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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一行人便来到城门之下。由于西门舞月已经提前进城,所以她早就安排好一众人来这里迎接,为首的正是负责招待各国来使衣食住行的藩官--客节令。
“下官奉西门大帅之命在此恭候南宫公子,请问阁下是不是就是南宫公子?”
一身官服的客节令透过马车认出这是西门舞月的车队,再看前面一位骑着壮马的公子,其气势颇为轩昂,便猜出这位就是西门大帅交代自己要迎接的人了。
“正是!”南宫修齐跳下马来,拱手施礼。
“南宫公子客气了,请随下官而来。”
客节令慌忙还礼。虽然他不知道南宫修齐的来历,但仅从西门舞月亲自叮嘱他要好好接待来看,这人来头肯定不小,自然得小心伺候着。
缓缓进入城内,这里与京安城相比,无论是街道还是建筑都少了一种厚重大气,却多了一分轻盈精致。由于地处海边、气候温暖之故,这里的人们都穿得很清凉,民风也不似华唐那般保守,大街上的女子个个轻纱薄裙、衣着袒露,大致看去,这里的女子肤色普遍较黑,不如华唐女子白晢,但也因此多一分健美。
就这么边走边看,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在客节令的引领下终于来到驿馆。在这里,客节令早已安排好了一座独立小楼供南宫修齐居住,并且还安排了两个仆役和两个婢女随时伺候着。
“怎么样,南宫公子还满意吗?”
客节令领着南宫修齐将小楼上下看了一遍后问道:“如果不满意的话,下官再安排其他寓所,直至公子满意为止。”
“呵呵,大人客气了,我很满意,有劳大人了。”
客节令认为以南宫修齐这样的来头,再加上如此年轻,定然是桀骜不驯乃至趾高气扬,却没想到他从头到尾都很谦恭有礼,令他大感意外的同时更是心生好感,连忙拱手道:“哪里,应该的、应该的。公子一路劳顿,下官就不打扰了,先告退。”
如今的南宫修齐已不同于昨日,他深知自己之所以如丧家之犬一般逃离华唐,固然是因为老爹愚忠而惨遭陷害,以至家破人亡,但同时也是因为自己倚势欺人、树敌太多的关系。若当初不吃喝玩乐,下功夫拉拢朝中大臣,培育自己的势力,何至落到现在要远走他乡的地步?
南宫修齐亲自将客节令送出后,也顺便在附近看了看,整个驿馆占地面积相当大,而且环境优雅,如同一座园林。林木葱郁、小桥流水、亭台楼榭,其间分布着一座座小楼,当然,数量并不是很多,南宫修齐大略数了一下,不过四、五座掩映在葱木间,更多的还是如客栈样子的连排大屋。很显然,像他现在住的那种独栋小楼是给重要使节及贵宾住的,而客栈那样的大屋则是给一般小国使节住的。
“哎,齐儿,你在看什么呢?”
身后传来柳凤姿的声音。
“随便看看,逛一下。”
南宫修齐回身揽过柳凤姿那柔软而又不失丰腴的腰“嫂嫂你看,这里环境还不错,像花园似的。”
柳凤姿将螓首轻轻靠在南宫修齐肩上,眸子微微一黯,叹道:“地方虽好,可终究不是自己的家啊!”南宫修齐心中微酸,低声道:“嫂嫂,你是不是想家了?”
“有一点,不过我最想的还是你是怎么打算的?我们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驿馆里,接受西门舞月那丫头的庇护吧?”
“当然不会!”
南宫修齐斩钉截铁道:“我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一直受女人庇护?嫂嫂,你放心,现在一切都是暂时的,将来我一定会做出一番事业来。”
“嗯,齐儿,嫂嫂相信你!”
柳凤姿侧首看着南宫修齐那棱角分明的脸,上面写满了自信与坚毅,心里一阵悸动,双手爱怜地捧起他的脸,一脸深情道。
南宫修齐心中也是一热,双手搂紧柳凤姿的柔腰,胸中豪气翻腾,暗自发誓:“为了嫂嫂这分信任,我南宫修齐定要做出一番大事来!”
然而,现实却给了南宫修齐沉重一击。一连数月,他不是在镇海城大街小巷游荡瞎混,就是在驿馆的小楼里和柳凤姿、王如娇她们胡天胡地,西门舞月是隔三差五的才会来这里,和南宫修齐乐,毕竟这里是镇海城,她的身份特别,还有那繁忙的公务也使她来到驿馆和南宫修齐幽会的次数有限。
起初,南宫修齐并不太在意,可时间一长,他也不免感到有些焦急了。现在他的情境无异于是在靠西门舞月养,这让他越来越沮丧。
本来,南宫修齐之所以答应西门舞月来海王厦,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宝月公主的穷追猛打让他在华唐难以容身,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西门舞月在海王厦有着深厚的势力,他可以藉机发展自己的实力。
然南宫修齐没料到的是,事实根本不是按照他所想的那样来发展。来到镇海城这几个月里,西门舞月根本没提过要给他安排个一官半职,每次来都柔情温婉的劝他安心住在这里,然后就是交缠。西门舞月这妮子如今对床榻之事是食髓知味,越来越强,也更放得开来,惹得南宫修齐对她也是迷恋不已,于是对她也抱怨不起来。
这一日,南宫修齐独自一人溜出了驿馆,有些气闷无聊的在镇海城里闲逛。镇海城背靠大海,又有一条大河贯穿南北,此河绵延数千公里,上游可追溯到北陆寒河国的千年冰川,途经好几个国家,最后流过镇海城汇入大海,因此镇海城的水上贸易十分发达,内河港口有好几处,海上也有一座很大的港口,聚集着数十艘海外蛮夷驶来的大船。
城中市集热闹非凡,行人摩肩接踵,街道两旁摊位无数,连接成一条长龙。货物摆满了货架,其中以水产品居多,当然各种生活用品亦不缺乏,每个商人都在极力吆喝招揽客人,嘈杂的叫卖声响成一片。
南宫修齐百无聊赖的在人群里穿梭,漫无目的的游走。忽然,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传来一阵动,紧接着人潮涌动,南宫修齐不由得被人流带着向前奔走,搞得他是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喂,这位大哥,等等,这是怎么了,大伙是要去哪啊?”
南宫修齐连忙拉过身边的一个汉子道。
“兄弟一定是外地来的吧?”
汉子边走边道:“今天是天香楼新任花魁亮相的日子,大家都去一睹风采呢。”
“哦,新任花魁亮相?”
南宫修齐淡淡道。说实在的,如今处在这种情况下,他对女人已经提不太起兴趣了,现在他所在的驿馆那栋小楼的地下室里,还关着江湖四大美女之一的荷花仙子,要是搁在以往,他早就将之蹂躏百遍、占有千次,可现在他还一直都没拿苑玉荷怎么样,就这么一直关在那里。
“是啊,天香楼每年都会选出新一任花魁并在这天亮相,同时众客竞价,价高者得花魁初夜权。”
汉子倒是颇为热情的向南宫修齐介绍着“哈哈,届时巨商富贾都会云集参与竞价,我等平民百姓自然是无福消受,但去看看热闹也不错嘛。走,快到了”
南宫修齐本不想去,可招架不住汉子的热情,只好随他和人流一起涌动。走了没一会儿,隐隐可见前面有一座三层高楼,其势颇为宏伟。
紧走几步,南宫修齐便随众人来到了天香楼,这里已是人头攒动、观者云集,他费了一番力气才挤进人群,来到比较靠前的位置。
举目望去,天香楼雕梁画栋、银勾玉栏,层次着实不低。此时,天香楼临街的这一面,每层楼的走廊栏杆边都倚满了穿红戴绿的姑娘,浪笑着对下面的众人指指点点,还不时拿着丝帕捂嘴娇笑。而这个时候,花魁还没出来,下面的众人也望着这些姑娘指手划脚,其中亦有相熟者一上一下隔空打情骂俏起来。
大略看去,南宫修齐觉得这些姑娘模样都还不错,倒有些期待花魁是何模样了。
却见天香楼门前的空地上此时已经搭起了一座方圆五尺、高约三尺的台子,台子上立有冠盖,四周辅以栏杆护之,轻纱低垂,不用说,待会花魁就是要在这里亮相。
忽然,天香楼紧闭的大门大开,两个黑衣黑帽的龟奴率先跨出门外,随后一群盛装打扮的女子簇拥着一个姑娘缓步而出。
众人顿时一阵动,更有人兴奋的喊着:“来了,出来了,花魁出来了!”
包括南宫修齐在内,个个都把颈子伸得老长,盯着众女簇拥的那位姑娘。然而此女虽然一袭盛装,身材窈窕,但脸上戴着面纱,看不清具体容貌。
两名女子掀开纱帘,戴着面纱的花魁沿着三级台阶款款登上台子,随即妙目轻扫一圈,开口道:“奴家先给各位请安了。”
说罢,合掌屈膝,对众人裣衽一礼。
“快快摘下面纱,让我等一睹花魁仙容!”
“对啊,快摘、快摘”
在众人的催促声中,花魁缓缓摘下了面纱,一张清丽绝俗的面容呈现在众人眼前,在场之人均为之一怔,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花魁脸若鹅蛋,下颌微尖,正是一张标准的美人脸型。一头乌黑的秀发绾成一舍斜髻,一缕乌瀑从侧面垂下,松松散散的搭在肩膀上,月牙般的耳朵从乌发中露出一小半,显得俏皮可爱。面上肌肤雪白如玉,仿佛吹弹可破,两片厚薄适中的嘴唇鲜泽光亮,也不知是天然如此还是涂抹了一层唇脂。一双眼眸又黑又亮,犹如黑色珍珠,散发着让人不可逼视的光芒。
“果然是一个妙人儿”
南宫修齐自言自语道。
众人也发出一阵窃窃私语声,有惊赞、有惋惜、有恼叹,更有迫不及待的叫嚷。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满头珠翠,似老鸨模样的女人走上前,挥舞着手中的丝巾道:“花魁亮相完毕,请移身回阁。”
旁边两个女子上前搀扶着花魁小心下台,随后进入了天香楼。这时,围观的众人更是发出一阵动,满头珠翠的老鸨脸上笑开了花,大红丝巾连连挥舞,嚷道:“大家别急,别急,时间有的是,有意竞价者先来此交纹银一百两。”
原来,竞标花魁初夜权的规矩是要先取得参与竞争的资格,因此必须先交纹银一百两,只有交了这银子才有资格进天香楼参与竞价。这一百两纹银在华唐相当于三百枚银币,代价着实不小。
如今南宫修齐虽然衣食无忧,但手头上却并不宽裕,况且就算有这个钱,此时他也没太大的兴趣去竞标那位花魁的初夜权。他摇了摇头,正待离去,却见迎面走来三个男子。
为首的那个男子一身锦衣华服,身姿挺拔、面如冠玉,乃一名翩翩美男子,他身后那两名男子看上去像是随从,身着劲装,眼睛里精光闪闪,一看就知道是高手。
南宫修齐只觉为首这位美男子似乎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而这时美男子见到迎面而来的南宫修齐,眼睛也紧盯着他,两个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对前行。
很快,两个人就擦肩而过,但南宫修齐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却发现那个美男子也在回头看着自己。忽然,那个美男子开口道:“宫公子!”
南宫修齐一怔,随即心中蓦然一醒,恍然道:“宗公子!”
“哈哈”两个人同时仰首大笑。
原来这个美男子正是南宫修齐当初在鬼愁城客栈里遇到的宗不乱,当时共处一桌,把酒言欢,后来南宫修齐还在极艳宫内看到过他,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相遇。
南宫修齐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颇为激动,笑过之后就要上前,谁知宗不乱身后那两个人立刻挡在了他的身前,阻止南宫修齐进一步动作。
“放肆!都给我退下!”
宗不乱喝道。
两个随从面面相觑,只好退后,宗不乱笑着上前握住南宫修齐的手道:“抱歉,下人无礼,还请宫公子海涵。”
当初在鬼愁城的客栈里,宗不乱虽然只身一人,但根据他的言行举止,南宫修齐断定此人绝不是普通人,现在看来,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不看别的,只看这两名随从眼神中所含的精光,就知此二人绝非一般的高手。随从尚且如此,其主子就可想而知了。
“哈哈,宗公子言重了。”
这时,宗不乱看了看南宫修齐左右,奇道:“宫公子,怎么就你一个人?”
南宫修齐自然明白宗不乱此话的含义。想当初两人第一次相见时自己左拥右抱,虽然是处在逃亡的路上,但亦不失男人的潇洒不羁,恣意狂放。而现在尽管没有了被追捕的压力,但无所事事、寄人篱下的日子也着实不好过,有时他还真后悔不该从云山出来。留在云山寨,自己起码还是老大,和黑爷他们纵横山林,日子是何等快活?
然而这也只是郁闷时的那么一想,事实上南宫修齐也知道,若真留在了云山寨,恐怕问题会更多、更严重,毕竟云山离京安城那么近,宝月公主随时可能会得知他的消息而率军攻打,到那时,云山寨免不了会全军覆没。
“唉,一言难尽啊!”南宫修齐摇摇头叹道。
宗不乱以为南宫修齐在为失去了那几个美人儿而悲叹,于是笑道:“宫公子莫要气馁,有失才有得嘛,哈哈”“呵呵”南宫修齐笑笑,不置可否。
“对了,宫公子这是要去哪啊?”
“哎,无所事事,随便瞎逛。”
“哦,若是这样,不如和在下一道怎么样?”
“宗公子,你这是要去?”
“哈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南宫修齐明白了,笑道“原来宗公子是来参加花魁竞价的,那我就不”
话还没说完,宗不乱就拉着南宫修齐的手道:“反正无事,看看去!”
拗不过宗不乱的热情相邀,南宫修齐只好随他返回天香楼。这时早有随从将二百两纹银交了出去,门前两名龟奴热情的将他们迎进楼。
进去之后,南宫修齐四下环顾了一下,只见里面场地甚大,飞檐斗拱、雕梁玉砌,下面红毡铺地,上面张灯结彩,正前方有一圆台,两边摆满了圆桌方椅,大多已经坐满了人。
宗不乱和南宫修齐寻了一处不显眼的角落之地坐下,这时竞价还没正式开始,周围是一片乱哄哄的嘈杂声,南宫修齐便和宗不乱对饮起来,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话题自然离不开风月之事。
过了约一刻钟,老鸨登上圆台,而花魁则在圆台后的一扇门里端坐着,门上珠帘低垂,外面的人对她始终看不真切。
“各位大爷,一年一度的花魁竞价正式开始了。”
老鸨一张肥脸堆满了笑容“今年的花魁是星儿姑娘,今年刚满十六岁,正是大好年华,极品嫩雏啊!好了,老身废话就不多说了,恐惹各位大爷嫌。现在竞价开始,起拍价八百两纹银。”
话音刚落,下面响起一声:“我出一千两。”
“一千二百两。”
“一千五百两。”
不到半刻钟,竞拍价已经被抬到了三千五百两纹银了,使得见惯了大场面的南宫修齐也不禁暗自咋舌,心道:“论国土面积及国力,这海王厦稍逊华唐一筹,但若论经济富庶,海王厦则要强出华唐许多了。看这个普通青楼的花魁,价格居然被抬得这么高,这在华唐可是绝无仅有啊!”又过了一会儿,竞价的只剩下两个人了,让南宫修齐感觉稍怪的是,从开始到现在,宗不乱始终坐在那里和他对饮,一次价也没出,也没表现出要出价的打算。
终于,南宫修齐忍不住了,疑道:“宗公子,难道来这里就是看人家互相竞价吗?”
“哈哈,宫公子莫急,还没到最后时刻嘛。”
宗不乱慢悠悠道。
南宫修齐恍然大悟,于是也不再言语,专心的看场上那两个人互相抬价。
“六千两!”
这时,其中一个人将原本四千五百两的价格一下升到了六千两。
场上顿时一阵哗然,都惊讶于出价这个人的出手阔绰,台上的老鸨更是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她乐道:“这位大爷出六千,还有愿意出更高的吗?还有吗?有没有”
一时再也无人应价,出价六千的那个人洋洋得意的环视了一下四周,似乎胜券在握;老鸨见状也觉得不会有人再出价了,于是道:“好,今年的花魁星儿姑娘”
“一万两!”
一道声音在场下响起,打断了老鸨的话。
众人皆大吃一惊,同时循声看去。出价者乃是一个年轻的华服男子,只见他手握酒杯,依旧在浅斟低饮,眼皮抬都没抬一下,与先前那个出价六千的人张扬轻狂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给人沉静内敛、深不可测的感觉。
南宫修齐也吓了一跳,他知道宗不乱肯定会出价,但没想到出价会如此之高,一下就将价格抬到了一万两。这么多银子就算是他以前在京安城,家里权势正盛的时候一时也未必能拿得出来。
台上的老鸨也是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颤抖道:“这这位大大爷说的可当当真?”
“我们家主子没有说话不当真的。”
宗不乱身后一名随从越众而出,跳到台上,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老鸨“这是四海钱庄的银票,整个黄土大陆都可通兑,你自己数数。”
老鸨笑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松弛开来,她一边数着银票一边谄媚道:“大爷,楼上请,楼上请!”
宗不乱哈哈一笑,放下酒杯对南宫修齐道:“宫公子,走,上楼去!”
“啊!上楼?这个我就不去了吧?”
南宫修齐小声推辞着,心里着实惊讶,暗道:“难道想和我一起分享花魁?不可能吧,难道喜欢玩一凤二龙的游戏?”
宗不乱哈哈大笑,随后也压低声音道:“宫公子误会了,其实花魁不光是容貌艳丽,其歌舞才艺也无一不精,若竞得花魁只是为一逞那之欲那可就是大煞风景、不解风情了。”
“呵呵,宗公子真乃名士也!”
南宫修齐笑道。
“哈哈,宫公子过奖了,走!”
两人离席而起,在老鸨的引领下上楼,沿着曲阁回廊来到一扇门前,门两旁早有两名侍女候立着,她们将门打开,做出迎进的姿势。
宗不乱抬脚而入,南宫修齐也准备紧随而至,不料老鸨却一把拉住了他,惊疑中带着一丝小心道:“这不好、好意意思,星儿姑娘只能接接待一人”
“这个不是,我他”
南宫修齐颇觉尴尬,指了指宗不乱,又指着自己,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时,宗不乱蓦然回首,转身来到老鸨身前,冷喝:“放肆!竟敢阻拦在下的朋友,你可知罪?”
老鸨从宗不乱如此阔绰的手笔自然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当然是万万不敢得罪的,现在又被他这么一喝,只觉此人身上散发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慑力,心中又惊又慌,忙陪笑道:“不不是,这位大爷,星儿姑娘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嫩雏,实在是经受不住”
显然老鸨和刚才南宫修齐的想法一样,只是一开始她以为南宫修齐和后面的那两个人一样都只是宗不乱的随从,故并没有多说什么。直到现在要踏进屋了,两个随从确实止住了脚步,留在门外,而南宫修齐却和宗不乱一同进入,这才慌了,连忙加以阻拦。
宗不乱虽然出了一万两纹银取得花魁的初夜,但如此高价也只能供他一个人享受的,若要再加一人,视财如命的老鸨自然觉得亏了。而且更重要的是,花魁星儿确实乃一个嫩雏,初夜任由一个年轻男子蹂躏已经是颇伤身子了,要是再加一个人,星儿那水嫩如葱般的身子非被玩坏不可,就算不至于丧命,起码也得一个月下不了床,下不了床就接不了客,那损失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所以,尽管老鸨看出宗不乱身份不一般,但还是壮着胆子将南宫修齐拦下了,然而经过宗不乱一声冷喝,老鸨仅有的那点胆子消失大半,战战竞竞道:“老老身知知罪,只只是”
老鸨正结结巴巴的说着,屋里忽然传出一个轻柔的声音:“妈妈,就让两位公子进来吧。”
“呃那,那好吧”
宗不乱冷哼一声,遂拉住南宫修齐的胳膊道:“走,进屋!”
两人一道迈入屋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木制屏风,透过上面的缕空部分可以隐约看见里面有名女子正端坐在一张古琴前,虽然一时看不清容貌,但从体形来看,是乃花魁无疑。
绕过屏风,却见花魁已经站起身来,迎上前躬身施礼道:“奴家见过二位公子。”
“呵呵,免礼!”
宗不乱长袖一拂道。
“谢公子,请二位公子这边坐。”
花魁一身大红连身百褶抹胸长裙,裙子紧紧裹住,勒得上缘都溢出一抹鼓凸凸、白腻腻的,光洁的脖颈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每颗珍珠虽然都不大,但胜在洁白,与她那如雪般的肌肤彼此辉映,产生一股动人心魄的光芒。
裙子的后摆很长,以至长长的拖在地上,但前摆却很短,短得只掩住了大腿一半,使得如果从花魁身后看,那是连她的脚也看不到,但如果从正面看,那一双笔直修长的玉腿几乎完全裸露在外,其至稍微低子都能窥探到佳人的裙内风光。
奉上香茗,花魁嫣然笑道:“奴家先给二位公子弹奏一曲,如何?”
南宫修齐对棋琴书画之类均无什么兴趣,自然心中大叫无趣,不过宗不乱却抚掌笑道:“妙也!就请姑娘弹上一曲吧。”
说罢,他转首道:“宫公子以为如何?”
“自然妙极!”
南宫修齐心口不一的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