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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人很静,而少女的电脑在午夜时分响起icq特有的喔喔声。停下手边工作,瞄了眼发讯者,少女眨眨杏眸,甜甜一笑。
“真是难得呢。”她喃道,迅速回复对方。
指尖敲击键盘的滴答声不绝于耳,喔喔声也接连不断地叫。文字化为电波、透过线路,在空中地底游移交换,情绪亦同。
虚拟空间与真实世界在此刻完全重叠,无庸置疑。
闲聊约一刻之久,对方突然发了个让少女有些意外的问题。
‘可以去你那里吗?(蹭蹭)’
她偏首,有些不解,‘怎么突然想过来?’
‘因为有好多麻烦的事情嘛(叹)’
‘例如?’
‘例如脑袋里面有很多东西塞着,心情也没办法平静下来——”
‘为什么会乱?’
少女丢出这个问题,很久之后,她才得到答案。
‘因为事情太多太杂,而且来得太急太快。’
‘钱的事情吗?’
‘不是。唔嗯总之,就是想稍微休息一下。’
‘那就来吧,你是该休息一下了。而且,我们好久没见喽:)’
‘是啊,想我吗?(笑)’
‘当然想啊,还有他。他也很想你呢。’
‘0k,我把事情处理一下,过两天就过去。’
少女微笑,而一名少年在她微笑之际踏进书房,没有表情的俊脸,透露出不悦的讯息“雪,该睡了。”
“等一下就睡了。”少女右手移动滑鼠,脸上笑意愈来愈深。
少年皱紧眉,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几分钟后,少女关掉电脑,含笑瞅着递给自己一杯热可可的少年。
“你很高兴?”
“是啊我好希望时间能走得快一点呢!”
“为什么?”
“因为——”才轻吐二字,少女忽而咕咭笑了起来,所有未出口的话语,全化成了银铃似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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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
晴空朗朗,冬阳暖暖,学生会室里一如平日。
中川势依旧在踹门而人后自动自发地找起乐子,盘算今天哪些人照顾一下该找哪些事玩玩,视而不见堆在自个儿办公桌上像小山一样高的公文。
观月望依旧手不离镜,顾盼生姿,对于练习知性与性感各占百分之五十的放电微笑一事毫不松懈,完全没有身为书记干部的自觉,更遑论动手整理必须key-in进电脑里头的资料。
风神岚依旧独立消化呈小山状的文件,左手一部桌上型电脑,右手一台笔记型电脑,双手在两副键盘、滑鼠与文件堆来来回回,认真处理所有下个月必须发布出去或者进行的大小活动事项,同时更新学生会专属网站的资料,键人并上传新的公告。
那?这两个家伙到底是来学生会干嘛的?
推门进入学生会室,把学生会当自家厨房晃的南屋肇,很自动地坐上会客沙发。肘着软绵绵的扶手,撑着自个儿的下巴,他难得安安静静,不干扰风神岚也不和中川势互殴。
然后,望着室内景象,南屋肇脑中不禁浮现出这样的疑惑。
是啊,学生会长不像学生会长,书记也不做书记应该做的事,大大小小的公事、私事,都是岚一手包办,这算哪门子的学生会?
看着、瞧着,南屋肇一双眉缓缓向中心收拢,皱得很紧。
键盘敲击声忽然停下,风神岚站起身,抱起一叠文件夹“会长、观月。”
条列计划表的与傻笑不停的两人同时停下手边动作,看向风神岚。
“这叠,你的。”她将其中三分之二放到中川势桌上“重点我已经用铅笔圈列出来了,你看完之后记得盖章,该执行的去执行,然后放到我桌上。”
接着转向观月望,剩下三分之一砰地一声摔在桌面“至于这些是你的,这个礼拜全部都要键人电脑,记得摆上资源分享区。”
交代完毕,绕回自己的办公桌抱起两本文件夹,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目送风神岚离去的背影一直到门口,南屋肇调回视线,发现两个方才不务正业的人,现在竟埋首处理公事,安分程度就像天在下红雨、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一般。
回首再望已空无人影的门口,南屋肇不由得摇头感叹“有够厉害”所有公私事一把抓,还能腾出时间抢钱似的狂打工,简直不是人!
“嗯?”听见这声低叹,观月望纳闷抬首,直至现在才发现这位不请自来的外来客“南屋?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一阵子了。”换了个姿势,南屋肇才回答“喂、我说你们,学生会的会长其实是岚吧?”
“你要这么说我也不反对,反正岚本来就是地下会长。”观月望咧嘴一笑,翻开下一页继续他的输入大事“会长从来就不管学生会,只负责用拳头摆平麻烦,所以学生会只靠岚在维持运作,她当然是地下书长!”
然后是很清脆的一声叩,一罐立可白,自中川势所在方向以时速二十之姿笔直飞来,迅速且神准地敲上观月望的脑门“我说姓观月的,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伟大了?”
捂着后脑勺,观月望有苦不敢言,乖乖低头“会长,是我错了”
“废话!”中川势低哼一声,这才稍减心中不爽“那女人才没那么伟大,她会这么认真维持学生会,还不是为了赚钱。”
“赚钱?”南屋肇挑眉,恍然大悟“说的也是,岚好像也只有为了钱才会这么认真,不过学生会的工读费能赚几个钱?”
“岚拿的不是工读费。”观月望啧啧啧地摇摇食指“你太小看她了,岚怎么可能为区区工读费这么拼命?她领的薪水,可是比照校内行政人员的月薪呐,到了年尾还有一笔奖金能领哩!”
“不会吧?!”学生会,不是学生自治组织吗?有工读费就不错了,月薪?这未免太扯!
“不用怀疑你听到的,就是这样。”观月望摊掌,露出一抹奇异的微笑“因为,学校除了拨自治权给学生会以外,也把百分之四十的行政工作丢过来。你也知道岚的个性,她是死都不肯做白工的,所以在进了学生会后,她就跑去和几个主任理论,然后顺利争取到了她应得的月薪。”
“除此之外,那女人还常公器私用,有时候甚至挪用公款。”中川势凉凉地插了一句过来“这也是她自愿加入学生会的原因,因为有周转金能用。”
“她她已经爱钱爱到这种地步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南屋肇不由得傻眼晃神,再次错愕自己爱上的,竟是这么一号人物。
“拜托,你第一天认识那死要钱的女人啊你?”中川势翻了白眼“她前阵子不是才把你卖去跳脱衣舞吗?她待在学校为的是赚钱,三不五时就跑到校外,为的也是赚钱,那女人为了钱,除了卖身之外,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是啊,为了多赚一点外快,她有时候还会硬逼我把衣服脱掉,好让她拍下来拿去卖”观月望幽幽吐苦水,语气无比哀怨,背景是无数鬼火飘飘“所以南屋,你被岚抓去四处打工还算好的咧,起码不用出卖肉体”
南屋肇呆了呆,不敢相信衰到极点的受害者其实不只他一个“你你被压榨多久了?”
“从我进学生会就开始了”鬼火开始倍增,观月望的背景也由灰转黑,无比凄怆,只差没有飒飒冷风刮来几片落叶应景“岚真的很狠,除了拍我照片去卖,还拿了一堆家庭手工要我做,甚至要我修改衣服我、我、我我好歹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啊,为什么要我做这种一级贫民做的事情,呜啊啊啊啊贼老天你到底长不长眼呐!”
给了陷在无比哀怨中的观月望同情的一瞥后,南屋肇望向中川势“喂、中川小人,你咧?应该没观月这么惨吧?”
“”瞟了眼南屋肇,中川势没吭一声。
“不会吧?!”南屋肇忍不住敝叫,不敢相信连宛如野兽化身的中川势,竟也难逃风神岚魔掌,呃,资源利用“她对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中川势低头盖章,似乎不愿多谈。
“那到底是什么?”南屋肇实在很好奇风神岚会怎么,咳嗯,使用中川势。
“保镖、打手。”中川势低哼出四字。他打死也不会说自己竟被风神岚陷害去当个文弱优等生的保镖,更是绝对不可能会说出自己还被她设计沦为他人打手
这种事情,是他这个第二十八代陵集帝这辈子最大、最大、最大的耻辱!
盯着中川势额角浮突而起的青筋,南屋肇决定转移话题“那,岚为什么会这么死要钱?”
此言一出,两名挣扎于昔日痛苦回忆的人不约而同地回了神,就像看到什么稀有动物似的直瞪着南屋肇看。
“你不知道?”观月望瞠大了眼,不敢相信。
“你不知道?”中川势愣了一下,无法置信。
“哇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着,两人同声狂笑,一个捶桌,一个捧腹,笑不可遏,几乎笑到全身虚脱了才停下这吓死人的噪音。
南屋肇不爽到极点,俊脸霎时铁成一副索命无常脸“你们他妈的笑个屁啊!有什么好笑的!”
观月望猛摇头,浑身发抖,已经笑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中川势捂住额,闷声低笑,根本不把南屋肇的咆哮当一回事。
“妈的!不知道原因有那么好笑吗!”被两个人的笑声惹得无比恼火,南屋肇劈头又是一阵狂吼。低笑声持续了好一会儿,观月望才开口说话“不、不好笑南屋,你、你最好找个时间问、问问岚,真的。”
“南屋,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咧开一口白牙,中川势一对虎牙在此时格外森寒“真的,在问风神她爱钱的理由前,一定要有心理准备,呵呵呵呵”wwwnetwwwnetwwwnet
漆黑的柏油街道向前蜿蜓蔓生,飞蛾绕着晕黄的灯光转,其中也有几盏街灯忽明忽灭,恍若幽冥鬼火。
冬日的夜晚,总是清冷,尤其是纯住宅区所座落的地段,此时此刻更是罕有人迹,只有从各家各户透出的光线。
时间是晚间十一点半,风神岚终于结束一天的打工,而南屋肇也终于结束了大半天的义务性劳动。
“喂、南屋,送我到这里就行。”与南屋肇缓步行至巷子口,风神岚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已晚:“你该回家了,都十一点半了。”
“我送你到门口。”南屋肇以没得商量的语气搂着风神岚,径自转人巷内,浓眉皱起。
“你很无聊。”虽然明知这是南屋肇的体贴,但风神岚仍是忍不住翻起白眼。
“什么无聊,我是担心你!”自己的心意被人当驴肝肺,南屋肇眉皱得更紧:“还有,不许你再瞎起哄。”
呵呵,好可爱的表情。“什么瞎起哄?”风神岚眨动一双无辜美眸,露出非常纯洁可人的微笑。
看到风神岚这种招牌笑容,南屋肇的心情更为不爽:“你不要再拿我当替死鬼的推给树井,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可是他对你很有兴趣叹。”风神岚一点愧疚也没有地笑开了脸:“南屋,虽然我对树井很感冒,但不可否认他确实是个好人,所以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甚至拿自己的生命来爱你的。”
“谁见鬼的要他爱了!”南屋肇不禁狂吼,彻底被风神岚的话给惹毛,这女人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吗?居然想把他打包送给树井那家伙引
“哎哎、你生气的样子真的是可爱毙了。”盯着南屋肇青白交错的脸色,风神岚喃喃摇首感叹,看得出来她非常乐意在火上灌汽油。
“告诉你多少次了,别把形容女孩子的字眼套在我身上!”南屋肇手指关节扳得喀喀作响,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掐死这个以逗弄自己为乐的女人!
哎哎哎、这单细胞生物又生气了。风神岚盯着南屋肇火大的脸孔,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你还笑!”南屋肇咬牙切齿,终于忍不住伸出自己的双手,将风神岚香软身躯紧紧拥人怀中,力道紧得让她险些窒息,不忍心掐死她,只有狠狠抱她出气!
“南屋,放手!”被一双铁臂困于怀中,风神岚不悦抗议。
“不。”低首瞧着表情很不爽的风神岚,南屋肇忽然心情大好,气也消了大半。
“放手!”听见了南屋肇的回答,风神岚皱紧眉头,重重的踩了他一脚。
“会痛!?唉你!”喷!这女人,让他抱着不好吗?这么想逃离他的怀抱!南屋肇的心情在被踩一脚后又转坏了:“告诉你,就算你踩我,我也不会放手的。”
“你不用回家吗?”风神岚气结,只能忿忿不平的瞪着南屋肇,怪了,这单细胞生物没事呕什么气啊?有立场呕气的人是她可不是他唉!
“我有的是时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晚归,了不起再让死老头骂到臭头就是。
闻言,风神岚灵活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圈,然后,她露出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南、屋、哟——”
“你、你、你又想做什么?!”过分灿烂的笑颜、甜腻娇柔的软语,两者相加,南屋肇看到了自己即将大祸临头的未来。
“你真的不放手?”风神岚停止所有挣扎,反而软软倒人南屋肇怀中。
“呃、呃、呃”软玉温香在怀,但南屋肇只觉得头皮发麻,通常岚的笑容愈甜美,他的下场就愈惨重:“我放开你就是,千万不要在我身上动歪主意。”
很可耻地,南屋肇举双手投降。
“早该放手了你。”本来想用膝盖狠狠顶他“那里”一脚的说,啧!风神岚皱了下小鼻,有些可惜地退出了南屋肇怀抱,从口袋里拿了钥匙打开大门。
“喂!”这女人怎么一点也不留恋的就要闪回家?南屋肇见风神岚打开大门就要直接进屋,连忙伸手将她搂人怀。
“做什么!”猛地被人一把拖人怀,渴睡的风神岚火气倏地扬起,猛捶圈上腰的那只毛手,脸色非常之难看。
喷,这女人真的忘了!“不吻我?”南屋肇贴着风神岚的耳畔低声喃道,温热鼻息喷在她的耳际,声音低哑诱人。
“吻你?”风神岚的语气表达出“你在说什么笑话”完全不受男色所诱,只觉得耳朵痒痒:“忙了一天很累,我想睡觉了。”
“吻完我再睡,你答应过的!”见风神岚不为所动,南屋肇除了备感挫败,同时也很火大,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比不上一张破床?妈的!
“你好烦。”扁扁嘴,风神岚半旋身地在南屋肇颊上印下一吻,停留不到半秒,她转身就要进家门。
“太敷衍了。”这样子就想把他打发掉?这未免太说不过去。
“你,”风神岚回首想瞪人,却在下一秒被南屋肇给封住了口。
南屋肇一手贴上风神岚的后脑勺,一手紧扣纤腰,低首掬取她口中的蜜津,吻得霸气而狂热。
“这样的吻才正确。”南屋肇贴在风神岚的唇上低喃,声音是仍未自激动回复过来的沙哑。
“姓南屋的,你是想让我缺氧而死吗?”被南屋肇吻得险些缺氧,百分百不解风情的风神岚现下是一肚子的火。
“你还真没情调。”哭笑不得地在风神岚红润的唇上轻啄——下,南屋肇眼底溢满柔情:“明天我过来接你,好不好?”
“接我?”推开那张过近的浪子脸,风神岚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接你上学,我们从来没有一起上学过。”低首贴上风神岚的白净额心,南屋肇的眼只倒映出一双明眸“岚,好吗?”
风神岚愣了愣,一时之间竟发不出声音来。眨了眨眼,她想退,却发现自己困在南屋肇的怀里进退不得。
“岚,好不好?”得不到回应,南屋肇轻声追问,却没注意到神岚的反常。
闭眼深吸一口气,风神岚才稳下方才有些失措的心,挣开已经熟悉了的怀抱,她退了两步“改天吧。”
“为什么?”南屋肇不明白风神岚为什么不肯答应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
“我有事忙。”若有所思地沉默几秒,风神岚忽地漾开一抹甜笑“改天吧!我明天真的有事,而且是很重要、很重要事。”
“什么事?”
“这个嘛你明天就会知道,晚安喽。”风神岚打开大门,迅速溜了进去便紧紧关-上。
望着飞快闭死的大门,南屋肇双手抱胸,不解,浓眉皱得快打起结。
是错觉吗?总觉得岚刚才好像——在躲他?错觉吧过,岚那个重要的事,到底是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