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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劫数
“我已为婉婉检查过身子,服药后已无碍。”宁何得了消息,第一时间赶来,这行径,已无声宣告了某婉的重要性。
“主人,厨房里的人已彻查,并无问题。”春少难得的有些着急,一则是事发突然没顾上化妆,再则便是小东西在他这儿出的事,他多少也得担些责任。
“园子里的姐儿倌儿们,也没问题。”弹弹指甲,王少朝他家主人抛了个媚眼过去,换来了个白眼后,不恼不怒的笑眯眯坐到小婉婉身旁戳人小嫩脸。
“宾客这边尚未彻查完毕,想来问题是在这头。”邬少叹了口气,揉揉眉心,有些疲惫的回答。查万春的客人,实在是需要费些气力。可小婉婉是他们宝贝,又是主人选的他自是会尽心去做。不过,整整两日没合眼的他,纵是身体上能抗得住,精神上却疲惫至极。
“暗卫报,宾客有问题。”岩九的话证实了邬少的猜测。过去一直直属宁何管辖的暗卫,不知何日起已归到了岩九麾下。不过,这也算得上是顶合适的安排,杀手出身的岩九,在江湖上名头也是不小的。现又得了宁何亲传的内功心法,武艺已更上一层楼,绝对位居江湖前三。这样的能耐,自是被暗卫们所尊重,相较于之前春少的管辖,更加的信服。
“那便去处理了吧!我不希望婉婉有任何差池。”把怀中人搂得更紧了些,宁何拍开王予书还在作怪的手,抱着小脑袋已表演了许久鸡啄米的婉婉,慢慢往里屋走。
这是得知婉婉中毒后,春少特意为其换的房子。正好在其余四大花魁中间,又有两列暗卫定时护着,纵是再厉害的刺客也沾不着分毫。名头上当然是用的奸商注资这理由。婉婉是万春新主的事,目前只有他们在座的几位知晓,不怕旁的,就怕有心人暗算。万春一年营收了得不说,暗地里做的消息买卖也颇为可观。大家都一致认为,小姑娘应当像宁何一样有个寻常身份掩着,旁的都放一放。
被众人捧着宠着照顾着的小婉婉,对这些是一概不知的。
虽然有些不乐意自己吃食里被放了毒药,但经由她最信赖的三哥哥好好安慰保证一番后,小东西也不再纠结了。说实在的,这个满脑子吃食的小家伙,也没什么好纠结的。她的人生,现在除了吃也不过就是添了些功课上的修习,旁的再塞不进去了。
“三哥哥”被放到内屋崭新的大床上,小东西还有些迷糊。没揉,只半张着眼猫儿似的蹭蹭宁何颈侧撒娇。
“乖乖,醒了么?”轻轻亲了亲她鬓角,宁何抱着她坐落床边,朝着灯烛处弹出一粒火星,很快房中便晃动起微微暖光来。
因已过了戌时,万春里宾客满堂,宁何他们不便太张扬的进出。投毒一事也是隐在婉婉新房中来商谈的,所以里屋并未掌灯,加之夜风吹来,显得有了几分凉意。这会儿有了灯光,屋中便凭添了几分暖意,让人觉着温情满满,好不惬意。
“三哥哥,婉婉今个儿还未习字。”虽不算是个太好的学生,但胜在不会拖沓功课,应做的事也都会依照教习者的指引来做完全。
“那哥哥陪你习字。”帮她备好笔墨纸砚,自个儿占了桌边的小椅子,抱着人到腿上,嗅着她浅浅萦香,宁何心头一股子娇娃养成的自豪之情。小东西虽与他相处时日不多,但除却岩九外,对他是最为信服的,虽然目前看来像兄长的感情更多些,不过,哥哥妹妹不也是最亲昵的关系么?更无论,寻常兄妹断不会还这般搂抱亲吻,述说一些个身子上的私隐之事的。
“三哥哥,这个勾勾我不会画。”小东西自是不懂男人的心思,她是个一根筋的小姑娘。虽然坐在人家腿上,窝在人家怀里,可却仍是心无旁骛的把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反而是这样的自然姿态,这么副可爱的没心肝小模样,偏偏就让宁何觉得好得不得了。
活得越久,经历的时间越多,便越会被这样的单纯所迷。
简单的,才是最最最具有诱惑力的。
宁何过去不曾想象过的痴迷,今个儿遇上小东西都便全都倾泻而出了,就像邬思为,莫名其妙却又恰如其分的丢了自己的心。可惜,小东西显然是不懂得的:“我来帮你你这样这样”
大大的手掌,包裹住柔嫩的柔荑,甜蜜又隐忍的一笔一划帮她临帖。
“三哥哥好厉害。”赞叹的语气,就像是前些天称许厨房大师傅拉面的手艺一样。
“写完了还要做什么。”包容的又啄了啄她额际,宁何把纸笔收好,让人送来温水和软巾子细细给她把手脸给洗了个干净。
“吃宵夜,睡觉。”因为天气有些秋凉了,窝在男人胸膛里暖暖得很舒服,所以婉儿就跟猫儿似的赖上了。
男人们当然也是愿意被她赖上的。这小懒猫,除了能吃外,娇弱弱的模样分外逗人。纵是碍于她年龄尚幼,不能吃进嘴里,心眼儿中却是疼宠有加,怜惜得不得了的。宁何虽称得上方外人士,经历的年岁也颇为长久,却也执拗不过这小东西的娇美:“乖,你这次有些伤着了胃,不能吃太油腻,且用些清淡的缓一缓。”
“噢──”可怜兮兮的小东西,眨巴着眼睛,看着清淡到极致的小米粥,就着岩九的手有一口没一口的吞咽着。为了保证饮食安全,这几日的饭食都由岩九亲自盯着李妈妈做的。做好后,一路直接从厨房里端来。可惜,为了养好小东西的身子,宁何不让他们给她吃平日里那些油腻的点心,惹得小东西总是用一种委屈的小模样面对岩九。
“婉婉,好了就带你去吃衙门的美食。”这是九把刀最惯常了哄那小东西的招数,虽然老套,但也管用。小东西不知怎得一番执念,总觉得衙门东西好吃,硬是要岩九给她去弄来,让知府里已传了几次闹鬼的消息了。
“阿九最好!”笑眯了眼,小婉儿咕噜噜灌下岩九手中剩下的半碗小米粥,就着宁何递来的温水漱口并着擦洗了一番后,飞快的就窝上了床,合上了漂亮的双眼。栈稆模样,显然是盼着能快些好起来,吃上衙门特有的美味。
“岩九,你让我眼红。”翻身上床,掀开被子躺入宽敞内床处,宁何道出了万春里好些男子的心声。
“主人,你也是。”婉婉在关键时刻总会想着她“三哥哥”这件事,旁人终是比不上的。
“那么便好好守着她,待她长大些,你可一直留在她身边。”这是宁何做的最大方决定,没人明白他为何会这么做,就像当初,他突的就对婉婉疼惜非凡一般。
“我会的,谢主人。”岩九不是多言的人,他只觉着,能一直伴随婉婉左右便是极致好运,旁的与他无干系。
“勿需赘言,这便是因果与缘分。”轻轻勾勒了小婉婉的稚气小脸一圈,宁何把人揽入怀中,叹息着合上了双眸。
毒这一事若是一劫,那么,他家小东西已算渡了,后来的,只怕也不远了呢!
果真如宁何所料,当岩九和着邬思为一起,将那指使人下毒的客人找来时,婉婉又遇上了另一件烦心事。
“阿九,我要死了。”这天清晨,小姑娘是这么用沈重又哀痛的表情对她的贴身护卫陈述这个事实的。
“怎么?”愣了愣,为她着衣的手顿了半途,岩九显然没明白小东西缘何冒出这么句话来。昨晚睡下时不是好好的吗?难道是因为主人几天没来,小东西因太过想念便就生出几分厌世的心思?
想到这儿,略松了口气,九把刀又继续给这软嫩的小东西包裹上衣衫。
冬日渐临,虽是南方,秋末仍是寒风阵阵。
勿需宁何吩咐,春少便早早地寻来了制衣的匠人,为小婉婉添了好些个御寒的衫子。这原本也是小东西特别喜欢的,不算太过于厚实的衣衫,因材质的精良使得上身后便会暖和起来。可今个儿着衣时,她却半点不配合了:“阿九阿九”
“是做噩梦了么?”半柱香时间竟只为她把里衣穿上了,想为她着襦裙却总被踢开。亏得是岩九这种耐性极好的,否则换了春少那种,少不得又是一阵嚷嚷训斥。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阿九”小东西反复呢喃着栈铿话,见他不信,顿时小声抽泣起来,宝石珠子似的泪花,吧嗒吧嗒的往被褥上猛砸。
纵是岩九这种见过大世面的,这会儿也呆愣了起来。
小婉婉被娇养了这么些日子,嫩白的肌肤本就跟水做的一般,这会儿沾染上了泪珠,更是如晨间花蕊添了几滴水雾粗人岩九都顿觉诗兴大发了,更无论旁的什么人:“乖,不会死,阿九救你。”
搂着小东西,整个圈在怀中,窝上床去,扯了被褥包裹住两人,岩九耐心的哄着劝着。
婉婉向来不是爱使性子的人,这会儿被暖暖的搂着,身子的不适便像是淡去了好多,抽泣的哭声也渐渐缓了下来:“阿九怎么办?怎么办?”
“乖,到底怎么了?”从头到尾都没弄明白她到底想表达什么的岩九,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觉着,哄这小姑娘,真比修习一门功夫更为困难上百倍。但打心眼儿里,他却仍稀罕这事儿的。没见邬少提了几次,想为他“分担”他都是不肯的么。
“流血了,好多血,我一定是要死了。”哭红了眼睛的小婉婉,跟小兔子似的蜷缩在岩九怀里,瓮声瓮气地道出了事情真相。
愣了半晌,手忙脚乱帮她检查了一番内息后岩九明白了小东西发生了什么。
难得的,这个杀人都不眨眼的男人,耳朵都红透了。他深呼吸了几口,方才平稳了气息低声劝慰道:“乖,婉婉没事,不会死,这是好事。”
“咦?”沈溺在流了好多血今后估计再吃不到好多美食的伤心中,小吃货一时间还没弄明白岩九的意思。事实上,在这个小时候舅娘不亲,长大些便被几个男人护着的小姑娘心目中,根本就没有关于“成长”这一块必备的心理准备。
“我也说不清,那个我带你去找春少好不好?不会有事,这血不会有事。”九把刀有些支吾,主要是,他虽然能够给暗卫们认真的把人体血脉骨骼穴道都讲个清楚仔细,却并不能给小东西好好讲讲这关于男女之别的事。
从来都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岩九,终于遇上了他不太擅长的事。
春少见了两人,听了九把刀和小东西支吾着的描述后,如是想到。
不过比起某阿九的郑重其事严阵以待,待在女人圈里太多年的春少,当然是对此不屑一顾的:“这么个事儿就大惊小怪的,若是院子里姑娘们都这样,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冷哼着,扭着腰,从柜子里寻了上好白丝绸,又添了些厚实精棉在里头,递给小婉儿。
“春少?”小东西还没从被骂的委屈里回过神来,看着那白白的一团,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染红了岩九的裤子,难不成还想染红我的床褥?!”翻了翻白眼,春少三两下就把她红通通湿漉漉的亵裤给扯了出来。也没管小东西颤巍巍的双腿发抖,纤纤玉指利落的探入到被褥里去,帮她把那丝绸并精棉的物什绑在了腿间。退出来时,见双颊泛红两耳发烧的岩九一直撇着脸不敢看,坏心的猛捉了那满是茧子的大手伸到刚处理好的位置“女儿家这个时候都爱腹痛,原因是气虚体寒,若是能暖着,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唔好。”岩九只听了小东西会痛,便也顾不上害羞,乖乖把手放在怀中人私密处。隔着丝绸精棉,暖暖的帮她捂着。
掩嘴偷笑的春少,寻人来为婉婉更了衣,找了宽大厚实的袍子把人裹住,末了还特意交代:“这暖身子的事,缺不得人,且得由休息至阳功夫的男子最好。你且帮小东西暖着,若是乏了,我再寻寻看旁人。”
“不用。”岩九是个多么尽责的好青年啊!他认定了小东西是他应当护着的人,自是什么都愿意为她做。不过是不太方便的帮忙捂着,有何难的。虽说这位置颇让他尴尬,但只要不被旁人瞧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送走了用别别扭扭回房的两只,笑喷了的春少这才想起提笔来,赶紧把消息传给他家主人。顺便,也说一说,予书那边的审问情况。根据那扮作宾客的男子所供,谋害婉婉的,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某位人物。
两件事一起涌来,或许真会如宁何所料,婉婉再不可能隐在这万花丛间当个小花蕾了。
当晚,接了春景兰的报告,宁何便领了思为回了万春。
这几日他们在为婉婉炼一些药剂,本意是打算让她成人的日子再缓上一缓的。现在药剂只有改为补身的了,好在小东西经过春少一骂一笑后,也不再怕那每月必至的血涌之事,唯有成年礼这个男人们心头都有些期翼。
“小婉儿,你可算要长大了呢!快些接客吧!哥哥第一个来关照你!”最口没遮拦的,显然是同在万春挂了牌的王予书。这男人,向来是荤素不忌男女不羁的货,对主人的命定之人也并未掩饰过半点觊觎之心。
“妖怪,你竟当着主人的面”邬思为自是第一个不快的,当然,护主是假,嫉妒是真。
“哼!你与主人同样休息纯阴功夫,碰不得婉婉,难不成也让旁人憋着忍着不成。若真这样,小东西可没空候着你。你们也知道的,小东西那身子若不用纯阳的精气来养着,定会”被骂得狠了,王少便更加没了遮拦,与邬少你来我往的招呼拳脚不说,还把某些秘密给公诸于众了。
“闹什么!”拍了拍桌子,宁何难得绷了脸。
在他一旁坐着的岩九,赶紧搂着怀里打哈欠的小婉婉,避了避掌风。
“小婉婉的第一人得让她自个儿来寻才是,我已算过,这是她命中劫数,我们都渡不得。”言下之意是,在座的各位都不是能摘得娇花初夜的人,大家消停点儿吧!
“主人?这”岩九当然是第一个质疑的,他虽明白宁何的厉害之处,但却不敢置信,这个口口声声把婉婉捧到最高的男子竟会舍得让小东西去抛头露面。
“岩九,你跟了我,便是已明白我的身份与不同我做的事,决计是顺应天命为之,也断不会害了婉婉。”宁何的栈铿解释,不仅是对岩九,也是对婉婉的。当然,在他的那些下属心目中,同样是向着他们交代的。
“是主人。”难得的,连予书也收了嬉笑之情,严正的拱手行礼。
“三哥哥,你们在说我吗?”唯有当事人之一的小婉婉,尚不太明白宁何的意思。眨巴着大眼睛,懵懵懂懂的询问着。今个儿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超过小姑娘的所有想象之外了。她只觉着,一月有那么数日流血且不死,委实是件不可思议的事。而这事,偏生还发生在她自个儿身上。
最让她搞不懂的是,三哥哥还特意交代了,说什么她今天开始就是大人了,必须得选一个人让她变得“更大人”这个帮忙的人,还不能是她认识的这几个哥哥们里头,但是又得是她喜欢的,还不能随便从万春里选一个小婉婉本就不太聪慧的小脑袋瓜,此刻已被搅和成了一团糊糊。
春少多少也知道,这小婉婉不是个聪明的货。
待到宁何交代完所有事的大致方向后,这才不甘不愿的上前去告诉婉婉:“主人的意思是,你从下月开始,就得准备接客了!”
“哦!就是和春少一样,躺在那个高高壮壮的皇帝哥哥身下嗯嗯呀呀是不是?”小东西恍然大悟,在场所有人都把谴责目光投向了春景兰。纵是厚脸皮的万春头头,也觉得委实有些尴尬,赶紧出言解释:“咳咳,不不太一样,其实”
“那便是阿书那种,压住一个漂亮姐姐,然后”小东西的嘴被王予书塞去的翡翠绿豆糕给堵了。
“约莫就是这样。”宁何分别瞪了景兰和予书各一眼,这才清清嗓子,点点头。哪知道,吞咽下绿豆糕的小家伙,又给补了句更惊世骇俗的:“可我没长那个东西啊!不然,让阿九帮我去压住漂亮姐姐好不好?阿九的那里很大,我试过,和师傅说的大号玉势差不多。而且也是硬硬的,暖暖的,一样的舒服好用。”
试过?硬硬的?好用?!
邬思为,你把事情好好给大家交代清楚!
这下子,所有人都注意力都从自家可爱小婉婉不得不接客的哀伤中,转为了质疑某只的教学水平上去。而且,一水儿的怒火中烧,恨不能当下就把邬少给撕拉撕拉当柴烧的模样。原本都盘算着等着宁何吃了过后自己吃的男人们,当然是不希望小东西被邬思为抢先的啦!更何况,这货还修习的至阴功夫,明显是想把纯阴之体的小东西往死路上推嘛!
邬少,你这次可是性命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