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吧 www.cangshu8.com,最快更新你惨了,又叫我少爷最新章节!
“少爷,醒醒啊!”灵墨轻轻摇晃书仲绮的肩头。
“这么冷,怎么不回房间呢?醒醒啊,回房间睡吧!”
书仲绮伏在桌案上,身上披着一件袍子,睡得很沉。
她又叫了几声,多用些力道摇晃他,他这才睡眼惺忪地抬起头,吸吸鼻子,打了个哆嗦。
“天亮了?”
他昏沉沉地望着窗外,外头灰蒙蒙的,有些阴雨。
“怎么睡成这样呢?瞧,口水都流下来了。”灵墨从怀里摸出一条手巾,伸手往他的嘴角擦去。
他夺过手巾,自行擦完口水,又擤擤鼻涕,才递还给她。
“淮雪呢?”
“夫人找她去说话。”
她偏头瞅着他,狐疑的道:“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少夫人见您趴在桌上睡觉,没叫您起来,却叫我来照顾,她怎么不直接摇您起来呢?”
“没吵架。”他没头没脑地咕哝着“她是变心了。”
灵墨噗哧一笑,拍着他的肩头笑道:“什么呀?”
“头好痛,我去睡觉了,谁都别来吵我。”他眉头深锁,低头按着眉心,一脸倦容。
灵墨赶紧退开脚步,让他起身回房。
他懒洋洋地回她一个笑容,那笑看起来苦哈哈的,连她都忍不住心疼起来。
好可怜的少爷,好像真的很不舒服呢!
bbscnbbscnbbscn
直到傍晚,灵墨才发现少爷发烧了,难怪整天窝在被子里,不吃不喝,叫也叫不动。
苏淮雪还是闻讯才回房里的,灵墨一见到她,便忍不住抱怨“你们吵架了吗?就算吵架,昨晚那么冷,怎能让少爷在书房里趴着睡呢?”
书仲绮昏沉沉的瘫软在床上,嘴唇苍白,额头火烫。
苏淮雪摸着他的脸,难过得眼眶发红,轻轻低喃“对不起。”
“唉。”灵墨叹了一声“我去看药煎得如何,你陪少爷吧!”
苏淮雪坐在床边,不时替换他额头上的毛巾,一边默默垂泪。
他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咬牙忍着颤抖,硬是扯开笑容,柔声道:“哭什么?发烧而已,明天退烧就好了。”
“对不起。”
她擦去眼泪,新的泪水马上又从眼角滑下来。
书仲绮看着她,不由得苦笑。“别哭了,我觉得好丢脸,大男人竟然这么容易生病。”
“不是。”她难过地摇头“是我的错。”
“你越哭,我头越痛了。”
她闻言马上擦干眼泪,眨着眼回道:“我不哭了。”
“这才乖。”
他又昏沉沉的闭上眼,转头埋进被窝里,微弱地喘息。
苏淮雪迷惑地看着他。他都已经生病发烧了,还担心她哭?
如果只是温情,他未免对人太好了吧?可如果不是温情,那么他对她还有什么?爱情?
不可能的,如果他爱她,就不会留连妓院,一去整个月不回来。
他只是同情或可怜她而已,他一直对她很好,从成亲第一天起,他就是这个样子,自己不该妄想别的可能。
“药煎好了。”
灵墨端着药进来,两人合力把书仲绮扶起来,一口一口喂着他把药喝完。
“少爷,您好点儿了吗?”
他苦着脸“好冷。”
“冷?”灵墨皱眉看着他。被子盖得厚厚实实的,还觉得冷?
苏淮雪咬着唇,转头对她说:“你回去休息吧。他发烧畏寒,我我睡在他身边就不冷了。”
“是啊!”她拍手笑道:“那我先回避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我不会睡太沉的。”
灵墨一走,苏淮雪就拉下床幔,卸下衣裳,在书仲绮身边躺下。
感觉她光luo的身子贴在身上,他不禁低喘一声。
“淮雪?”他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不确定地看着她。
苏淮雪伸手环住他的颈子,脸颊深埋在他的胸膛上,柔声道:“抱紧我。”
他立即拥紧她,一时意乱情迷了起来。
“我不要退烧了。”他口干舌燥,不安份的低头亲吻她的肩头“我要天天生病,你才会对我好。”
“别胡说。”苏淮雪躲开他的唇,又紧紧搂着他,问道:“还冷吗?”
书仲绮打着寒颤,闷闷哼了一声。
知他油嘴滑舌惯了,其实身体还十分难受,她便默默拥着他,陪着他,直到他逐渐入睡,才放松下来,跟随他阖眼睡去。
bbscnbbscnbbscn
早上,吱吱喳喳的鸟鸣声响起,两人这才四肢交缠着醒来。
书仲绮笑嘻嘻地扬着满足的笑脸,气色已渐好转。
苏淮雪仔细瞧着他,又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他终于退烧了。
她想起身下床,他却把她拉回身边,侧头倒在她雪白光luo的胸脯上。
“别急着走嘛!”
她摸摸他的脸,担心地问:“头痛吗?哪里不舒服?”
“嗯没有。”书仲绮懒洋洋的享受她指尖上的温存,又叹了一声“真可惜。”
苏淮雪闻言瞪他一眼,轻斥道:“别再胡说了。”
“你最近好奇怪,”他亲匿地拥着她,仔细查看她的表情“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的?”
“你你想太多了。”
受不了他质疑的目光,她便伸手掩住他的眼睛。
“没有吗?”
书仲绮把她的手拉开,又捧起她的脸,顽皮地漾开笑容。
“有没有,我一试就知道。”
“嗯?”
苏淮雪还没意会过来,他便翻到她身上,热烈地拥紧她,低头吻住她的唇。
他好想她,他们已经好久没有
他偏头亲吻她的耳际,一路吻下她的颈子、酥胸。她好香,身子好软、好细致,和她靠在一起,总是能激起他无比渴望,一碰到她就难以自制。
淮雪,淮雪书仲绮欲望氤氲地抬眼看她。她呢?她也渴望他吗?
只见苏淮雪樱唇微启,肌肤潮红,和他同样激烈的喘息着,只是眉宇间多了一抹凄楚,眼底藏着一丝不情愿。
他不禁愣住,缓缓放开她的身子,翻身下床。
她觉得莫名其妙的睁开眼睛,见他背着自己下床着衣,不禁惊慌起来。
“你要去哪里?”
书仲绮穿好衣服,接着自行扎理头发。
“你不必这样委曲求全。”
他冷冰冰的声音传来,苏淮雪突然心头一震,冷不防打了个寒颤,顿时不知所措。
他回头瞟她一眼,冷笑道:“我书仲绮,从不勉强女人。”
“不是,不是的我没有勉强什么。”
她急忙披上单衣,慌乱地下床拖住他。她好想跟他解释,可是脑中一片空白,突然无法思考,她张开嘴老半天,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书仲绮等了她一阵,见她无法辩驳,不由得心头气苦,黯然拿开她的手,沉声说:“我身体没事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苏淮雪怔怔地瞪着他离开,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他刚退烧,身子还没好,要去哪儿?
bbscnbbscnbbscn
书仲绮离开书家,就去找范含征。
范含征待在京师这段期间,都寄住在友人家的别院“静山小筑”里,这时一见好友神魂落魄的前来投靠,便笑吟吟地唤人备妥文房四宝,然后招呼他道:“仲绮兄,我收留你,你就把欠我的十幅画画好再走吧!”
他擤着鼻水,低咒一声。“好啊,我便用这鼻水研墨,再画朵牡丹送你,你赏画的时候记得鼻子靠近一点,肯定别有一番‘风味’。”
“恶心,你我是斯文人,岂可开这种不雅的玩笑?”范含征轻摇折扇,带他走进一间静谧雅室。
他一看到床铺,便老实不客气地脱了鞋,倒上床去。头真痛啊!
范含征微微一笑,坐在床沿上,慢条斯理地阖扇说:“仲绮兄,依你所言,你家小娘子会不会心有所属了?”
书仲绮嗤道:“我园子里只有灵墨和剑山,其他下人都和她不熟,她能喜欢谁?”
范含征一拍折扇,提醒他“她是剑山找来的,跟剑山是同乡,两个人又走得近耶,别瞪我,这都是你说的。”
“你当剑山是什么人?”他冷哼一声“他绝不可能背叛我。”
范含征闻言冷笑。“感情这种事,超乎常理,无关身份,更谈不上什么背叛不背叛。好吧,就算剑山无意,可是小娘子要是对他芳心暗许,你挡得住她的心吗?”
“你”书仲绮不禁一呆,无言以对。
范含征按着他的肩头,苦笑道:“我早就察觉你对你家小娘子与众不同,是我无聊,故意寻你们开心,才跟你打那无谓的赌,没事绑你在香坡苑待了一个多月。算我对不起你,你喜欢在这里住多久都随你,我绝不赶你。”
“不过呢”他收起玩世不恭的笑脸,正正经经地劝道:“有什么误会,还是尽早回去解释清楚才好。感情这回事,变数多,起伏大,莫把简单的误会闹到一发不可收拾,否则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莫及的。”
书仲绮皱起眉头,眯起眼打量着他,好像突然之间变得不认识他了。
“范色鬼,听你这么说,怎么好像感触挺深的呀?”
范含征没好气地横他一眼。“我当你是兄弟,才跟你说这些肉麻兮兮的蠢话,听不听随你了。”
书仲绮揉着太阳穴,烦躁地嚷着“我头痛,你让我睡吧!”
范含征又横他一眼。算了,朽木不可雕,烂泥敷不上墙,当他没说过好了。
bbscnbbscnbbscn
书仲绮病愈之后,当真在静山小筑住了下来。
范含征自从上次对他说了那番话之后,绝口不再提及此事。小筑里偶有文人雅客来访,大伙儿煮酒谈诗,日子过得宁静悠闲,别有一番风情。
在这待了一段时间之后,书仲绮才知道原来好友早就收心了,之前只是为了戏弄他,才待在香坡苑里。
他一方面恨他恨得牙痒痒,一方面也不免好奇,能收服范色鬼的,不知是何方神圣?
感情这种事,超乎常理,无关身份,更谈不上什么背叛不背叛。好吧,就算剑山无意,可是小娘子要是对他芳心暗许,你挡得住她的心吗?
这几天,他脑子里一直萦绕着这番话,反反覆覆,挥也挥不去。
“你家人四处派人找你,你不回去吗?”看他又在发呆,范含征突然问道。
过了半晌,书仲绮才摇头。“我还没想清楚。”
范含征哼了一声。“用想的,能有清楚的一天吗?”
“你别赶我,大不了这期间我画的画,全数奉送给你便是。”
“那好,你别走,跟我成亲算了,”范含征欣然点头“反正我孤家寡人,而且有你在,就一辈子吃穿不愁。”
“胡扯。”他笑骂,转头看向好友,却发现他嘴上说着浑话,但却一脸孤愁。
看来范色鬼情伤颇深啊!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令范色鬼黯然至此?
“范少爷、书少爷!”屋外,忽有一名家丁大声喊道:“外面有个叫灵墨的姑娘,说要找书少爷,咱们要放她进来吗?”
书仲绮闻言一怔。
“请她进来。”范含征抬头瞥他一眼,不禁奇道:“竟连灵墨也出面了,莫非你家出了什么大事?”
“不会吧?”他神色略变,这时也觉得奇怪。
灵墨脸色难看无比,远远走来,一见他便数落“原来您在这儿,怎么都不说一声呢?我们找您多少天了,您知不知道?”
书仲绮闷闷地问:“什么事非找我不可?”
瞪着这个任性的主子,她叹了一声。“少夫人跟剑山回金陵去了。”
“什么?!”两个男人闻言,立即同声大叫。
书仲绮脸色大变,几欲晕倒,范含征忙道:“灵墨,来龙去脉究竟如何,你还不快说清楚!”
灵墨莫名其妙地瞅着他俩,解释“剑山本来在大少爷身边,后来大少爷那宗案子移交刑部审理了,剑山回家时就顺道去探望少夫人的爷爷。没想到去到苏家,他们正在办理苏老先生的后事,剑山知道苏爷爷走了,就连夜赶回来通知少夫人。”
她喘了口气,又瞪了书仲绮一眼。
“少夫人伤心死了,就求老爷、夫人让她回去奔丧。偏偏少爷突然失踪,我们找您找了好多天,少夫人待在房间里天天盼、天天哭,最后实在等不住了,老爷才叫剑山护着少夫人先回金陵,我们接着找您。”
他听完,脸容不禁变得十分苍白。
苏老先生是淮雪唯一的亲人,她就是为了爷爷才卖身的。如今她爷爷走了,她会有多么伤心?
“这时候陪在少夫人身边的,应该是少爷才对,您怎么躲得不见人影,让少夫人一个人这么难过呢?”说到这儿,灵墨便红了眼眶。
“他们走多久了?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吧?”范含征问。
她保守的猜测道:“他们应该快到金陵了。”
书仲绮这才如梦初醒,着急了起来。“我们快走吧!”
“马车、行囊都备好了,就停在家门前,只等您上车。”
书仲绮点点头,立即火速赶回书家,和灵墨登上马车,往金陵飞驰而去。
bbscnbbscnbbscn
马车外飘起了一阵白雪,这是入冬以来下的第一场雪。
书仲绮把手伸出窗外,迎着雪花,又想起第一次见到苏淮雪的情景,那时他对她惊艳不已,而她则是既羞涩又不安。
他不喜欢大妞这个俗气的名字,见她肩头残着余雪,又因为她来自秦淮河畔,就帮她改名叫淮雪。
“少爷,吃点东西吧!”
“我吃不下。”
他望着窗外的景物,眼里却全是淮雪的一颦一笑。
她不太喜欢笑,平时拘谨又文静,总是小心翼翼的,像只受惊的白兔。其实她的笑容很美,像花儿绽放的瞬间,让人又惊又喜,深深着迷。
她的每一个笑容,都深植在他脑海里,现在回想起来,只要能再看到那样的笑容,叫他做什么都愿意。
“少爷,你都不吃东西,这样是不行的。”
“我吃不下。”
他推开灵墨递来的包子,不禁又想着淮雪。剑山有没有好好照顾淮雪?淮雪有按时吃饭吗?见到她爷爷了吗?她还在哭吗?
“少爷,您总要留些力气,照顾少夫人吧?”她把包子塞到他手上,喝道:“吃下去。”
书仲绮只好咬了几口,如同嚼蜡似的,勉强把食物和着口水,一并吞进肚子里。
bbscnbbscnbbscn
他们马不停蹄的连赶了几天几夜,书仲绮和灵墨吃睡都在车里,马儿跑累了,就沿途买马换上,日夜兼程的赶路,只求早一日抵达金陵。
这天,终于到了。
马车驶入一条飘着鱼腥味的小路,书仲绮不禁好奇的左盼右看。这就是淮雪成长的地方?
“是这个渔村吗?”
“嗯。”灵墨点点头“我们下来问问。”
书仲绮点头同意,便请马夫停车,双双下车问路。
灵墨沿街挑了一个渔贩问:“请问一下,这附近有没有一户姓苏的人家,正在办丧事呢?”
渔贩搔搔头,表示不知,她微感失望,正要转身再找其他人,书仲绮却拍着她的肩头,道:“不必问了。”
“咦?”灵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苏淮雪一身缟素,哭红双眼,在街道另一头,步履蹒跚的走着。
恒剑山一路扶持,漫天雪花飘在两人身上,她娇弱的身躯几乎完全被包裹在他怀里。
恒剑山,就像座稳当高大的靠山,默默守在她身边,为她挡风避雪。
书仲绮眯起眼,嘴里呼出的白雾几乎模糊了视线。远远望去,他俩相互依偎的模样,仿彿全世界只剩他们两人。
他的心顿时被狠狠掏空了,胸口绞得疼痛不已。
“少夫人!少夫人在前面,我们走吧!”
灵墨不明所以,还向他们挥起手来。
“您终于来了。”
恒剑山把苏淮雪送到他手上。
书仲绮抱住孱弱的妻子,她憔悴得就像个破碎的娃娃,失魂落魄,双眼布满血丝,泪水还不停的从眼角滑下来,流淌在冰冷的脸颊上。
“对不起。”他难过的抱紧她,忍不住陪她一块儿红了眼眶。
苏淮雪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虚弱得站都站不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爷爷的灵堂设置何处?”
“为什么这么问?”她本来软倒在他胸膛上,闻言立即僵起身子,抬头看他。
书仲绮凝视她憔悴的脸。
“我来晚了,但还是该去祭拜”
“不,不要去!”苏淮雪突然激动的抓着他的手臂,死命摇头。
他顿感茫然,低声问:“为什么?”
她鼻头一酸,又哭了出来。“去了,要用什么身份祭拜呢?”
书仲绮心头一震,颤声道:“我是你丈夫啊!”“不是。”她缓缓摇头,悲凉不已的低声说:“你不是。”
书仲绮心中登时凉了半截,拥着她,一时心乱如麻。
“谁说不是?”
她苦涩地仰起脸。“我是你用钱财买来的,你是主子啊求你,别去了,我爷爷若地下有知,看到你我这样的关系,他不会安心走的”她摇着他的手臂,苦苦恳求着“求你别去别去。”
书仲绮呆若木鸡的看着她,而她过于激动,哭着哭着,竟然晕倒了。
“淮雪”恒剑山紧张的往前跨了一步。
而书仲绮在紧要关头将她横抱起来,没让她受到一点儿皮肉伤。
他深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命令。“回山月渔雪阁休息。”
“这样好吗?”灵墨十分不安的问。
书仲绮只是摇摇头,不欲多言。
他紧紧抱着心爱的女人,走在茫茫白雪中,像个无主孤魂,步履蹒跚,胸口空空荡荡的,心痛得已经没有丝毫感觉了。
淮雪,原来在你的心里,我依然是主子吗?我们之间只有这样吗?也许一开始是吧。可是,拜完天地之后,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全都是真的。你是我的妻子,我所认定唯一的妻子,要和我走一辈子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