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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洛捷被电话铃声吵醒时,正在作一个梦。梦的内容模糊不复记忆,只依稀记得是个安详的梦。
铃声还在响,尖锐刺耳的声音直钻他的脑袋。杜洛捷头痛欲裂,一时竟想不出身在何处?他的手臂上枕著一个女人,长发披散遮住她的脸这又是谁呢?
杜洛捷伸长手不情愿的接起来,浑浑噩噩“喂”一声,电话那边却是一连串礼貌又客气的致歉。“杜先生您好,真抱歉打扰您,昨夜您和夫人遗失的戒指已经找到了,而且完好无缺,不晓得现在方不方便送上去给您?”
您和夫人?杜洛捷完全被吓醒了——难道他身边的人是远蓉?
他想起来了,该死的徐昱婷,自己一时大意,竟然完全掉入她的圈套!
大概杜洛捷沉默太久,电话里传来不安的语气。“杜先生我打扰您了吗?”
把它们丢进水沟里,我不想要!
“没有,送上来吧!”杜洛捷吐一口气,不情愿的回答。
挂掉电话,他转头凝视远蓉。她睡得很沉,完全不受电话的干扰。
她昨晚一定累坏了,不但跳一夜的舞,酒也喝得比他多。杜洛捷不禁想起她昨夜的反应,非常的热情与狂放,是酒精?还是天性使然?
他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软玉温香的躯体紧紧的贴着他,很难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起反应。昨晚的事情已是状况外的失控,他不能再放任自己继续,就算会伤远蓉的心,他也必须和她说清楚。
他强迫自己放开远蓉,小心翼翼的离开床铺,看见自己昂然的身体,不由得摇头苦笑但突然间,有样东西吸引他的注意力——
在他的身体上,有一小块红褐色的痕迹。
那是什么?杜洛捷不解的皱起眉,有一点像乾掉的血迹他僵硬的回头,相同的痕迹出现在雪白的床单上,斑斑点点怵目惊心。他缓缓的伸手掀开远蓉缠裹的被单,目瞪口呆地望着远蓉的腿根
这是不可能的事!
即使在杜洛捷冲完澡,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猛喝冰凉的可乐,他的脑中仍是一片浑沌。
远蓉怎么可能还是个处女?不论婚前婚后,她的身边始终不缺男伴,她自己也没有否认。可这些血迹代表什么?昨晚远蓉醉得一塌糊涂,不可能爬起来玩这种把戏。
他把可乐罐贴在额头上,水珠从他额头沿著脸颊滑了下来。
这该死的婚姻,就像茶几上那两枚昂贵的戒指,明明丢了,依然阴魂不散,如影随形。就算用华丽的丝绒礼盒衬托出光芒万丈,却冰冷没有灵魂。
他正在下一个决心,一个可能会让远蓉恨他一辈子的决定。但他却不得不做,即使远蓉还是处女也无法改变
床上的远蓉微微蠕动身体,张开眼,伸一个懒腰;她似乎不太明白身处何处,环顾四周,最后把眼光停留在杜洛捷身上,眨眨眼,出他意料之外的笑了。笑得慵懒、性戚,天真且妩媚。
“你已经醒了,”远蓉的声音略微沙哑,听来却很愉悦。“很晚了吗?”
杜洛捷喝一口可乐,觉得喉头火辣,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够晚了,饭店已经在问我们要不要退房了。”
“那你怎么说?”远蓉拥被坐起身来,即使折腾一夜,即使残妆未卸,她看来仍是娇艳动人,完全就像刚接受过爱的洗礼一样。
“我在等你起来。”杜洛捷尽量保持语气平静,但他的心紧缩,想得完全是另一回事。
远蓉羞怯一笑,围裹着被单款款朝他走来。杜洛捷注意到她走动时有些不自在,必然是因为狂烈**的后遗症——昨夜他可说不上温柔。若不是酒精作祟,他一定可以感受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远蓉在他面前停住,拿起他手上的可乐喝了一口。“口好渴,大概是喝太多酒了!”
看她如此自在的模样,杜洛捷反而不知所措,只好先避开话题。“他们把戒指送回来了。”
远蓉漫不经心瞥了一眼,又喝一口可乐。“丢了就丢了,还捡什么呢?真是多管闲事!”
杜洛捷烦躁异常,有点痛恨即将得说出口的话,但该做的必然要做,他不能忍受看见远蓉幸福洋溢的模样。
“远蓉”他迟疑著,无法预期即将发生的事。“我们得谈谈。”
远蓉喝可乐的手顿了一下,但仍然镇定的喝下一大口,出乎他意外的绽开灿烂的笑容。“哎呀!我昨天忘了卸妆,现在一定就跟你形容的泼墨山水画一样”她把可乐递回给杜洛捷。“我全身都是酒味跟汗味,等我一下,我先去洗澡。”
她说得那么轻松,简直就像他们每天早上都一起醒来一样。远蓉走到浴室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朝他嫣然一笑。“你可以叫早餐上来吗?我好饿喔!还是你急著要离开?”
杜洛捷一怔,对远蓉的言行举止还反应不过来。“没有,我不急著离开,我也饿了。”
远蓉足足在浴室里待了三十分钟才出来,不知道是真的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梳洗,还是在里头演练剧本?但她出来时脸上依然挂著甜美的笑容,令杜洛捷完全看不出她到底想些什么?
远蓉直接走到窗边的餐桌坐下,先吃了一大口面包才开口说道:“我真是饿死了,为了晚上的宴会,我整个白天都没吃东西,怕吃多了穿上礼服不好看。”
杜洛捷直直盯著远蓉,少了五颜六色的残妆,她眼下的黑眼圈明显浮现。但这样自然纯净的远蓉却让他很心安,起码让他恢复了一些自制力。
“我们得谈谈,远蓉。”
远蓉连头都没抬,一匙蛋慢慢送入口中。“别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么美好的早晨,别说一些破坏气氛的话。”
“远蓉”
“别说”远蓉飞快的打断他,抬头看着杜洛捷,眼中流露一丝恳求。“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是个成年的女人了,就算喝醉了也可以为自己负责。我不会因为一夜的性关系而有什么非分的要求;我们不过是在一场狂欢舞会上邂逅的两个男女,共同分享一个寂寞的夜晚如此而已。等出了这个房门,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
杜洛捷呆住了,没有料到远蓉竟然先他一步说出这些话。没有吵闹、没有控诉,理智平和的叫他不知怎么接口。
沉默一会,杜洛捷掩饰性的干笑一声。“这应该是我的台词才对!以前还没有一个女人这么潇洒的跟我这样说。”
“我总得给自己找退路吧?要是在这里听你跟我说byebye,那才真是一件难堪的事!”远蓉的眼神宁静,笑容真挚。“其实我真该谢谢你,你给了我一个很美好的夜晚,我很久没有这么快乐了!”
杜洛捷塞块面包进嘴里掩饰尴尬,他真想叫远蓉不要用这样的表情看他,这只会让他更觉得自己像个浑蛋。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到昨天为止还是个处女?我记得你一直都有男朋友的。”
“因为我家教森严啊!”远蓉的脸庞泛红,回了一句既是玩笑又是事实的话,看到杜洛捷一脸怀疑,这才认真的说:“我不骗你,真的是这样。我从小到上大学,上下课都是司机接送,出去玩要报备,晚上回家还有门禁时间——就是像人家讲的那种千金大小姐,天真到近乎蠢的类型。是堂姊的死让我改变,让我在最短的时间里从梦中惊醒:但过了这么久我都还搞不清楚,这梦是醒得好还是醒得不好?”
远蓉表情略微黯淡,但旋即又绽开笑容。“嫁给你的时候我还年轻,对爱情还充满幻想,我以为性等于爱情,而爱情又等于天长地久”
“那你那些男朋友呢?威廉、罗力、彼得”
远蓉俏皮一笑。“就是男朋友啊!告诉你我家教森严嘛!不管我情不情愿,我都是一个已婚妇女,有一场荒唐可笑的婚礼,和一张非常具有压力的结婚证书。我对红杏出墙这个字眼很感冒,总觉得有点龌龊,因此对那些人纯粹心动,却从来没有勇气执行。顾忌太多,怕爱上不该爱的人,怕丑闻被抖出来,更怕”
远蓉没有说出口,杜洛捷知道那才是最致命的武器。
远蓉显然很想避开下愉快的往事,她的眼中闪著淘气。“反正慢几年也没有损失啊,我昨天晚上也很尽性啊!”杜洛捷突然意识到远蓉在做什么,她的脚从桌子下方伸过来,正摩挲著他的小腿,一路挑逗到他的双腿之间。他下意识的握住那只不安分的脚,却不希望它停。
“你在做什么?”他哑著声音问。
远蓉笑得媚惑。“你以为呢?”
她抽回自己的腿,缓缓站起身朝他走来,一面走,一面拉开浴袍的带子,任它滑落在地毯上。日光洒落在远蓉洁白的身体上,清楚映出昨夜他狂吻的痕迹。
杜洛捷屏息,毫无招架能力的看着远蓉跨坐在自己的腿上;她的手从他的胸瞠滑过,来到他的腰际,抽掉浴袍的带子,让他和她一样赤luo。
远蓉把唇贴在他的唇上,用舌尖描绘他的唇形。“我答应你离开这个房间就各走各的路,可是我们还没离开是不是?我想你应该还有一点时间,可以再把昨夜温习一递。昨晚我有点醉,细节记不太清楚”
杜洛捷没让她把话说完,抓住远蓉的腰,快速而猛烈的进入她——
远蓉惊呼一声,喘气说道:“你太急了!”
“是你逼我的,小魔鬼!”他低下头,牙齿轻咬远蓉的**。“我从早上忍耐到现在,就怕忍不住会再要你一次你得寸进尺”
他的力道大了些,远蓉忍不住低吟,**的疼痛伴随一阵快感而来,杜洛捷的手来到她的臀部,把她更用力压向他,远蓉笨拙的,慢慢跟上他的节奏,一起奔向极致的巅峰。
结果杜洛捷和远蓉在饭店里住了三天,一步也没踏出房门。
他们关掉了手机,断绝对外的一切联系,醒来就**,累了就休息。话谈得很少,就算有,讲的也是一些言不及义的笑话,绝口不谈明天,也不谈外面的世界。
关起门来,他们不在乎今夕是何夕,饭店外却是翻天覆地、一片大乱。
杜洛捷星期一没去上班,甚至连通电话都没有;而远蓉在舞会“下落不明”变形的流言沸沸扬扬,只有饭店里的两人不受干扰。
若不是星期二早晨的一通电话,也许他们就在**的催化下,屈服于现实的期许。
这次的电话一响,远蓉就醒了。但她没有张开眼睛,继续蜷缩在结实的肩膀上。洛捷的声音冷硬不耐烦,显然是因为受到干扰而恼怒。远蓉不禁好奇,是谁这么神通广大找到这里?
“嗯,我知道,我会到东西准备好了吗?叫david把资料带著,一个小时后过来接我,我会在车上看。还有我和远蓉在饭店的事还有谁知道很好,谁都不准提,如果让老董或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你就准备回去吃自己。”
挂掉电话,杜洛捷又在床上躺了一会,这才不情愿的下床,走进浴室。远蓉张开眼,心底有种失落。这几天他们每次醒来都会在床上纠缠许久才会一起下床显然,人间天堂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杜洛捷没在浴室耽搁很久,当他出来时,一脸凝重,坐到床边,迟迟无法开口。
“我知道”远蓉微微一笑,解除这份难堪。“partyisover。”
“下午有个很重要的投资发展会议,阿公主持的,我非到不可。”他解释般的说。
“我了解”远蓉尽量不显露出失望的神色。“刚刚是谁打来的?她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杜洛捷苦笑。“怪就怪在我有一个太能干的秘书,而你又有一个太了解你的经理。”
“rose?跟她什么关系?”
“我门两天没出饭店,外面的流言一塌糊涂。所有的人都看到我们在阳台上吵架,秦天骅回去加油添醋对你妈说你被我气跑了,又说我在舞会上和一个漂亮的小姐跳一夜的舞,然后亲亲热热的离开。”
远蓉觉得不可思议到极点。“所以呢?”
“所以没人想到我们在一起,还以为我们又是各走各的路。昨天我没去上班,阿公快气死了,下令要我办公室里的人想办法把我找出来。他们把所有我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找过了,却找不到我,我的主要秘书乔秘书被逼到没办法,只好冒险打电话到蓉衣去,看看你知不知道我在哪。”
“所以是rose猜出我们可能在一起?”
杜洛捷点头。“昨天你也没上班,rose本来只是怀疑,你没回家又没找她,洁聆也不知道你的下落等乔秘书一打电话过去,她就猜到怎么回事了。是她要乔秘书打到饭店来试试看。”
远蓉沉默,心里竟有几分埋怨rose。但她还是装作不在乎的问:“你还有多少时间?”
“不到一个小时。”
远蓉挤出一个笑容,掀开被子轻快的说:“那我得快一点了!”
昂贵又华丽的礼服残破的躺在地毯一角,被遗忘了好几天,如今只有“惨不忍睹”可以形容。远蓉拎起那一团破布,不禁纳闷苦笑。“这还能穿吗?”
杜洛捷坐在窗边的老位置抽菸,面无表情的回答:“我已经打给明夫人了,她会在十五分钟内替我们送衣服来。”
明夫人应该常常替杜洛捷“救急”她显然非常清楚杜洛捷的需求是什么。
一整套灰绿色的armani西服,浅绿色的衬衫外加一条鲜绿色领带,让杜洛捷看起来气派却不流于老气。
远蓉的行头也不差,同样是armani,远蓉却是一身嫩绿。高领针织衫、圆肩长形西装外套,宽摆长裤,高雅而俐落,简直可以和杜洛捷连袂去参加雄狮集团的高阶会议。
那天晚上才看一眼,她竟然可以将衣服尺寸拿-?分毫不差,连远蓉对衣服的喜好都估算到了。更厉害的是她还有办法配出一双鞋子,大小罢好,简直就像远蓉常在那里买鞋似的!
“明夫人怎么这么厉害?”远蓉佩服的说:“那天晚上才看一眼,就知道我穿什么衣服、什么鞋子?”
杜洛捷冷笑一声,衣装笔挺的他,看来又是一副冷酷的生意人模样。“她厉害在她肯用功,你是朱三小姐、杜家的二少奶奶,要找你的资料、打听你的喜好并不难。”
真是无所遁形啊。远蓉揽镜自照的同时不忘偷偷打量杜洛捷,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窗边闷闷的抽菸,但她却什么都不敢也不想问。
“我还真少穿这么昂贵的衣服,”她故意以愉快的语调来掩饰心中的感受。“至少在蓉衣是不适合的。”
杜洛捷熄掉菸站起身来。“时间差不多,我们该下去了。”
远蓉只拿一个宴会包,她的礼服包括那昂贵的披肩、杜洛捷的衣服,两人都很有默契的留在原处,就像是把这三天的出轨也同时遗弃在房间里。
下楼时两人话很少,一直到了l楼,远蓉才迟疑的开口:“我从侧门走好了,虽然有点多此一举,但还是别让人看见我们一起离开饭店比较好。”
杜洛捷沉默一会,欲言又止,最后叹一口气。“我陪你去后门。”
远蓉想拒绝,想学得潇洒,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饭店外朗朗晴天,冬阳竟会刺得远蓉几乎睁不开眼,真让她怀疑前几天的寒流是不是真的,更或者,是“天上方七日,人间已千年”!
这个时候,站在她身旁的杜洛捷忽然开口,彻彻底底摧毁她的冥思。“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季节!一下子冷,一下子热,一下子天晴,一下子下雨,好像几天之内就把整个年头过完了。”
远蓉明白他的意思,直到坐上车,杜洛捷的话仍在她脑中回荡——这三天,就是这场婚姻的总结了!
离开饭店之后,远蓉并没有直接进到蓉衣,她没有办法穿著armani的服装,带著洛捷的余温,那么快的转变心境,重新走进现实。
她还是先回家。她不像洛捷,狡兔三窟让人摸不著窝,她只有一个地方可以栖身,离开了,就连家都没有了!
当天晚上杜洛捷一样没有回家,虽然她早就料到了,心中仍不免失望!洒脱是说在嘴上的,真正要实行并没有那么简单。
armani的服装被束之高阁,就像一段荒唐的出轨,无论再怎么美好、再怎么难以割舍,都不属于现实的轨迹。远蓉还是穿著蓉衣的库存品、化上简单的妆,回到她的“乌龟壳”里,只要缩在里头,外头的风风雨雨都和她没有关系。
她唯一躲不掉的是母亲,在公司里每一个人都被骂到狗血淋头之后,电话铃就成了催魂铃,只要一响众人就落荒而逃。最后远蓉认命了,无论如何都是要面对的!长痛不如短痛,骂吧!骂完了她起码可以获得短时间的平静。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远蓉。”电话那头传来朱夫人高八度的声音,歇斯底里的怒吼:“你为什么和洛捷在徐昱婷的派对上吵架?你知不知道现场有多少有头有脸的人?存心让人知道你们感情不好吗?你不要脸也得顾及朱家形象”
远蓉一只手撑著额头,忍受耳边连珠炮的轰炸,板著脸,一句话也不吭。
“我跟你说话你到底听到没有?”远蓉的默不作声更加激怒朱夫人。“你死人啊,你难道就打算这样让洛捷欺负你欺负到底?这几天他到底跟谁在一起?你老实告诉我,我让那个狐狸精死无葬身之地,看看洛捷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我告诉你我先走了嘛!”远蓉一阵寒颤,她绝不怀疑母亲的手段。“我怎么知道他跟谁在一起?”
朱夫人的消息来源可不含糊。“是不是他以前那个女朋友,叫凡妮莎的?”
“venessa在美国有未婚夫了,她和洛捷只是朋友。妈”远蓉恳求的说:“你别再管他的事,我都不在乎了”
“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朱夫人的声音冷酷似冰。“很好,我不管你,等哪一天洛捷一脚踢开你,你就别回家来求饶!”
我不会的,远蓉在心底回答,对她而言,她根本就已经没有娘家了!
挂上电话,远蓉看见rose站在她桌前,面带忧虑望着她。她的眼中有关怀,也有更多的疑惑。
“你为什么不和你母亲说实话?”
“这是我和洛捷的私事,没必要说出来称了他们的心。”远蓉疲累的说,有谁像她一样和自己母亲谈话形同作战的?
“我打扰你了吗?”rose满脸歉意。“我是不是不应该叫乔秘书打电话到飞擎饭店去?”
远蓉拿起一本合约书来签。“你没有错,乔秘书的电话只是让我和洛捷的关系有合理结束的藉口罢了!”
“我真是不懂,你们明明有合法的身分,又深受对方吸引,为什么非得搞得这么偷偷摸摸见不得人?你真的能这么潇洒的挥手说掰掰,只把对方当成从此相见不相识的陌生人?”
相见和相识,都是一件困难的事。相识之后要能够忘怀,更是难上加难!
远蓉如今不但心里惦记洛捷,就连身体都渴求著他。
洛捷一直没回家。每天晚上远蓉孤独的躺在床上,寂寞和夜色一样深沉无边。她无法入睡,下意识在等待那微乎其微的脚步声。有好几次她彷佛在风声中听到归来的车声,却失望的发现那不过是自己的幻觉罢了!
如今连忙碌也没有用了!日复一日相同的工作只有加深她的空虚,提醒自己的生命有多匮乏。
要不是接近过年时发生了一件事,远蓉还会以为洛捷真的完完全全把她给遗忘在生命之外。
杜洛捷的前任情妇,著名的电影明星萧茵茵被发现死在她的豪华公寓里,她的身边有一瓶掺服大量安眠药的红酒,而杜洛捷送她的定情项练却被丢在她喝酒的酒杯里。
外界一致认定她是为情自杀,原因可能与杜洛捷和廖筱懿密切的交往有关。杜洛捷对外界的疑问一概不予回应,镜头前的他永远是冷漠的。廖筱懿则是发挥公关本色,一面否认和萧茵茵的死有关,一面却又暗示“感情是双方面的事”
这时候终于有媒体想到了远蓉,访问电话一通一通打进蓉衣,但同样也碰了软钉子。远蓉的相应不理媒体早已习惯,大家对她的兴趣反而不如朱夫人的谈话来得重要。
“洛捷和远蓉的感情好得很,他们还一起去参加了飞擎徐总经理的结婚派对呢!远蓉绝对的相信洛捷,这种无聊的事根本就不需要回应。”
朱夫人当然是笑脸盈盈的为女婿抱屈,就像她在姿雅对林方姿说过的话一样。“我们洛捷错就错在长得太好看,家世背景又好,哪个女人不为他心动?更何况萧小姐也是个美人,身边也有条件很好的追求者,也许她是在哪边受了挫折也不一定?”
我们洛捷?叫得真亲热!远蓉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这场戏,心里只纳闷为什么朱夫人竟然一反常态没在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她?
她的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彷佛事情并不像表面那么单纯?更令她意外的是杜洛捷竟然打电话来,以前他从不会对他的绯闻有什么表示。
“你还好吧?”电话里的声音如此遥远,客气到生分。
“我很好啊!”远蓉自嘲。“躲媒体的电话比躲我妈的电话简单多了!”
杜洛捷轻笑。“你妈有对你说过什么吗?”
“就是没有我才奇怪,怎么这次她会这么安静?”
“这次的事情的确有些奇怪,”他的语气谨慎。“萧茵茵不像是个会自杀的人。”
远蓉需要非常大的自制力,才能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正常。“难道她不是为了你另结新欢,万念俱灰才走上绝路?”
“另结新欢的是她,我们早在几个月前就分手了。l
远蓉一阵无明火,杜洛捷说来还真轻松。“别说笑了,谁不知道她处心积虑就想当杜少奶奶,她去哪里找一个比你年轻又多金的富家公子?”
杜洛捷又笑了。“因为她知道当不了杜少奶奶,所以找了另一个同样多金但未婚的小开。若要比起这个小开在她身上的一掷千金,我送的那条项练简直是个笑话。”
“那为什么你送的项练会刻意摆在她自杀的酒杯里?”
“这才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她这段感情进展得很平顺,没有道理走绝路不谈这个,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只是高兴今年过年我可以不用陪你回朱家去忍受酷刑。”
今年过年,远蓉的父母、璋蓉一家,甚至还有秦天骅,将要结伴去欧洲,朱夫人并没有找远蓉,知道找了也是白搭。这表示远蓉初二可以不必回娘家了,但更惨的是她可能得被迫在杜家大宅多待好几天。经过那三天的疯狂派对之后,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杜洛捷相敬如宾地同处一个房间?
“我要忙到除夕才能回去,”杜洛捷问:“还是要我回家去接你吗?”
我不想在家里等你,我的期许太重,我的失望太多
“不必了,我应该还是在蓉衣处理一些事,百货公司是没有假期的。”
“那好吧!”杜洛捷简单的答应,这次的谈话就到此结束,只给远蓉留下更多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