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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意被绑架了。
媒体的报道却被一股力量有力地封锁,外界居然都不知道,就连马可也以为解意还是生了气,竟已不告而别。
然而,路飞却在三天后驱车赶到了康定。
为了安全,他曾与解意约定,每天两人都会通一次电话。他没料到解意会被绑架,想的安全因素纯属跟大自然有关,譬如塌方、洪水、泥石流,等等。一连两天都没有接到解意的消息,他便急了,在以保密渠道通知了容寂后,他便立刻赶了过来。
这时,二郎山正在修路,每天下午隧道才放行,车子堵得很厉害,他仍然不肯绕道,如此走走停停,一路都是泥泞坎坷,终于在凌晨到达了这个小城。
路飞有个战友在当地公安局任职,他很快便通过这个战友找到了曾在现场被打晕的那个藏民,问出了真实情况。
立刻,事态急转直下,另一股力量强行介入。
省公安厅获悉这一绑架案后,高度重视,立即组织了专案组,在第一时间开赴康定。不久,公安部派出的痕迹专家也赶来了。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案情却毫无进展,惟一的突破就是绑架者训练有素,身手不凡,极有可能是有组织的黑社会犯罪团伙。但是,至今路飞和解意的父母都未接到任何勒索电话,更显出这一绑架案目的古怪,十分蹊跷。
十天后,程远便从省厅的朋友处获悉了这一消息,顿时大惊失色。他立刻通知了林思东,随后便赶去了康定。
海军陆战队出身的林思东在从北京出发前先联络了过去的战友和首长,把一批已经退役了的陆战队官兵召集到成都。接着,他在成都租了直升机,带着这些人直接飞到康定。
最后到达的有关人士是容寂。他这时正在非洲处理一桩与油井有关的业务,听到消息后心急如焚,急急地办完事就往回赶。
段永基此时已闻讯从北京来了成都,正在公司里了解有关事态。
容寂一下飞机便直接到了永基地产的总裁办公室。
段永基和他的助理陈军正在办公室里说事,一见他到来,连忙微笑着站了起来:“容董,您来了?怎么不通知一声?我好去接您。”
“不必。”容寂面沉如水,淡淡地扫了陈军一眼。
陈军立刻欠了欠身:“容董,段总,我就先出去了。”
等他走后,容寂关上门,这才过去坐下。他盯着段永基,冷冷地笑了笑,声音却很温和平静:“段总,江湖有规矩,游戏有规则,大家出来玩,得有分寸,玩到刺刀见红的地步,就有点过了吧?”
段永基也含蓄地笑着,从容不迫地道:“容董,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不过,我与您一样,也是个讲原则、守规矩的人,出格的事,我是不会干的。”
容寂却冷笑一声:“段总,此事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谁做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抓住这群绑匪,问出幕后指使者。总之,若是解意有什么好歹,我一定会把永基地产拆成碎片。段总可别忘了,大能集团是绝对控股。”
段永基脸色一沉,冷冷地道:“容董此话可是过分了。你与解意有什么肮脏的关系,我不想过问,不过,他就算是被绑架了,你也不能怪到我的头上,难道我还要负责替你看管不相干的人吗?”
容寂沉稳地站起身来,低沉地道:“段总,现在正是打黑的风头上,居然有人敢顶风作案,与地方的黑恶势力勾结,绑架一个民营企业老总,此事已触及红线,性质极其恶劣。与这种行为比起来,我那些捕风捉影的所谓私生活,不过是芝麻大的事而已,根本微不足道。段总,我奉劝你放聪明点,好自为之。”说完,他转身便走。
段永基没有拦阻他,阴沉着脸看着他离去后,便通过内线电话叫来了陈军。
陈军任他的特别助理已有八年了,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过。他战战兢兢地走到大班台前,轻声道:“段总,容董来有什么新的情况吗?”
段永基眼中喷火,一耳光扇了过去。
陈军猝不及防,被打得眼冒金星,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捂着火辣辣的脸,支吾着:“段总,您这是”
段永基重重地一拍桌子:“你这个混蛋,谁给你的这么大权力?竟敢自行其事,给我捅出这么大的漏子。你说,你雇的那些人现在在哪里?他们把解意究竟怎么样了?”
陈军垂头丧气地道:“我也不清楚,前天就与他们失去了联系。那边山里,手机信号很差,一般情况下都联络不上。”
段永基瞪着他:“你这个蠢货,你他妈急个什么劲儿?嗯?”
陈军低着头,轻声说:“我是看解意这次采取了不抵抗政策,咱们也控制不了,看着就要滑出去了,心里有点不甘心。我想着,抓了解意,容董那么看重他的,一定会放低姿态妥协,事情也就好办了。”
“就这些?”段永基恨道。“还有什么?”
“我是叫他们稍稍给解意点苦头吃,争取能逼他说出跟容董之间的那种事,咱们就更加主动了。”陈军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我事先也做了周密的安排,已经封锁了媒体,那里又偏僻,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闹出什么大事来谁知道”
段永基听着,慢慢地坐了下来,问他:“那解意那边说出什么了吗?”
“没有。”陈军摇了摇头。“刚开始的那几天,解意很顽固,什么也不说。他们用了些手段,不过也不敢伤筋动骨。这几天就联系不上了。不过,我事先吩咐过他们,不能见血。我怕万一事情过后,如果弄得太过火,容董也不会善罢甘休。”
“你也知道个怕字?”段永基冷笑。“你立刻赶过去,想办法联络上他们,让他们立即放人。还有,做戏也要做全套,打个勒索电话给路飞,让他准备一百万赎金,三天后在成都交人。懂了吗?”
“是懂了。”陈军立刻转身出去。
过了一会儿,段永基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立刻神色凝重,赶紧接听:“是,是我嗯,我查了,是下面的人做的我事先不知道是,是,是我管教不严现在怎么办?什么?和解?是是,我明白了,是”
若有人此时进他的办公室,一定会大大惊异,一向给人泰山崩于前而其色不变的这位地产业翘楚此时竟然冷汗涔涔而下。
过了一天,媒体上对永基地产与新境界公司的诉讼纠纷有了追踪报道,称永基地产终于被新境界公司长期以来积极传达的诚意所感动,已同意庭外和解。双方的代理律师在主审法官的主持下达成调解协议,由新境界公司为那些装修材料不合格的住户重新免费装修,在此期间给住户造成的不便将由永基地产做出补偿。与此同时,那些提起诉讼,要求永基地产退房的业主也全都与永基地产“达成了谅解”同意了他们的补偿条件。
几乎是一夜之间,此事便圆满解决,新境界公司立刻拨云见日,被冻结的帐户也全部解冻。然而,此时的新境界公司却只剩了一个空壳,记者们找不到该公司的任何人。
不过,媒体对这个新闻已没有兴趣,因为更大的爆炸性新闻已经出现。
马可所在的剧组在康巴地区拍摄的镜头全部完成,刚刚回到成都,便有嗅觉敏感的娱记发现了马可与他那美丽的化妆师之间的恋情。两人把臂夜游的镜头一再见报,顿时又掀起了轩然大波。
在这种情况下,解意的突然消失似乎就能够解释了。记者们猜测之余,都颇同情这个情场失意之人。
这时,在康定却是情况越来越紧张。
路飞已代表公司悬赏十万,只要谁提供线索,帮助他们找到解意,就立刻奖励给他十万元。这个消息顷刻间便在整个甘孜藏族自治州产生了轰动。
康定是甘孜州的首府,境内风景优美,山色奇丽,但是因自然条件恶劣,人民生活十分穷困。这十万赏金足以令许多人骑着马,拿着猎枪,漫山遍野地四处转悠。
林思东则发挥了他的特长,带着自己的人“配合”警察的行动,却有大部分时间在利用别的人脉进行调查。
容寂坐镇康定,一直冷静沉着,电话却不断打到北京,再通过北京转到省市州府。被派过来的警力在不断加强,侦察搜索的圈子也越来越严密。
当路飞接到那个勒索电话时,案情终于出现了突破性进展。
对方虽然说话的时间短,无法用仪器探查出具体方位,但因为山间的手机信号差,讲话的人必须站到周围没有遮挡的地方打电话,便被对面另一座山上的一个藏民瞧见了。
这个消息立刻传到了专案组。
五个小时后,乘坐汽车到达的武警和公安便将那座山团团围住。
容寂不顾这里的海拔高度有将近四千米,仍是执意随行。他要亲自看着解意被解救出来。
路飞这时也不再扮演高级经理人,径直跑去找到林思东,要跟他们一起行动。
林思东倒是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问道:“你哪个部队下来的?”
路飞笑了笑,说了个番号。林思东立刻笑了,亲热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原来是战友,行啊,来吧。”
有熟悉这里地形的藏民详细向他们描述了山上的情况,说山顶上有石头搭建的屋子,里面有火炉,可以烧木头取暖,原是供来往之人歇息打尖的。他们一定是在里面,否则一到夜间,山上冷得很,只怕会被冻死。
成都有个特警训练基地,这时也已经调了一队人过来,准备晚上行动。
林思东提出要率人加入,并说如果不同意,他们会自己行动。他的强势自然有坚强后盾做支持。专案组请示上级后,便同意了。
当夜幕降临时,天上下起小雨来,不一会儿雨点就变成了冰粒,十分寒冷。
所有的行动人员都穿着黑色的战斗服和防弹衣,手上端着冲锋枪。林思东和路飞他们则都拿着手枪,悄悄地向山上摸去。
一直走到山腰,他们便看见黑暗中隐隐的有一盏极黯淡的灯火在闪烁。那应该就是案犯的所在地。
林思东他们理所当然参加的是突击组,围堵的人员则已各就各位。
山顶的石屋外有个人似在站岗,绕着屋子溜达。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周围一片黑暗,他的注意力很难长期保持集中,只能偶尔蹦一下,然后就是不断吸烟。
林思东观察了一下情况后,以手势示意两旁的人员,随即带着两个人抢上去绕到屋后。待到那人走近,便一跃而出。
那人显然也受过格斗训练,仓促之间竟能反击。
不过,林思东和那些退役的陆战队员也不是等闲之辈。三人配合默契,一招之内便将他摁倒在地,却没有弄出任何声响。
看着他们按住了屋外的人,路飞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与此同时,特警们也迅捷地包围了石屋。
林思东将那人拖到旁边的密林里逼供,效果却出奇的好。那人似是对此次行动计划很不满意,对这种恶劣的生活环境已经烦了,在得到林思东“只要说实话,一定负责帮你洗脱罪名”的保证后,便交代了里面的人数和所处的大致方位。
林思东确认了解意在里面,心中大喜,立刻冲到现场指挥官面前,俯耳将里面的情况告诉了他。
那位特警队长立刻通过对微型无线耳麦分派了工作。
林思东一个箭步来到路飞身旁,将解意的位置说了。路飞点头表示明白。他们两人将负责解救解意。
队长看了看所有人所处的位置,果断地用手势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行动非常顺利。
一队特警破门而入,两队特警从两旁的窗户冲进去,林思东和路飞却是攀上了墙,从上面的一扇小窗翻进了屋里用木头搭架的阁楼。
绑架者共有七人,外面一人被擒,里面的人有五个在睡觉,一人在火炉旁守夜。
特警们一拥而入时,那六个人都来不及反抗便全被按住生擒。
林思东和路飞一进来,便看见了躺在阁楼地铺上的解意。两人立刻飞身扑上。
解意似乎是在沉睡,显得很安静,身上也挺干净,未见血迹,整个人却消瘦得非常厉害,脸泛青灰,嘴唇煞白,双目凹陷,已是未见一点生气。
林思东心中狂跳,伸手过去轻按他的颈动脉。他的心跳虽然极缓,但显然还活着。林思东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不由得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