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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说你以前常在这里搞一夜情?”诡谲的目光中透露着愤怒的气息,束玫一字一句的盯着区亦阳问。
区亦阳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下:“严格来说,不能算一夜情,因为除了你,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过夜。”
“你少扯那些没用的,总之这里有过很多女人,对不对?”束玫很认真的看着他。
区亦阳不想老实的点头,因为他突然有点拿不准这个小女人又有什么坏点子。
“一个男人,又不想回家,当然只有来这里。”区亦阳试图把话题转移。
而这个话题的确起到了很好的作用,束玫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踌躇了一下还是问道:“为什么不想回去?”
区亦阳的脸色沉了沉,但还是选择坦然的面对:“因为我妈妈,记不记得上次我妈来过,我叫你什么也别问,因为我不想说。”
束玫点点头:“记得,那你……现在想说吗?”
从来没想过,在这个空间里,会有一个他愿意分享心声的女人。但是现在,他愿意与这个女人分享。
过往的岁月开始一点一点在心中泛起涟漪,从前的欢笑与痛楚在脑海中再现,心中的苦涩也一点一点,随着回忆荡漾开来。
“我妈妈……是在一个贵族家庭长大的大家闺秀,她从小就受到家人的疼爱,众人的追捧,所以在她看来,所有她喜欢的,别人也应该喜欢,而其它人,都应该以她为中心。”
“当年对我爸爸,也是这样。她明明知道我爸爸不爱他,可是她还是动用了家族的力量,逼迫我父亲娶她。”
“当时,父亲的公司刚刚上市,顶受不住我外公外婆他们的家族压力,只好与我母亲结婚,婚后,我妈妈的娘家,也就是我外公外婆他们便举家迁往美国。”
“但结婚之后,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冷淡。一次很意外的机会,我爸爸遇到了他真正喜欢的女人,那就是兰姨。”
“她叫程淑兰,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但是我父亲很爱她。当时区氏已经有一定规模,而且外公外婆的势力再也影响不到他,所以他坚持把兰姨娶进门。”
“其实,我们这个家,是在兰姨来了之后,才有笑声的。因为父亲和母亲最终没有磨合出感情。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两个天天在一起的人会如此陌生,当我懂事后我才明白,因为我母亲的爱,太沉重,太霸道。”
“比如说,她认为黑色比较庄重,所以我应该穿黑色的衣服。无论我怎么反对,我的衣柜里全都是黑色。她觉得做为一个优秀的总裁的儿子,就应该从小接受最好的教育,所以,我没有了童年。”
“记得父亲给我买了一个电动车,可是她却把它丢了。因为她觉得玩物丧志。还有小桃的事。总之,每一件事,都必须按照她规划的来。”
“直到兰姨出现。她会偷偷给我买一些玩具,带我去玩一些属于小孩子玩的游戏。只是这一切,都必须瞒着母亲。”
“我八岁那年,兰姨为我父亲生了一对双胞胎,家里的气氛更加和睦,人人都很开心,除了母亲。”
“虽然母亲对我严格,可是我知道母亲也是为了我好,我知道在家里,母亲得不到父亲的爱,她过得并不开心,甚至很少看到她笑。在这个家里,他只有我。所以我会尽量逗她开心。”
“可是……她却把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你知道那有多可怕吗?”
区亦阳似乎很不想再回忆下去,他紧紧握着束玫的小手,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但最终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缓缓的诉说。
“但是为了让她开心,我什么都按她的要求来做。十七岁那年,她要求我出国学习,我去了,三年后学满准备回国,她却要我继续在国外接受教训,我也接受了。”
“再过了三年后,我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记忆中那个快乐的家,早已不见了。父亲死了,兰姨和她的孩子都失踪了……”
束玫静静的倾听着,一点一点将区亦阳抱紧。
原来这个男人心里,背负着这么重的遗憾和自责,承受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苦楚。
“其实我知道,父亲的死是因为母亲,兰姨和弟弟妹妹的失踪也是因为母亲,可是母亲却是为了我。所以我觉得,我才是那个真正的刽子手。”
“我不想回家,因为没有办法面对我妈,一看到她,我就会想起那个家,想到那个家曾经是多么的快乐,充满阳光。”
“我知道她也很孤独,我不想伤害他。所以,我没有在外面买房,但不想回家,又无处可去的时候,我只有住在这里。”
“当一个人感觉孤独的时候,就会想找一个人来陪,可是再多的女人,也填补不了我心里的空虚,直到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