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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惜快昏倒了。
“你们”她们不是被禁足了?吓得说不出话,她只能瞪大惊恐的眼,颤抖的指着笑得好不开心的可人、可心。“姐姐,看到我们不开心吗?”可人天真的问。
“她不只是不开心,简直是欲哭无泪。”可心说着风凉话。
这话倒是说到席惜心坎里去了。
她是真的欲哭无泪,若让万俟隽知晓她“不小心”将他女儿带进城,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脱不了同谋的罪。
看不过席惜如丧考妣的哭丧样,可心难得大发善心,安慰的说:“安心啦,只要赶在日落前回庄,爹是不会晓得的,而你的脑袋也会很安全的待在你的脖子上。”
“日落前?”她巴不得立刻折返将他们送回庄去,只是席惜掀开窗帘——来不及了,马车已经驶进城了。
“哇,好热闹。”可人凑到席惜身边,贪恋的看着飞逝的街景。
菜摊、肉摊、字书摊、玉器骨董摊、面食小摊散落街道边,如此景象可人是头一回见到。
席惜离开窗边,顺道拉过整个人趴到窗上的可人。
“呐,我丑话可先说在前头,要吃要玩都无妨,就是不准生事惹麻烦,尤其是你,可心。”
白了席惜一眼,可心完全漠视她严厉的神情和警告。
“行啦,你自个儿别惹麻烦就行了。”
席惜眼一瞠,还得再训些什么,马车忽然停下。
“夫人,到了。”车夫在前头喊。
席惜又警告的扫了可人、可心一眼,拉开车门跳下车。
“你们俩等我一会儿,待我办完正事,再带你们到市集逛。”
见可人、可心不甘不愿的点头后,席惜才关上车门找人去。
循着翩翩给她的地址,席惜找了好一会就是找不着翩翩形容的红瓦大宅。
倾颓、荒废的倒有一座——好像就是那间墙倒、屋倾、杂草丛生的宅院。
走进两扇红漆早斑驳脱落,摇摇欲坠的大门,席惜实在没勇气,也觉没必要再往里走。
眼前的屋宇大厅半倾,其余只剩黑焦木梁。
这是她找错地方,还是翩翩地址有误!
想了想,席惜还是提着胆子往前走。
既然来了,总得探个清楚明白,回去也好交差。
站在阳光透进的大厅里,席惜上下、左右、前后,各看一眼——没办法,仅一目便了然,厅里除了毁损的桌椅、满地的枯叶、碎瓦片外,就一根大梁斜横在她眼前。
席惜已不抱希望,但还是尽责的将烧成黑炭的后院全看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这是她早在看到这宅子时便知的答案。
她不失望,就怕翩翩听了梦碎心伤。
一路想着回去后如何委婉的告诉翩翩她的所见,席惜漫步的走回到马车所在地。
车夫在打盹,她蹑手蹑脚的靠近车门,轻轻的打开——人呢?那两个小丫头哩。
席惜先探头扫视,终而不死心的爬上车,将能躲人、藏人、盖人的软垫、丝被全扫的乱七八糟。
还是没有。
席惜跳下车,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找的呆在原地。
她们就这么迫不及待,连点时间也不能等。
这下可好,她要上哪找人去?
六神无主,席惜选了马车头的方向。
走到车夫旁,她停顿了下,覆又想到,问车夫也是白问,他根本不知车上里多了两个人。
跺了下脚,席惜开始往前跑,直到离马车有段距离后,她才敢边跑边叫。
“可人、可心——”呜,你们在哪,赶快出来。
找了一条街,席惜眼眶含泪的拐到另一条。
“可人、可心——”小祖宗,你们跑哪儿去啦。
穿过数个街道,席惜来到方才经过的市集。
从头问到底——没有,倒是有人见到,只是没留意她们的去向。
有人见过,就表示她们此刻很安全。可,到底在哪儿啊?
席惜不死心的继续找,找得口干舌燥,四肢发软。
然后,她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她迷路了,分辨不出她从何方来,马车停在何处。
完了,真的完了,这回她的脑袋铁定不保。
扶着发胀犯疼的脑袋瓜子,席惜有路就走,想来个瞎猫碰上死耗子,说不定就让她蒙对了路。
走着走着,没头没脑的走进一条小胡同里,待她看清正当折返时,一道她颇感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究竟说是不说?”
席惜眯起眼仔细思索——她想起来了。
这声音是——彩蝶。??“你究竟说是不说?”
彩蝶眼眶蓄满泪水,含怨带嗔的紧瞅着无奈的雷傲。
“蝶儿,时机未到。”他也想早点儿向庄主表明,早些娶她过门。
可,庄主和夫人的不和,令他不得不却步,再三考虑。
“时机。”泪水溢出眶,彩蝶不满的叫。“又是时机,两年前你也说时机不对,现在你还这么说,你告诉我时机何时才来,你要在什么样的状况下才肯同我大哥提亲。”
这要怎么解释。“天时、地利、人和,所有一切对我俩都有利时,便是良机。”
雷傲捺着性子,好声好气的解释。
“如果,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呢?”
彩蝶泪中带笑,只是她笑得很苦、很涩,看疼了雷傲的心。
“缺一不可。”不想她伤心、哭泣,偏又惹她落泪、神伤。
雷傲心疼,自责的想抱住不住往后退的彩蝶,然她却避开他的关怀。
“不要碰我。”无路可退,彩蝶背抵墙,双手环住开始发颤的自己。“你根本无心娶我对不对?两年前的推诿,两年后的搪塞,都只证明了一事,就是你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我没有。”攫住彩蝶双臂,雷傲激动的怒吼“我爱你,从我进庄看到你时,就深深为你着迷,你知道吗?蝶儿,在我的心里,只容得下你这只让我又爱又恼的小粉蝶儿。”
彩蝶怔住了,这是她首次听见他剖心的告白。
一直以来,她都坚信,他是爱她的,而他的眼神也传递这样的讯息。
直到最近,她开始怀疑,他爱她,仅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于是,她开始害怕,害怕他不要她,害怕他对她的呵护、宠溺、疼惜全是假,全是他打发时间的游戏。
当她的害怕凝聚到无法负荷时,她变得暴躁、易怒,甚至大使性子,只为求得他的一句话,只为安心。
而她,终于得到了,终于得到她所想要的誓言——猛地,她扑进他怀里,感受到他传来的温暖,嗅取他的阳刚气息。
“傲,你知道吗?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久到我想放弃。”
“不准。”雷傲圈紧怀中人儿,霸道的说:“永远不准。”
“嗯,不会了,有你这句话,我等,等良机到来。”彩蝶像只猫咪,将脸贴在他胸膛,轻轻的磨蹭。
“不会太久,我保证。”
雷傲轻吻彩蝶的额、鼻,最后烙印在她的唇上——“我该回去了,久了,会引起庄主疑心。”他说,却不舍松开圈抱她的双臂。
彩蝶也不急着催赶他,眷恋在他舒适、安全的臂弯里。
“大哥五年来从不过问,亦不出庄,今日破例,颇耐人寻味。”
彩蝶的话,雷傲亦相当认同,只是,他犹理不出个头绪。
“或许是夫人这两天的所作所为,困扰了庄主吧!”他猜,平静的生活多了一个引爆源,炸弹不爆才怪。
“她?那又黑又瘦不啦叽的新嫂嫂,可能吗?”新嫂嫂是比平常人勇敢,有勇气,那又怎样?她很清楚大哥对女人的挑剔。
身段丰润、脸儿娇媚、嗓若黄莺,是大哥看女人的标准。
有了标准还要具备温柔、娴淑的气质才行,这些,新嫂嫂是一样也没有,反生了张大哥痛恶极了的利嘴,专来和他唱反调。
彩蝶知道的,雷傲也清楚。
“彩蝶,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也许,庄主的喜好,只是一种模式,一种连他自己也没发现到已固定的模式。”
思索雷傲的话,彩蝶轻蹙眉问:“傲,你的意思是,大哥已受大嫂吸引?”她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雷傲抚平她的眉,轻笑道:“我不知道,这只是我的感觉。”
他又在她颊边轻啄了下。“我真的该走了,蝶儿,你也快回庄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彩蝶含羞的点头,两人浓情画意的相拥走出胡同。??好感人。
席惜蹲在墙角,边听边看边拭泪。
虽然鸡皮疙瘩掉满地,还是深受雷傲那番深情告白所感动。
很羡慕,也有点嫉妒。
什么时候,她才能有个如此爱她、不嫌她的爱人——难喽,除非她相公转性。
唉唉,想那么多做啥,继续听——席惜再次伸长脖子,拉长耳朵努力的将那对不知被人偷窥的情侣的对话完全吸收——“嗟,别吵,正精彩哩。”哇,吻得难分难舍。
席惜拍苍蝇似的挥开身后不断拉扯的手。
拉扯她之人似是知道她正在看什么好戏,不出声,只是更加用力的拉扯她。
席惜被拉扯的很烦,火大的半转过身,压低声吼道:“别吵——可人。”她从哪儿冒出来的?
“姐姐,别看了,咱们快走了啦。”可人小声的说,有意不惊扰巷内的有情人。
“可心呢?”让可人牵着走,席惜的注意力终又回到她们身上。
“可心可心”可人一脸无措,支支吾吾又东张西望“啊,可心来了,姐姐,咱们快走吧。”
走,本来就要走,席惜不反对的任可人拉着她跑向可心。
正想问她们记不记得马车停置处时,可心一反常态,拉过她的手,没命的往前跑。
“可心——可人——”席惜被她们一人拉一边。
“别问了,快跑就对啦。”可心说着,还不时回头张望。
“可心,你频频回头,究竟在看什么?”席惜好奇,也转头看,可她看不出有何异样。
可心不想泄底,只是拉着脚步明显放慢的席惜更加努力的往前跑。
她要坚持到最后一刻,除非是真的逃不掉,否则她一个字也不会对她说的。
可心打定主意当“蚌壳”一个字也不透露,可人却招供了。
“可心,他们追来了吗?咱们还要跑多久啊?”她跑得好累、好喘。
可心被打败的翻白眼。
不是有人说,双生子心意相通,常能感受到另一方的想法和感觉吗?
怎么她和可人完全没有,还常背道而驰,互扯后腿。
“他们是谁?谁在追我们?”
席惜不跑了,她不想没头没脑的跑。
“说,你们俩究竟惹了什么麻烦?”
姐妹俩面面相衬,想跑也没法跑,因为,席惜反扯住她们。
“待会儿再告诉你啦。”可心不耐烦,惊惶的眼不住瞄向来时路。
“现在,立刻,马上走。”不说,她不走,席惜和她们杠上了,没得到答案前,休想她移动分毫。
“就”
可人才说了一个字,可心马上捂住她的嘴,仰头对席惜说:“丑女人,你不走就别走了,可人,咱们快走,别管她。”说完,用力甩开席惜的钳制,拉过可人后,可心继续没命的往前跑。
看着两小身影灵活的穿梭在人群间,席惜简直不敢相信,她们真的抛下她跑走了。
怔愣间,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底,席惜喜极的看着她们由远而近,然后,冲过她。
冲过她?她们不是回来找她?
正想举步追去,身后突地传来嘈杂叫嚣声,席惜好奇的转头瞧去——哎啊,我的妈。
十来个横向满脸的大汉,个个手持刀剑,正杀气腾腾地朝她这儿杀过来了。
“那两个小丫头就在前面,兄弟们快追,别让她们跑了。”
听也知道那忿恨口气中所指的两个小丫头是谁,席惜不再多想,拎起裙摆追上可人、可心,一手牵一个,没命的往前跑。
“老大,看到了,在前面。”一个脚程较快的男子己追在她们身后。
席惜回头瞧了眼,惊乱的催着“可人、可心,快,再跑快点。”
可人、可心也想跑快些,可她们腿短,速度有限,更何况,她们从惹祸后便开始跑到现在,体力早透支了。
才想同席惜说她们跑不快,也跑不动时,两人有志一同的拐了脚,踉跄地跌了个狗吃屎。
席惜拉不回她们扑倒的冲力,连自己也被她们扯得跌跪在地。
膝盖处传来的热感,席惜知道定是破皮,她忍痛站起,想察看可人和可心的状况时,眼角余光瞥到一条长鞭正破空击来——目标是可心。
没有犹豫,她想也不想的扑到可心身上,以背当盾,替她挡下这一鞭——??
雷傲因不放心彩蝶独自离开他们身处的小胡同,是以陪着她走,直到远离那龙蛇混杂的是非地后才回转。
眼看目的地——聚贤楼就在眼前,雷傲倒不安起来。
一直以来他就怀疑庄主早就知晓他和彩蝶相恋之事,只是,庄主没问起,他也没道理不打自招。
而现下,他又无故消失这么长一段时间,也许是心理作用,他不知该怎么向对庄主,更不知该用什么理由来搪塞他的消失。
要怎么解释呢?
正思索待会见着万俟隽时如何交代自己的去向,雷傲微蹙的眉,在看到远方奔跑的身影时,狠狠地皱起。
那不是夫人,还有可人、可心吗?
还在惊讶当头,那奔跑的三人跌倒,紧接着一条长鞭自她们身后甩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雷傲提气,移形换位地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在鞭子落下时将她们救出。
可来不及了,距离太远,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劲道十足的皮鞭,狠狠的抽上席惜的背。
“啊——”席惜痛叫,鞭过之处像火烧,痛得她冷汗直流,泪水溢出眼眶。
可心吓得发不出声,惊恐的瞪着痛苦万分的席惜震慑不已。
“姐姐——”可人尖叫,爬到席惜身边哭泣着。
“臭娘们,敢坏大爷好事。”出鞭之人怒骂,扬手又甩出长鞭。
凌厉的破空声,席惜不用回头看,也知长鞭又来。
要命,她一条就够了。
不多想,席惜伸出颤抖的手臂,将一旁哭泣不休的可人扯进怀里,连可心一向紧紧护在身下,咬牙等待长鞭的落下。
只是,等了许久,那要命的长鞭始终没落下。
席惜侧首一望——雷傲。
“雷总管。”是他挡下那一鞭吗?
“夫人,你还好吗?站得起来吗?”雷傲担忧的问,不敢掉以轻心的注意对方的举动。
席惜苦笑,她当然好,但若没了背上直抽痛的火辣感,她会更好。
“放心,一时间还死不了。”
打趣的说完,席惜慢慢的站起身,顺道拉起如见救星,又哭又笑的可人和可心。
对峙中,雷傲没心理会席惜的戏码。“夫人,请带小姐退到一旁。”
席惜点头,这才注意到,雷傲的手臂卷着长鞭,正和使鞭之人较劲中。
对方似没料到半路会突然杀出程咬金,更没料到这程咬金的内功修为如此高深。
“臭小子,哪条道上的,敢管你老子的事。”归山虎粗声粗气的说,内心则快急死了,他知道再这么较量下去,输的会是他。
“不归庄。”
雷傲说得轻描淡写,归山虎却听得心头凉了半截。
他栽过一次跟头,而那令他栽跟头的人,就是不归庄庄主。
那曾名噪江湖,武功名列前三,却因不肩盟主一职而退隐的恶鬼万俟隽。
恶鬼,是江湖中人对万俟隽的统称。
而归山虎就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才会有眼不识泰山,恼了性情古怪的万俟隽而遭他修理。
“你你是不归庄的——那——”归山虎忽尔想起被他抽了一鞭的女子。
顺着归山虎意有所指的目光瞟去,雷傲面无表情的投下炸弹。
“庄主夫人和庄主的两位掌上明珠。”
庄主夫人?
归山虎快昏倒了,手劲瞬间无力,皮鞭便教雷傲给收了去。
一旁的大汉见情势不利,纷纷举刀欲砍向势单力薄的雷傲。
“住手,我让你们动手了吗?”归山虎急叫,对一干属下说:“咱们回去吧。”
“老大?”大汉喽个个不解又不满。
“走。”再不走,难保万俟隽不出现。
才想,邪冷的嘲弄声阴侧侧的自上方响起。
“归山虎,别来无恙啊,我都不知你使得一手好鞭呐。”
所有人皆循声望去,只见万俟隽好整以暇的坐在屋脊上。
只一眼,归山虎头皮就麻了,可头皮发麻的,不仅他,还有缩在墙边,正打算趁没人发觉前“落跑”的席惜三人。
“庄主。”雷傲的头皮也有点麻。
万俟隽扫了雷傲一眼,足尖轻点,身形如风的落在席惜身前,含笑的望她。
“娘子。”
席惜倒退一大步,撞得紧跟在她身后的可人、可心险些倒栽。
她的背很痛,却远不及他出现所带给她的害怕。
盯着席惜惨白的面容,万俟隽分不清心底的怒,是因她再次欺骗他,私带可人、可心出门,还是因为她背上的伤。
该死!他握紧拳,忍下想察看她伤势的冲动。
“给我待在这儿,哪儿也不许去。”
难得怒吼,万俟隽怒气冲冲的丢下话,转身收拾烂摊子去。
他拿过雷傲收卷在手的长鞭,甩手抽向归山虎——皮鞭破风声尖锐得吓人,归山虎登时腿软,皮鞭划过他臂侧削下一块衣料。
“这鞭顶好的,软而不虚,长而不笨,甩来顶应手的。”万俟隽说着,将皮鞭上下轻抛,像在秤重量似的。
“您要就送您吧”只要换得活命,就算他要他的山寨他也给。
“送我?”万俟隽扬唇,忽地又是一甩在归山虎身侧,照样刺下他臂上衣料。
“就一条鞭想收买我,不够,还得加你的项上人头才够。”
归山虎险些让万俟隽活脱脱的恶鬼神情给吓尿湿了裤子。
“不是我的错,是令千金先拿石子扔我”
令千金?不用问了一定又是可心。
万俟隽皱眉,雷傲观其神情代为发言。
“无缘无故,小姐怎会拿石子扔你。”
一提这事,归山虎就一肚子鸟气。
“我也不知道,我正找着我那离家出来的老婆,谁知道,那她无缘无故的拿石子砸我。”
到嘴的“死丫头”赶紧吞下,归山虎到现在还是莫名其妙。
“你在街上和尊夫人拉扯?”雷傲知道可心为何扔石砸人了。
万俟隽也知道了,怒意却更炽。
“在街上拉扯有什么不对吗?”他拉他老婆犯法啊。
归山虎的不解看在万俟隽和雷傲眼里,只有白痴两字能形容。
当然,要万俟隽解释可心的行为是万不可能,雷傲只有认命的开口当解说员。
“归山虎,在街上拉扯是没什么不对,问题就出在,你胡子遮去了半张脸,手持长鞭,带了这么多人,又和尊夫人拉拉扯扯,给人看了,只觉得当街强抢——”
“我——”他说的好像有理,归山虎下意识的摸摸脸上的落腮胡,又看看身旁的兄弟——的确很像。
“可就算这样,也犯不着拿石子砸我的眼吧!”要扔也得先弄清楚情况,瞧,他眼都黑了一圈。
归山虎嘀咕的抱怨,万俟隽忽然又是一鞭,不过鞭落处改在大开的双腿,命根子前三寸的地方,吓得归山虎裤底一湿,地上一片水渍。
“嫌不够的话,我可以再送你一眼。”包准他见不到明日太阳。
归山虎浑身发颤的摇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而他的一干喽早吓得抱缩成一团,谁也没胆上前给他们老大助阵。
“滚回你的窝,好好待着,别再犯在我手里。”
将长鞭抛到归山虎身前,万俟隽阴狠的撂下威胁后,抱着虚脱瘫靠在墙上的席惜回不归庄。
回庄路上,他只同她说了一句话。
“别装昏,咱们的帐还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