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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兜头-盆冷水淋下。
易开封用力地甩着头,企图甩掉心里般据不去的烦闷。
“开封。”初静推开浴间的木门,捧着剃刀和布巾走了进来。“你要先剃发还是——”未尽的话消失在看清他落寞神情的瞬间。
仅在腰间围条长巾的他就坐在浴盆边的小矮凳上,垂着头、垮着肩,打散后的长发湿漉漉地垂散在肩背,一双茫然的眼里写着沮丧。
“开封?”她来到他身前。
他抬起头来,望着妻子满是担忧的小脸。
“怎么了?”她蹲了下来,小手轻抚上他脸边。
他抿着唇,一语不发地回望着她,心中一时百味杂陈。
四年前的那天早晨,她说是要为他缝制新衣,希望他能留下个一、两天,而他答应了她的要求。后来,一、两天成了三、四天,三、四天演变成五、六天,最后,他选择定居在她的隔壁,成为她和她三个弟妹的邻居。
起初,他是真的把她当成自家的妹子在照顾,而她也当他是大哥般尊敬,甚至那时亚平他们还都称呼他为“大叔”要不是那一次意外,他很可能穷极一生也不敢亵渎她的美丽半分,更遑论是娶她为妻了。
“初静”过度的压抑压沉了他的声音。
“嗯?”她温柔地为他拨开贴住鬓角的湿发。
“你你会不会会不会”他问得好犹豫。
被他眼底的不确定揪疼了心,她柔声问:“会不会什么?”
他搁在膝上的拳头松了又紧,挣扎良久,最后还是将心中的疑虑问了出口:“你会不会后悔嫁给我?"
她闻言微怔了下,慢慢地,嘴角的浅笑抿去,原本抚摸着他的小手抽离。
“初静?”她脸上浮现的疏离让他不由得一阵心慌。他是不是又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一段长长的沉默后,她开口了“你,”第一个字才说出口,盈盈大眼里就浮出了一层波光“你嫌弃我了?”她颤抖着问。
不知道为何自己的问题会让她产生那样的联想,他又急又慌地抓住她纤瘦的双臂,忙不迭地否认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会嫌弃你?”
她抬起头,氤氲的眼里有掩不住的难过“如果不是嫌弃我,那你为什么这么问?”
她不实的指控让他差点跳起来,不满莫名其妙被冤枉,他一时控制不住地吼:“我嫌弃你什么了?”
他这一吼,吼下了她在眼眶里打转的泪。
“你哭什么?”他心疼地赶忙刚手拭去她淌落的串串泪水,浑然不觉自己过大的力道已在她柔嫩的脸颊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你嫌弃我不是以清白之身嫁给你,对不对?”她咬着唇,眼底满是令人心疼的卑怯委屈。
他倒抽了口气,再大的不满全消失在她溢于言表的自卑自怜中。
“你别胡思乱想!”他倏地伸臂抱住了她,将她泪湿的小脸压进他肩窝里,暗暗为自己无意间触痛了她的伤口感到深深歉疚。
他-直以为事情已经过了三年多,当时所受到的伤害她也应该淡忘得差不多了,怎知她始终还是耿耿于怀。
肩卜传来-阵阵湿意,是她淌的泪收紧了双臂,他硬吞下梗在喉头的涩意。
“别哭了!我不是早就说过我不在乎这个吗?”他边吻着她发鬓,边安慰道。
她摇头,泪流得更凶了。
面对妻子泉涌般的泪水,易开封是全然的手足无措。
他略嫌笨拙地拍抚她肩背,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又怕自己嘴巴笨,到时越说她哭得越厉害。
“呃”他支支吾吾地呢了半晌,最后真是没办法了,只好哄道:“哪,我娶你的时候也不是清清白白的啊!”他话一说出口,趴在他肩头哭泣的她倏然-僵。
迟钝得没发觉她嘎然而止的啜泣声,他傻呼呼地继续进行他自认为的安抚。“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开过荤了,要说清白,我也早就没有啦!而且娶你之前,我还跟几个寡妇乱来过——哎呀!”
他一声惨叫,低头-看才知道自己的胸毛竟被-只白嫩嫩的小手拔掉了-小撮。
“你跟别人乱来过?”
刚才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初静仰起了尽是一片危险讯息的小脸,而脸上的表情非但完全不见任何的伤心自怜,语气里更充斥着浓浓的醋酸味。
“你”不能适应地突兀的转变,易开封顿时傻了眼-
如野火般迅速窜烧起的妙火燃在她眼里,听到他亲口承认与别的女人乱来过的打击,让她那平时藏匿在温柔贤淑外表下的真实性格倏地窜了出来,眼中随着妒意而起赤红的火舌更是将他脸上的错愕全都挡到视线之外。
“说啊!你真的跟别人乱来过?”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她几乎可以说是咬牙切齿地重复再问-次。
他要真敢点头,她一定二话不说地拿刀砍断他命根子!她暴戾地想。
“我我我没有!”即使妻子一反平常的张牙舞爪让他瞠目结舌得脑袋-阵空白,可他还是凭借着生存本能地直觉脱口否定。
“没有?”她眯了眯眼,两只白嫩却极为危险的小手轻轻地覆上他浓密的胸毛“真的没有?”
她再明显不过的威胁吓得他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开玩笑!他要敢真点头承认,惹得她发狠下手“行刑”他的胸毛铁定被硬生生拽走两大块。
“哼!”她重重-哼,晶莹的大眼里有着不容错认的警告。“你以前怎么跟人乱来我可以不计较,”她口中说出来的话与她脸上狰狞的表情完全是两回事。“但以后你若是敢背着我和别人乱来”她纤指一收,揪紧手中的胸毛“我就阉了你!懂吗?”
忍住胸口传来的阵阵刺痛,他忙不迭地点头“懂!懂!”
满意他毫不迟疑的回答,她这才松了手,稍稍平息下心头乱窜的火焰“我说的可是认真的喔!”怕他不相信,她再次强调。
低头见她似是不打算再追究地放开双手,态度也和暖许多,他咽口干沫,在松了好一大口气之余,不忘点头附和道:“我知道,我不会乱来的。”
这是他认识她四年来,头一道见到她发飙。除了讶异之外,不可讳言的,对于她为了他之前的荒唐事而发火他心头说不高兴是骗人的。
她会生气,那就表示她多少也是在乎他的。
“对了!”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抵不过心底的妒意,问道:“以前你还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有没有女人主动献身给你?”
他先是一愣,随即失笑道:“我人长得丑,又没什么钱,哪有女人会看上我?”
“是吗?”她利眼微眯。
她知道她现在这模样活脱就像打翻醋坛子的悍妇吗?易开封在高兴之余,不免有了几分的迟疑“呃初静,你今儿个晚上似乎跟平常有点不太一样。”
他说得含蓄,可她听得却是重重一震。
哎呀!她暗叫糟糕。
惊觉到自己竟因一时的醋意忘了在他面前伪装的似水柔情,她赶忙将脸埋回他肩窝。晶亮的眼珠子骨碌碌地溜了一圈,她一边动脑子想办法搪塞,一边用力地抱住他厚实的肩膀,巴不得将自己揉进他怀里好躲过他可能有的质疑。
“初静”这小女人在干嘛?易开封头痛地瞪着忽然直往他怀里钻去的小妻子,她难道没发现他身上除了腰间那条巾子外,可是一丝不挂的吗?
盈怀的软玉温香让他别扭地动了动僵直的身子,原
本盘绕胸口的闷气随着心头渐渐攀高的热度而转化成一股纯男性本能的性冲动,源源不绝地往他胯下集结而去。
仔细算算,他已有好多个月没碰她了!
说来挺叫人沮丧的,打从他和初静的洞房花烛夜后,房事问题就一直横在两人之间,甚至他还可以用-只手数出自女儿出生后两人行房的次数。这事若是同他人提起,那他八成会被嘲笑得头都抬不起来,毕竟有哪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可以放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不去碰?除非他不能行人道!
当然这不是因为他不能人道,否则他也用不着每隔四、五天就自个儿躲起来解决-次;而这更不可能是因为初静的拒绝,老实说,他一直怀疑她是否故意老在他意志最薄弱的当日引诱他失控的,不然在他发誓绝不再让她承受生产之苦,而强迫自己不能碰她后,又怎会出现那几次屈指可数的意外?
要怪就只能怪老天,没事干嘛把他生得如此魁梧,而把初静生得如此娇小。叔康那小子常取笑他和初静,说什么他们夫妻俩站在-起,活像老爹带女儿,光个头就足足差了快-倍。这话听在他耳里自然是刺耳又无奈,他也不想和初静差那么多,尤其是当他们俩的尺寸还牵涉到闺房之事时。
记得他们头几次行房,初静每每因不能适应彼此的差距而疼痛不堪,甚至连续几天下不了床,让他连忙收敛起自己那不知节制的欲望,不敢再随意碰她。不过他一不是太监,二不是无能,在面对令他垂涎不已的妻子时,始终能贯彻自我的意志而不轻举妄动。通常他忍到半个月左右就会放任自己-次,直到两年前她怀了晴娃为止。
本来他还曾妄想过,一旦初静生了孩子后,应该可以稍稍改善她能接受他的程度——他以前常听人说,生过孩子的女人和没生过的之间,可是天与地的差别。怎知她生晴娃时竟遇上难产,吓得他是三魂七魄掉了一半,事后她们母女俩承天之幸地安然渡过了那生死关口,但心有余悸的他却对自己差点害死她耿耿于怀,于是便发誓道:他易开封绝对不让她再受一次这样的苦!
不让她受苦,那么苦的就是自己了。
易开封咬紧牙关,努力在她无意的挑逗间克制住自己的蠢蠢欲动,可是久未发泄的身体仿佛有自我意识般,逐渐脱离他所能掌控的范围,表达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贴近他腰腹间的肚子上突然多出的异物感让初静直觉地低头一看,红潮顿时泛满了她双颊。不过这样的羞赧只出现了一下下,因为她随即想到了一个可以让丈夫不再追究刚刚那个小插曲的好方法。
“开封!”纵使对于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感到脸红心跳,她还是义无反顾地伸手抚上了他覆着浓密胸毛的结实胸膛。
“嗄?”叫**冲昏头的他忘了前不久她在他胸口所施行过的“暴行”在注意力全集中到她小手熨贴处的情形下,他回答得好不敷衍。
她一面放任柔若无竹的小手在他胸前肆虐,一面仰首贴近了他耳畔,吐气如兰道:“你这些日子有没有想过我?””
他困难地咽口干沫,鼻息间尽是属于她的芬芳。“想想什么?”
听出他语音里的轻颤,在体认到他完全抗拒不了她诱惑的同时,她心中不禁涌起-股属于女人的骄傲,连带也勾起了自己的欲望之火。
“开封”她缓缓爬上他双膝,漾着三分羞怯七分柔媚的笑容,在他的惊视中,不雅却极其亲密地跨坐到他腿间。
“初静!”他低吼,又气又急地伸手想推开她。
早一步发觉他的企图,她赶忙用力环住他颈脖,不让他的推拒得逞。而且为了彻底让他失控,她甚至还大胆地借着两人紧紧相贴的拥抱姿势,用自己逐渐发热潮湿的**隔着她身上层层裙摆、亵裤与他腰际的那块布巾,若即若离地磨蹭起他胀硬得微微发疼的坚挺。
他狠狠地倒抽口气,扣住她纤纤柳腰的双手一如他周身,颤抖得更厉害了。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意志动摇得差不多的他仍不放弃最后的挣扎。
“干什么?”她煽情地轻咬住他耳垂,用着无辜却魅惑已极的声调说:“我哪有干什么?人家想你”她
倏地伸舌轻舔入他耳窝,在感觉到他一阵强烈战栗后,满意地续道:“不行吗?”
“你!你”连续两个你字后,脑中理智已然崩溃-空的他终于投降,
他狂吼-声,猛然低头咬向她粉嫩的颈项
其实她的亲亲丈夫长得并不差。初静侧卧单手支着头,照理说,经经了一阵翻云覆雨的激烈折腾后,她该是累得倒头就睡才是,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怎么也难以闭上眼乖乖入睡。
窗外皎沽月光透进屋里,洒得满室清亮,让她即使没有烛火,也能清楚地将丈夫的睡颜收进眼底。
小手贴上他布满胡须的下颌,她-根根地拨弄他毛茸茸的硬须。
浓眉大眼,高鼻丰唇,若非他的不修边幅加上凶神恶煞的吓人模样,以他这般深邃出众的五官轮廓,与他那宽肩挺背、劲腰窄臀的傲人身材,会受到他吸引的女人应该不少。
亏她一直以为他在她之前都没碰过别的女人,没想到他这么可恶。带点哀怨地咬着唇,她闷闷地用指头戳刺他胸肌,不太高兴地回想到他刚才所提及的那些过往。
打从两人相识后,每回他见到她,不是害羞得说话结结巴巴,就是只会望着她傻笑,让她误以为他对所有女人都如此腼腆,而且他
她白皙的小脸因脑海里忽然浮现的念头染上一层红晕。
还记得三年前两人的洞房花烛过后,她因他的不够体贴而在床上足足躺了两天。那时候她自我安慰,认为这是因为他和她一样都是头-道,所以难免会有不顺利的地方,只是没想到她是头-次没错,可他却早已开过荤了,更过份的是,他还不只碰过一个女人!
可恶!她戳得更用力了。
都是他的错!没事装什么憨厚?害她误以为自己遇上的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好丈夫人选,这才会千方百计地想办法留住他,好乘机接近他,最后甚至还牺牲自己的清白、声誉,就只为逼他娶她。
思绪转到这儿,她心头的不满逐渐被愧疚、不安所取代。
听亚平悦,三年多前的那天,他满身都是血地从山寨回来,手上的大刀因杀了太多人而被鲜血染成了深红。
她瑟缩了下,不敢去问也不敢去想他究竟杀了多少人,毕竟他们之所以会丧命在他刀下,追究起来都是因为她的一己之私。
突然,一阵凉风吹动半掩的窗扇,发出的细微声响吓得她脸色一白,忙不迭地往丈夫怀里钻去。
“初静?”被她吵醒的易开封半眯着眼,犹自惺忪地问。
“开封!”止不住微颤的她对他刚好在这当口清醒过来,除了高兴外,还有更多的如释重负。
毕竟现在是-七月,虽说她平时并不迷信鬼神之说,
但难保那些因她而死的人不会趁这机会来找她。
刚力地抱紧他赤luo的胸膛,如同溺水的人忽然抓住了救命浮木,她说什么都不会轻易放开手。
看出了她的害怕,易开封一边伸臂回搂住她,一边关心地问:“你做恶梦了?”
她摇头。
“不然怎么啦?”
她还是不说话,只是拼命地把小脸往他胸口钻去。
她难得孩子气的举动让他在担心之外多了点有趣
“是不是会冷?”他扯过被子将她密密包住“这样好了没?”
虽然现在是夏天,可晚上还是多少有点凉意,再加上她身子骨不是说很好,因此夜里总得盖着薄被睡觉。
“嗯。”轻轻应了声,她安稳地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贪婪地汲取他身上随着热气散发开来的男性体息,试着把心底的恐惧全部丢到脑后不去管它。
“开封。”
“嗯?”他因为爱困而回应得有几分含糊。
“你真的还要再去一趟安庆吗?”她不想他再次离家。他一去叶尔羌就是一个多月,打从两人成亲后,这还是头一遭分开那么久,她好不习惯,也好想他、念他
“当然。”他毫不犹豫地说。“药在安庆商人那儿,不去怎么买得到?”
她沉默了会儿才开口道:“开封,如果我说不吃那药,你是不是就不用再去买了?”
她的话一听进他耳里,立刻驱散他大半的睡意。“那怎么可以?”他猛地坐起身来,拧眉瞪她。
她抿嘴跟着坐起身,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着委屈“为什么不可以?”
“你不想治好你那肚子疼的毛病吗?”他眉心锁得死紧。
她一定不晓得他每个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因月事来潮而腹痛得连床都下不了的模样有多叫他心疼!
胡大夫说她这毛病即使用药调理也只能治标不治本,可他不相信世间真没法子医好她。为此,他千方百计地四处打听,好不容易在两个月前终于探听到,在山南路那儿有个回回大夫有药可以医治那毛病,他这才会千里迢迢跑到叶尔羌去。只是没想到事情会那么巧,他找到那个回回大夫的时候,药正好在四天前叫安庆来的商人全数批走了。
“想啊!”她嘟嘴“可是”
“可是什么?”
她-手举高遮住他凶恶的眼神,连人带被地移坐到他盘起的腿上,放软了语调说:“你别瞪我嘛!”
“我哪有瞪你?”他没好气地抓下她的手,顺道搂紧她挨近的软嫩娇躯。;.
“别气我”她仰头抚上他布满下颚的胡碴——刚刚在浴间忘了帮他剃胡子和头发了——转而吻向他颈侧“我只是不想你再离开我和晴娃那么久,我们会想你的。”
他听得整颗心顿时化了开来,再多的气闷也在她字句间烟消云散,脸上的表情转柔。“我也不想离开你们那么久,我”突然间,他神情出现一丝别扭“我嗯我也是很想你们的。”
“真的?”她故意眯起了眼,就为听他再一次说出他也想她。
“真的!”怕她不相信,他头点得特别用力。
叫他认真的模样逗得忍不住灿笑了开来,她双手转而牢牢抱住他腰杆,将清脆笑声全埋进他胸膛。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笑,但他喜欢看她笑。“这次我要去的地方是安庆,安庆离我们这儿比叶尔羌来得近很多,
“你可以等,七月过后再出门吗?”
她这所以会这么要求,一来是曾听人家说过七月里诸事不吉,更别提是离家出远门;二来则是她很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事实——她会怕晚上自己一个人睡。即使女儿的小床就在一旁,她还是会怕。
当年为逞一己之私利而害得那么多人丧失性命,她的愧疚之深,绝非字句可以形容万一。那些人虽说皆是朝不保夕的亡命之徒,可是她也没有权利去剥夺他们的生命。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低头亲亲她如丝长发“我八月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