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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我的爱情在剥落,斑驳的样态说明什么?难道爱情最终就是这样?
东东兴匆匆抓了二叶松冲到门口等等!她霍地煞住脚步,因为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是哪里让她突然觉得不对劲?她狐疑地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脚上居然套着想想的名牌拖鞋。
“噢!天!想想如果知道我穿着她心爱的拖鞋走出户外,非扭断我的脖子不可!”
她赶紧换上运动凉鞋,深深吸了几口气调匀自己的呼吸,才伸出手扭转门锁慢着!怎么还是觉得怪怪的?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
东东的一只手压在心口沉吟了好一会儿“噢!严、东、东,你就这样拿着二叶松送给陶永哲?他不把你当疯子才怪呢!”
那该怎么办呢?
糟糕!门外好像有动静了。“完了!”东东顿觉慌乱“冷静!冷静啊!”无奈门外清楚传来开门的声音,又让她急得跳脚。
怎么办呢?
“对了!”灵机一动,东东折回客厅,一把捞起垃圾桶里的垃圾袋,然后又十万火急地扑回门前,霍地打开大门——
正好!林妈妈已经关上门,而陶永哲正候在电梯前。
东东明显松了口气,不自觉哈哈地傻笑起来。
“嗨!”瞧见东东的举止,陶永哲有些诧异。当他看清楚东东身上的粉色针织衫,再瞧见她一手抓着垃圾袋,一手拿着松叶还是柏叶什么的,脸上更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严东东是不是怪怪的?
“丢、丢垃圾!”东东举举抓着垃圾袋的手,呵呵地回应了他的表情。
“喔。”陶永哲回东东一个“当然!我知道!”的表情,可还是颇带兴味地研究着她抓垃圾袋的“手法”
“嗯。”东东若无其事地点点头,想挤出笑容,无奈脸皮僵硬得像被水泥糊过一样。还好电梯适时到来,陶永哲拉回注意力,做了个手势,让东东先进入电梯。
在电梯下楼的短短时间里,陶永哲表面看来和初识东东时没什么两样,东东却觉得他有意扯些言不及义的话题,像天气不错啦、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啦那些泛泛之交的社交用语。
她和他只能这样了吗?怎么认识的时间愈久,愈往生疏的境地走去?
言不及义的寒暄让东东沮丧极了,嗔怨不觉油然而生。
“给你!”她无暇理会已经下楼且开启的电梯门,负气地将二叶松直递到他眼前。
“什么?”他瞪着二叶松,不解地问。
“二叶松!”
“二叶松?”电梯门关上,两人依然站在电梯里。
“嗯!”嗔怨的情绪愈来愈明显。生气!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陶永哲虽然问着,但还是接过二叶松。
“不告诉你!”自己去想!
“好”他的视线嵌着疑惑,在二叶松和东东的脸容间游移,最后决定将二叶松放进胸前的口袋里。“谢谢你!”他说,然后按了开门键。
电梯门一开,东东大步跨了出去,闷着头走下通往大门的阶梯。
事情怎么变成这样?刚刚她还高高兴兴地要送陶永哲二叶松,即使对这事没有任何预设心理,但也不应该是眼前这种情况吧?!
气人!
“东东——”他唤住她。
东东停下脚步,旋身,仰起头,没好气地回应:“干嘛?”
“你在生谁的气?”他走向她。
“我?生气?”有吗?
“对!你在生气。”陶永哲肯定地点头。
“是吗?”东东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一圈,已经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好像的确有些愤恨不平奇怪了,不是想念陶永哲吗?为什么见到他反而生起气来了?真弄不懂最近她到底哪根筋不对了?愈着想着,东东气馁地垮下肩头。陶永哲看见东东这副模样,以为她默认了。“谁惹你生气了?”他关心地问。
“我”该如何解释呢?
东东迎向陶永哲的凝视,发现他正充满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霎时,她的眼神为之一亮,因为她看见他的关心了!从那双深邃的眼里,她看见令她怦然心动的情感。
闹了半天,原来他是在乎她的!
有了这个发现,东东整个脸容登时亮了起来,望着他的眼神渐渐染上异样的光采。不知是粉橘色的针织衫晕眩了视觉,让她的脸颊显得娇嫩甜美,还是因为楼梯间灯光的映照,她的脸庞竟然明亮得像是辐射着莹莹柔光。
对视的两人跳脱了时空,忘情地沉浸在彼此的秋波中。氛围有点奇妙,似乎是在悸动和喜悦的交界摆荡,这种奇妙的感觉,像极了漫步在初春的山林中,忽远忽近的莺啼鸟啭此起彼落地越过清灵的岚气,渐次活络了身体感官的知觉,继而将心灵中感性的成份激发到了顶点。
东东的呼吸渐渐急促,灵魂深处忍不住轻颤。多美妙的感觉!
突然——
啪!她手上的垃圾袋落地,此刻的她竟然承受不住垃圾袋的重量。楼梯间的两人同时惊醒,望向那包杀风景的垃圾
糗了!“垃圾好重!”东东慌忙弯身拎起垃圾袋,一脸酡红,虽然尴尬,却未能立即脱离微醺的状态。
陶永哲睨了一眼只装了少许垃圾的袋子,旋即又向东东投来意味深长的凝视——
好重?正是这句话。
好重!这句话像一把锁,开启他心灵深处的沉重。他和东东之间碰撞出的微妙情感虽然无形,却是一种承受不起的重量,沉甸甸的,让他经常莫名地感到心痛。
“你怎么了?”她已经察觉到他眼中的阴影。
“没什么”他敛了敛表情。“我该回去了。”
没什么吗?“好。”东东有些犹豫,但还是率先转身走下阶梯,开了大门走出去。
陶永哲默默地越过东东,丢下一声“再见”笔直朝摩托车走去。
“再见”她回应,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看着他的背影,东东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酸,好想赶上前去抱着他,贴在他的背后,透过体温感受他心底的忧愁和抑郁。
他就像一块磁铁,紧紧吸引她的心。东东满脑子充塞的都是陶永哲的心情,压根儿没留意他因为察觉她的尾随而慢下脚步,最后他停了下来“哇!”东东来不及煞车,硬撞了上去。
“干嘛跟着我?”转过身,陶永哲的双手搭上东东的肩,扶稳她的身子,问:“有事吗?”
“没”东东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若说没事,陶永哲不就立刻走人了,但是她心底隐约有什么话想倾诉的。“没事我干嘛跟着你?”念头一转,她仰起下巴说。
“哦,什么事?”
“呃那个我”支支吾吾!东东拼命想拂开心底的迷障,到底想对他倾诉什么?奈何陶永哲的注视像不断施放着魔力,一点一滴吸光她所有智力。
“嗯?”看样子是很难开口的事喽?
“呃”该死!跋快说点重要事啊!东东脑筋转呀转,转到今晚和想想聊了一个晚上的**,不觉脱口而出:“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你说什么?做?”
“我是说做做”东东的嘴型一直停在“爱”字上,却迟迟发不出这个字的声音。
不会吧?“你是问‘**’吗?”陶永哲诧异地问。
啪!垃圾袋再度从东东的手叛逃。
糗大了!她怎么会挑这个问题?血液一下子好像从身体的各部位争相上涌,全往东东的脸庞集中,让她的脸立刻红得像颗熟烂的蕃茄。
陶永哲也没避掉尴尬,仰起头,闭起眼睛深呼吸,才能再度面对她。
“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没其他意思哎哟!”奈何东东连解释都说不清楚,只能捂住脸,转身就想跑。
“喂,那个——”他急忙拉住她。
“不要拉我嘛——”东东蹬蹬脚,手还掩着自己发烫的脸。“我不问了。”
“但是垃圾——”他啼笑皆非。她若跑了,这包垃圾教他往哪丢?如果没记错,现在根本不是收垃圾的时间。
“什么?”东东一头雾水,完全记不得自己拎了一袋垃圾出来。
“垃圾。”他失笑地指了指地上的垃圾。
噢!mygod!东东翻了翻白眼,不懂自己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陶永哲面前严重失态?她闭上眼,低下头,把一颗脑袋摇得像搏浪鼓一样,然后飞也似的拎起垃圾袋,转身——
落荒而逃!
陶永哲先是一愣,然后张大了嘴,回过神后才唤了一声:“喂——”
有没有搞错?东东听见他的叫唤,仿佛更加强马力地奔进大楼去了。
好一会儿,陶永哲只能望着大门发怔。然后,呵呵的笑声从他的喉头逸出。再也忍不住了,他弯了身子,一手捧腹,另一手支在摩托车上,放任自己狂笑出声。
笑!开怀痛快地笑!所有阴霾,在这一刻全被笑声震到九霄云外!
当笑声渐止,几声干笑取代了方才的快乐,笑得面红耳赤的欢颜转成苦涩因为陶永哲更清楚地体会到一件事:他喜欢和东东在一起的感觉。她总能让他暂时放下往事的包袱,沉浸在单纯的轻松和自在里头。
东东,是那么率真善良。他们的相识,对他和她,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寂寞!
漫无边际的寂寞像一张网,将严想想无情地包覆。
为什么?爱人就在身边安歇,寂寞却几乎已将今晚的欢愉驱逐殆尽,幸福似乎荡然无存,让她舍弃了睡眠,茫然地面对卧室里那盏看似温馨其实更像要奄奄一息的小夜灯。
想想缓缓转头看着尹强,那张熟睡的脸顿时陌生得让她心慌。最近,她总觉得和他**后疏离感愈来愈重,狠狠撕裂了她对这段爱情的冀望。
真是不解,为什么在爱人身边依然会感到孤寂?
没错,就是孤寂!无边无际的孤寂从四面八方吞噬她,从四肢百骸侵犯她,让她的心渐渐失去感动的力量。
是她太不知足吗?还是她和他的感情已经变质?
想想落在尹强脸上的焦距渐渐涣散,脑海填满茫然和不明所以的凄惶,让她浑身突然一阵凉。停!不能再想了!每回只要一细想她和尹强的未来,总是让她一阵冷颤。
想想拉拉被子,紧紧掩住一身赤luo,好似这床棉被就是她捍卫幸福的屏障。
彳——
什么声音?
彳——彳——
想想一惊,眼神寻往彳彳作响的床头柜,原来是搁在上头的手机因为来电震动着。
怕惊扰尹强的睡眠,想想慌忙拿起手机,一看到来电显示,她就傻住了。
俪儿?谁是俪儿?为什么会在午夜来电?
彳——彳——彳——
颤动的手机像会烫手,让想想握不住,手机咻地滑落,掉在被褥上。
“唔”尹强还是受扰了,发出一声咕哝。
想想又是一惊,匆忙拾起手机,还好震动适时停止了。怎料隔了几秒,又轻轻一震,送进一通语音留言。
想想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缩紧,转头看了一眼再度沉沉睡去的尹强,便悄悄下了床,披上睡袍,向浴室走去。
轻手轻脚掩上浴室的门,盖上马桶盖,想想心事重重地坐了下来。她望着手机怔忡了好一会儿。
要听吗?给强的语音留言,该听吗?可以听吗?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是陌生女人的名字,又在这个时候来电,以她和尹强的关系,为什么不能关心这通电话究竟是谁拨进来的?
不再犹豫,想想按了按手机,搁到耳边聆听——
“老公,人家好想念你呢!”
嗲气的撒娇声漾出,让想想的心立即凉了一半。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啊?不要生气嘛,我已经听话乖乖吃了事后避孕丸了,你怎么可以对我的电话和留言不理不睬?怎么可以无声无息这么多天嘛”
轰然一响,想想脑筋陷入空白,再也听不清楚这个名为俪儿的女子说了什么。
神魂像抽离了躯体,意识随着不附体的神魂遗落在漆黑的绝望世界。
留言什么时候播完的,手机什么时候挂断的,想想浑然不觉,只是一劲沉着脸呆坐着。许久许久,她的肩头才略略提起,双眼已然迸出怒火,意识开始回归躯体,手终于找回知觉,她开始查看尹强手机里的电话簿周遭紧绷的氛围,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态势!
当女人的名字一个接着一个显现在面板上,想想的脸色愈来愈苍白,紧锁的眉、剧烈起伏的胸膛,显现她的激动和忿怒,她恨不得循着这些电话号码一个个拨电话去查问对方的身分。
她早就发觉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尹强,他的朋友、家人,他从来绝口不提。眼前这个俪儿竟然直呼她的尹强为“老公”那她严想想又算什么!
尹强在外头又有几个俪儿呢?
想想霍地站起——
“你绝口不提,我就不信找不到蛛丝马迹逼你坦白。”
凭着一股冲动,想想推开门回到卧室,捻亮梳妆台上的灯,轻手轻脚地翻找视野内的所有东西。很快地,她从书本和杂志里搜出几张女人的相片和情书;接着又在抽屉里找到两支全新的口红和一瓶“妒嫉”香水。
直觉告诉她,这屋内女人的东西一定不只这些!
豁出去了!
她无论如何要找到足够的证据,彻底逼尹强解释清楚。既往可以不咎,但总要让她知道有哪些过往,她才能掌握“过去式”是不是“现在式”的幌子,更要想办法杜绝让“过去式”变成“未来式”的所有机会。
打开衣柜,她的视线快速游移,下层的几个收纳柜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什么?
透明的收纳盒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内容物,二话不说,想想取下叠放在最上面的小收纳盒,掀开一看,果然如她的猜测一样,是一堆书信。
她将书信搁在一边,再抱出另一只收纳盒,掀开盖子,里头有几件女性的性感内衣,惹火的剪裁足以让人血脉偾张。
性感内衣下那一叠白布又是什么?想想狐疑地抽出最上头那块布,摊开一瞧,原来是床单,正想叠放回去,床单上小小一块深褐色的红渍和字迹抓住了她的视线。
这是?
想想忍不住将红渍摊到眼前研究着,等到明白自己看见了什么,她的身体一软,摊坐在地。
梁俪的名字清清楚楚地写在红渍边缘!
这么说,梁俪和尹强
想想深吸一口气,匆忙再取出另一块布,摊开来检视。当另一小片红渍出现眼前,想想激动得想哭,因为红渍的边缘写的正是她的名字。
难道这一叠床单都是尹强的“战利品”吗?
想想泪眼朦胧地连续翻找了几床床单后,终于彻底崩溃了,她放声尖叫。
“什么事?”尹强惊醒,翻身坐起。
当他弄清楚卧室里发生了什么事,想想已经摊开近三分之二的床单,摆在眼前的事实让她浑身打颤,震惊、羞耻和忿怒让她泪如雨落。
“你做什么?谁容许你翻我的东西?”尹强怒吼,欺近想想,气急败坏地一把抢过她手上的床单,背着灯光的他看来是那么凌厉和冷酷。
“你无耻——”想想大喊。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心爱的人竟然占有过这么多处女。她以为他已经为她停泊,没想到在她之后还有梁俪。
“你说什么?”尹强抓起摊坐在地的想想,怒吼。“变态——你变态——”想想声嘶力竭地大喊。
啪!狠狠一耳光甩得想想七荤八素,踉跄倒地。
“滚——”尹强抓起想想,用尽全力将她往门口摔去。
“尹强——”撞倒在门边的想想用尽气力吼了回去,所有骂声和质问最终只是集结成他的名字。
她嘶哑的声音是那么痛彻心扉,沸腾在胸臆的忿怒和震惊暂时压住了无助,让她来不及问出口:这就是她的爱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