越是趋之若骛。
她晓得除了美丽的外表,男人还被她心如止水的气质所吸引,尽管她淡漠的态度大大刺伤了男人喜欢统御的天性,但还是有一些视征服她为挑战的男人前仆后继,让她烦不胜烦。
尤其在她正式坐上主治医生的位置后,更有不少企业界的名流、小开竞相追求,其中不乏专情男人,不过,她认为专情男人也有可能变成滥情男人的一天,为了不让自己哭倒在露湿台阶,管他是多专情,就算是柳下惠的曾曾孙,她一概摇头。
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
颜纯的话像金箍咒紧紧栓住她的念头。可能吗?专情男人都不喜欢了,会去喜欢滥情的浪子,这对她的信念和所从事的地下工作,是一大讽刺。
天底下没有人比她更讨厌用情不专的浪子了,所以,颜纯搞错了,她才不会喜欢尹骞呢!不会!
但为什幺会对他被联盟处分的事戚到难过?
她皱起了眉头,越想越加害怕。她心里有种戚觉,知道自己即使立下誓言:绝不要爱上尹骞,但尹骞对她还是有一定的杀伤力。
天哪,她只能祈祷上帝下要让她和尹骞再见面可是心里却有一部份倒向恶魔──让她再见到他吧
“海大夫!”
海滟双手插在头发里,深深为自己混乱的情绪苦恼着,因此没注意到有人在叫她。
门口的人在门上用力敲了几下。海滟回过神来,看见一个笑得十分诚恳的男人倚在门边:“海大夫!”
“蒋大夫。”她轻浅地笑了笑。蒋钰杰,大她五届的学长,她会来这家医院,正是透过他的介绍,他是院长的儿子,但她现在很后悔接受他的好意,因为他以为他会近水楼台先得月,老是对她纠缠下清。
男人真的很奇怪,她都已经表现得那幺明显了,他还足不屈不挠,而且还自信满满,认为她终究会属于他,真下晓得那自信是从哪来的。
都是国父革命十一次才成功,给男人做了不良示范,让每个男人天真的以为死缠烂打一定有用。
“你刚在想什幺,想得那幺出神?”他缓缓走了进来。
她真想说我想什幺关你屁事!但那太不文雅了,她可是有读过圣贤书的高级知识分子。“没什幺。”她淡淡地说。
“礼拜天有空吗?我们去爬山!”嘴角的弧度在说完话后一定会是上扬的。
真想一掌打掉他那令人不舒服的笑。“不行耶,礼拜天我有事。”
“有什幺重要事,不能延吗?你也该出去走走,看看山光水色,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蒋钰杰投来一个恳求的眼光。
“礼拜天海蓝要去看诊。”她机械化地说。海蓝的病倒成了她最好的挡箭牌。
“海蓝还没有起色吗?”他问道,声音轻轻柔柔的。
海滟摇摇头。
“不要太担心,我相信她会好起来的。”
“但愿。”她不是那幺乐观。
“倒是不要海蓝病好了,你却倒下去了,自己的身体也是很重要,这样好了,下礼拜一我们都请假,我带你去我家淡水的别墅,放松一下心情,你说好不好?”他的眼里跳跃着一份炙热。
海滟回避了他的眸子,心想,谁要去他家,去到那,心情恐怕更放松不起来,天知道,他想干什幺?
没听到她的回答,蒋钰杰急了“海滟,你还没答应我──”
“你明知道我不会去,为什幺还要多此一问?”她锁着双层。
“为什幺你就是不肯接受我?我有哪里不好,你说,我都会为你而改。”蒋钰杰毫不掩饰他的一往情深。
“你没有不好,只是我没谈恋爱的心境。”他的确是个不差的男人,长相不差,家世不差,学历不差,个性没有深交,不是很清楚,大体上,他不差的部份可能比差的多,但就差在他感情放错人身上了。她不可能喜欢他!
“要到哪一天,你的心扉才会打开?”自从她做了他直属学妹,他的心田便一直为她而耕耘,不断地付出关爱,只希望有一天能娶到她。
对他,是永远没那一天。海滟抱歉的望着他。
像是读懂了海滟眼中的歉意,蒋钰杰仰头叹了一口深长的气息后“反正你未嫁,心也没有所属,我的机会还是很大。”说完,他失落地走出她的诊疗室。
看到蒋钰杰双肩下垂的离去,海钰的神色变得有点忧郁。她是不是该求去,还是干脆毁容好了,免得蒋钰杰再对她心存厚望。
这时,一位俏丽的护士气喘咻咻地推门进来“海姐,博爱诊所转过来一个发高烧的小男孩,院长要你去诊疗。”
海滟很快地和俏护士往特别病房走去。
在信道上“海姐,那个小病人的爸爸好帅喔,保证你看了会流口水。”
“我注射过俊男免疫球蛋白,所以再好看的男人,也不会让我心跳加速。”海滟开玩笑地说。在工作场所,她对男医生、男病人、男家属皆不苟言笑,但对女人,却是另外一副嘴脸,和蔼可亲得很。
“等你看到了,再说大话也不迟。”俏护士眨动长长的睫毛。
她带着不信邪的笃定踏进特别病房。
俏护士说的那个帅男人就站在病床旁,而她看到的是一张同她一样惊讶的脸。
尹骞!一个念头闪过她脑海:恶魔战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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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发型、服装不一样,而且脸上也没像那晚有上妆,但,是她!尹骞本能的知道这名女医生就是害他身败名裂的女人。
一个男人会很快地认出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那是因为他和女人有热呼呼的肉体关系,所以尽管对方在服装发型上做了改变,但他还是认得出,而误差几乎是零。
眼前的她,比他记忆中的印象还美,上天似乎对她特别的眷顾,赋予了她谜样的气质,仿佛生来迷惑男人心性的他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这女的下是天使,是蛇蝎美人!
她注意到尹骞的眼神由惊讶转成敌意。这眼神立刻唤醒了海滥,她连忙收敛心神,镇定地走到病床旁,俯视躺在床上的小男孩。
好俊美的小男孩,简直就是尹骞的翻版,可以想象几年过后,小男孩上幼稚园时,就会有小女生为他争风吃醋。
这世界上如果再多几个尹骞,绝非女性之福,还好,现在只看到两个,一大一小。他似乎无意制造宝宝,不然,照他那种纵欲的程度,本该要有很多很多后代,而却只有一个有可能他套两层小夜衣上阵。
哪一个女人那幺愚笨,想用小孩套住他?
女明星沈时华和风流大亨林伯实滴血认父的新闻,不就是很好的借镜,以为怀孕能掌握住爱情,到末了,也只是一夕狂欢和一世痛苦,小孩也可怜
唉呀呀,小男孩都命在旦夕了,她却在想他爸爸的风流韵事。海滟在心里斥责自己。真是太不该了!
她用手试试小男孩浮着一层汗水的前额,他的热度高的令海滟心惊。她拿出体温计“啊──”
小男孩不合作地紧闭着嘴。
“伟伟,听医生的话。”尹骞命令道。
“是不是有蛀牙,不好意思给阿姨看到?”对小孩,她是最有耐心的。
小男孩点头,但嘴巴还是不肯张开。
“阿姨会抓蛀牙虫喔,你把嘴张开开,阿姨抓一只给你看。”
小男孩听了,立刻张开嘴,而且张得很大,海滟趁机把温度计放进他舌头下。
“哪有医生这样骗小孩。”尹骞忍住笑意。
“是你在看病,还是我?”她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很高兴又和你见面了。”他出其不意地说,想看看她的反应。
“啊?我们以前见过面吗?”她给他一个不知所云的表情。她知道他认出了她,但不管他有多幺肯定她就是那晚诬告他的女人,她一概不认帐到底。
“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记得我们怎幺认识的,但我却是永生难忘。”他直勾勾地看着她。很会演戏,就如那晚他也曾怀疑她是读文化戏剧系的。
她凝视着尹骞鹰隼般的眼睛,希望自己不要露出心虚。“你认错人了。”
“别装了,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海滟决定用轻松诙谐的态度,来处理他们之间紧张的气氛。她看了一眼床头的名牌“尹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会是你高中老师,也不会是高中同学。”
“你真幽默,不过我可不是在搭讪。”
“你这人很奇怪,我从没见过你,为什幺非要咬定我们认识?”她整个眉心打结起来。很清楚,想要把他蒙过去──不是那幺容易。
“我是不是该鼓掌?你的演技真好。”他揶揄地说。
她像是很生气“我们现在是在医院,不是电视台,而我也不会演戏。”
“你说我该怎幺唤醒你的记忆呢?”他的话语中带有一丝薄薄的威胁。
海滟颤抖了一下,一股模糊的恐惧涌上心头。她把他害成那样,他有理由报复但只要她矢口否认,相信他也没她皮条吧。
“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幺?”她抽出小男孩嘴里的体温计,看见指着摄氏三十九度,这已经进入危险状态,她对尹骞说“你的小孩必须马上打退烧针和抗生素,他有对什幺药物过敏吗?”
听她这幺说,他也就没心思翻她旧帐。“这小子平常壮得跟牛似的,很少生病,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对什幺过敏。”他脸上出现焦虑“他要不要紧?”
“希望不要并发支气管炎或者肺炎。”她替小男孩拉上被单“待会护士阿姨会来帮你打针,你要勇敢喔。”
“我不要给别的阿姨看到屁屁,我要你帮我打针。”小男孩脸红的要求。
“阿姨只会打蚊子,不会打针怎幺办?”她一脸的对不起。
“那那你能不能看我打针”小男孩畏怯地问“打针会不会很痛?”
“阿姨帮你找打针高手来,保证一点都不痛。”她对小男孩眨了眨眼“就像被蚊子叮到一样。”小男孩开心的笑了。
伟伟好象很喜欢她。尹骞看在眼里。由于伟伟从小失去母爱,所以比一般小孩更渴望母爱,为了给伟伟一个完整的家,他曾动过娶妻的念头,可是所有他带回家的女人,没有一个通过伟伟的认证。她们都说伟伟很狡怪,他也这幺认为。
没想到,伟伟却一眼就喜欢蛇蝎女。唉,这小孩将来会吃女人的亏。
“阿姨去护理站帮你叫打针高手来。”海滟摸摸小男孩的头后,转身准备离去。
“谢谢你。”他拦在她面前,真诚的说。
他高大的身体,像一座巨塔,给人很大的压迫戚,海滟不由得后退几步“这是我应该做的。”她抬起脸仰视他,一接触到他的眼神,不禁心头像小鹿般乱窜。难怪那幺多女人追着他跑,他随便一个眼神,几乎就可以融化任何有钢铁意志的女人。
“但这件事和那件事不能功过相抵,你懂我的意思吧?”他挑起单边的眉。
就像是他身上有股臭味似地,海滟迫不急待地从他身旁逃开。
尹骞在身后注视着她,手插在臀部后面,一脸的若有所思。
看样子,她的日子不好过了。
海滟边走边思索着尹骞的问题,还没踏进护理站,首先听见的便是一阵笑声。
“什幺事让你们这幺开心?”为了盖过笑声,海滟的嗓门略为提高了些。
“你的病人啊。”一脸雀斑的小护士对她眨眨眼。
“我的病人很多,你说的是哪一个?”
“唉哟,海大夫,还会有谁呢?想也知道,就是那个可以让所有港台男明星闪到一边凉快,不,是躲到一旁哭泣的俊男。”
为尹骞躲到一旁哭泣的,通常是女人,如果是男人的话,也只是这些女人的爸爸。海滟想在心里,没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说出来,会遭到这群女人的口水围剿。
“一看到他,我的心脏就跳得好快,好快,都快负荷不了了。”一名外号小胖妹的小护士摸着胸口说。
“这就是在告诉你,该减肥了。”海滟打趣地说。太胖的人,心脏的负荷能力相对的比正常体重的人差。
“为了他,我痛下决心了,一定要减肥成功。”小胖妹一脸的从容就义。
“我要赶快去隆胸,吸引他的注意。”一位不让小胖妹专美于前的小护士说。
“我看你们都疯了。”她笑着说。
“我们都为他疯狂没错海大夫,难道你不觉得他很有魅力吗?”雀斑小护士好奇地问。海大夫是公认最美丽的医生,但却是冰美人,没看过她正眼瞧过哪个男人,也不晓得是不是男人都是天生的贱骨头,得下到的愈珍贵,每天带着病童来找海大夫看病的男人,让医院赚翻了。也不知他们是从哪儿找来的病童,其实真正有病的是他们,全是相思病。
医院里有很多护士想学海大夫那种淡漠感,但全落得东施笑颦。海大夫的气质,没人学得三分。看海大夫的脸,就像看一件赏心悦目的艺术品,令人不得不赞叹上帝也是一位很优秀的艺术家。唉,她大概是上帝心情不好时的作品。
“我没有说他长得不好,好吧,我也不要昧着良心说话,他是很有魅力,但,你们知道吗?他是有强暴前科的!”她觉得有必要打碎这些妹妹的美梦。
“早知道了,但我一点也不觉得他会是那种人。”
“是也无所谓,我只希望他来强暴我。”
“我也是,给他上几次都可以。”
“一群傻女。”她无法置信地说。她知道现在年轻人有一个新鲜的名称,叫y世代,但她是x世代的,二十六岁和二十岁的想法真的会相差那幺远吗?
“不是傻,海大夫,是实际,现在的新新人类不会傻到去追求生死相许,因为那越来越不可能,只可能在铁达尼号上看到,当然我们也会向往,只是可遇不可求,应该说,我们是真正被女权运动解放的一群,像尹骞那种货色,一生也难碰到一个,何妨留个纪念。”
“我看留下来的是悔恨。”海滟接了口。也不能说她们的想法有错,可歌可泣的爱情的确不用期待,大汗淋漓翻云覆雨,到底是谁吃亏?现在也有角度的问题,而女性主义强调女人也可以像男人一样对待情爱。
可是,女人真的放得开吗?她很怀疑。
很多女人到午夜牛郎店去买性,或排遣寂寞,到最后还不是忘了它是虚情假意的地方,以为找到了真爱不能说没有可能,只是那是万分之一的可能罢了。
不管是什幺世代,z世代也奸,其实,女人追求的还是一份真挚的爱。
“跟不称头的男人才会抱憾,对下对?”小胖妹对雀斑妹努努嘴。后者用力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她能说什幺呢?现在的男人让女人太没得选了,没什幺是靠得住的,只有英俊对女人是历久不衰的题材。尹骞那张令人倾倒的脸孔正是每一个女人梦中的理想标准,应该是标准以上老天!她是怎幺了,跟着这群情窦初开的小妹妹起舞,而忘了该做的事。
“谁要去给尹骞的小孩打针?”
“我!”兴奋之声此起彼落。
哇塞!一片手海。“看来要用抽签的。”如果用指定的话,极有可能会引起没选上的护士妹妹绑白布条抗议。
对尹骞来说,医院是他大展手脚的好地方。一缸子燕瘦环肥的护士妹妹排队等着献身,他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