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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艳就在他怀中,他却觉得他若松手,她便会毫不犹豫地飘离他。
她就像一个美丽苍白的瓷娃娃,一碰就碎。
“饿吗?”
她摇首拒绝,螓首靠在黑曜麟的肩头,呼吸十分缓慢。
她的呼吸声在他感觉她是靠着强迫呼吸保持她的生命。
“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
白艳缓缓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
她的笑是多么牵强,黑曜麟感到无限挫败。她已经沉默多天,静静依附他,不言不语。
嘴角的微笑僵住,她再也忍不住心酸的感伤,抱住他的颈项,靠在他颈边,默默流下泪水。
她真的回不到从前的快乐,忘不了自己存在下来的尴尬,挥不去心中的阴霾。
他知道她在哭,却知道他问不到答案。
他们之间形成一道无形的鸿沟,横亘一段属于昙的记忆与情感,而她放不开。
他抬起她的下巴,极温柔地吻去她的泪水,沿着脸颊、颈项直到她弧度完美的胸上,汲取她的馨香,渴望唤醒她的感官,冀望能提高她一丝丝的热度。
他从未这样挑逗她,或许是她看不见,在黑暗中感官知觉变得强烈,无力抗拒。
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开始变得急促。
他欣喜地吻上她回温的唇,哑着声音请求“让我爱你。”
迷乱中“爱”这个字眼突兀冲进她脑中,提醒她一时遗忘的痛苦。
他“爱”的到底是谁?他真的爱她?抑或同情她?她分不清,也懦弱得不敢去思索。
瞬间,她的身体变得僵硬,感觉她又变回原样,黑曜麟深吸一口气,挫败的停止动作,抱紧她,期望他火热的身体能传达热力给她。
敲门声响起,时御天走进病房,皱眉望向一脸无奈的黑曜麟。
他看得出他们之间的僵局,只能感叹世事弄人。
“淤血没有散去迹象,我建议开刀。”非到必要他不鼓励动刀,可惜情况不佳唯有此途。
黑曜鳞忧虑的凝视白艳没有焦距的大眼,她似乎对此讯息毫无感觉。
“没有其它办法?”明知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黑曜麟仍不死心追问。
时御天摇头,各种方法他都试过了,情况不乐观。
“我不想动手术。”白艳淡淡的出声表示她的决定。
“为什么?”黑曜麟急忙追问。
白艳面无表情,彷若事不关己。
“你不想重见光明?”那抹隐藏在平静下的绝望他一目了然,却不明白她为何做此决定。
白艳摇头,闭上眼睛,无言表达她的坚决。
“白艳,务必谨慎考虑。”时御天别具深意望向黑曜麟,说完后即退出病房,让他们独处。
“白艳,告诉我为什么。”黑曜麟抱紧她,激动的问道。
她靠在他胸前,沉默不答。
“你在惩罚我?还是惩罚你自己?”
她仍是不发一语,拒绝回答。
她没有勇气再看他深情的眼神,那不是属于她的。
“不要折磨自己。”他请求,无法忍受她的固执。
“如果我是你的负累,丢弃我,我不会恨你。”缓慢的说着,她脸上不带情感。
在心痛与分离的孤单中,她选择后者,寂寞或许比从前鲜明,并且深沉,她已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心痛令她懦弱得没有勇气承受。
当灵魂之窗再度开启,她面对的会是令她无法承受的心碎。
黑曜鳞倏然放开她,气愤的走出病房,他需要冷静。
终于,他放开她了。白艳凄苦的笑着流泪。
心酸的滋味和苦涩的心情,她必须开始习惯,那将伴随她直到她闭眼。
冰冷的水滴滴在白艳的脸上,惊醒她。
白艳惊恐的睁开无焦距的双眼,颤抖的在黑暗中伸出双手找寻水滴来源。
一双强而有力的双臂倏然把她凌空抱起,她被揽进一个湿漉漉的怀抱,本能地胡乱挥动双手,惊惶失措捶打强行抱起她的陌生人。
对方有力的紧抓住她,不受她奋力挣扎影响,稳健走动。
她必须求救!
白艳张大嘴,困难的出声“曜麟曜麟”她直觉地呼喊黑曜麟的名字。
“我在这,嘘,别怕。”他低头给她一个赞赏满意的亲吻。
白艳瞬间僵硬,停下挣扎,恐惧与不安交杂。
“热情叫我就该有点回应。”他轻咬她微启的朱唇。
她感觉被抱进车里,他浑身湿透也将她弄湿了,她完全不解他异常的举动。
心底因他没有丢弃她而涌起一股欢欣,她又回到他的怀抱里。
“去哪里?”她感觉车子快速行驶。
“秘密。”
车行一段时间,黑曜麟停下车开始动手解开覆盖在白艳右颊的纱布。
“不要!”她马上护住自己的脸颊,不希望他看到丑陋的伤疤。
“乖,听话。”
黑曜麟轻咬她的右耳垂,诱哄她放下心防,趁她双手抗拒推他,失去防备之时,拉开她右颊的纱布,检视她颊上的疤痕。
她浑身僵硬,下敢想象当他看到丑陋恶心的疤痕会是什么表情。
“还痛吗?”他的声音包含心疼与不舍。
白艳摇头,以手护住,不希望他看。
这是第一次她在意自己的容貌在别人眼里的评价,因为他说过,她的容貌是她吸引他的因素之一,她在乎他的观感。
黑曜麟拉下她的手,极轻柔地吻上她右颊,滑过深褐色的疤痕。
内心的騒动可能深刻到心脏麻痹吗?他引发她从未体验的情绪。
是同情、珍爱还是惋惜?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无法靠感觉得知。
“你让我愤怒,从没有人能让我这么生气。”吻到她颈上动脉,他的语气和缓,不带责备。“要我说几次你才明白我只要你的陪伴。”他深叹口气“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他温热的吐气喷在她颈上,感性的话让她动容,她只能回答“对不起,我办不到。”她知道他会懂她办不到的是什么。
“办不到离开我?办不到再看见我?办不到什么?”他明了她在意、放不开的是什么,他不想点破,他要她亲口告诉他。
白艳环住他颈项,靠在他颊边,感受他的温热,她晓得他明知却故意要她说,但她没办法,只能静静的流泪。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他的责难包含着宠溺与不舍。
她好矛盾,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什么,重点是,她在逃避什么,她好混乱。
“我好懦弱。”她怯怯地轻吐出自己的问题。
“看得出来。”他戏谵地回答。
他大概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可能更胜过她自己,只是,他没办法改变她的想法和记忆,如果可以,她渴望他能消除那些记忆,或许,水远被蒙在鼓里的人是幸福的吧!
黑曜麟抱她下车,走到游泳池边,放她坐在池边,旋即跳下水,水花溅到她身上,靠着摸索,她才知道这是游泳池,也解释了他为何全身湿透。
指尖滑过水面,她想起第一次在水里时的情景,沉溺在欢乐的回忆里。
“陪我。”黑曜麟扶住她的腰,小心翼翼抱她下水。
看不见让她只能紧紧攀附他,浑身发抖。
“深呼吸一口气,闭气。”
白艳按照他的指示,闭上眼憋住气,黑曜麟马上带她潜入水中,让她坐在游泳池底,扶着她的腰与她面对面。
她缓缓睁开眼,却只见到一片黑暗,沉在水中世界,失望的表情不自觉展现在她脸上。
他知道她有多爱身在水中的感觉,清楚记得她快乐的告诉他,她觉得在水中有多么的自在,她是多么的向往,表情是如何的欢快。
他倾身吻住她,以热情传达他的渴望,她皱起眉,无法承受他激烈的吻。
黑曜麟抱她浮上水面,放开她让她呼吸。
“告诉我,为什么不想再看见这个世界?”他抱紧她,微怒质问。
苦涩的神情在她脸上一闪而逝“就是不想。”
“原因?”了解白艳如他,就这一点想不透。
“我说过,我会是你的累赘,你承诺过只要我要求,你会给我我想要的自由,放开我就是我想要的自由。”她说得平静,说完的那一刹那,她明白这是违心之论。
“不!我绝不放开你!”他愤怒地拥紧她。
他的痛苦由她造成,她感觉他心中燃起了狂怒烈焰,焚烧她,也灼烫自己。
晴喜隐身落地窗后,看着这一幕,深深叹息。
“就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黑大哥,安啦!”晴喜拍拍自己的胸,再三保证。
黑曜麟看了白艳一眼,走出病房,今天有个他不能缺席的会议。
白艳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和关门声:心里马上涌起无依的感觉。
“他一下子就回来了,别一副被丢弃的小可怜模样,好象我是空气。”晴喜从包包中拿出一个海螺,走近白艳身边。“为了娱乐你,我带来我珍藏的宝贝给你听。”她拿起海螺放在白艳耳边,兴匆匆地问:“听到声音了吗?”
白艳聆听耳边传来的声音,疑惑道:“什么声音?”她只听到低沉的回音。
“我收藏的稀世海螺,它会传出人心中的实话,它叫做实话螺。”晴喜认真地说,语气正经。
白艳沉默的听着,等待晴喜接下来的话。
“你听到黑大哥的声音了吗?他正在说他真心爱你呢!”晴喜将海螺贴在白艳的耳上。
白艳因她的话而浑身僵硬。
晴喜放下海螺,坐在白艳身边,将她温热的脸颊靠在白艳冰凉的颊上,以极甜美的嗓音说话。
“你的眼睛看不见,为什么连心都蒙蔽了?你在哀伤什么呢?”晴喜细声轻问。“黑大哥很爱你,你该把他让你感觉到的情感传达给他,让他知道你收到了,不该让他一直受挫,最后你会失去他的。”
晴喜温柔带有含意的话传人她心中,强迫她吸收。
“以前的我是个人见人厌、又病又可怜的小甭儿,脑瘤让我每天头痛,眼睛有时看得见、有时看不见。我哭泣时没人理我,生气时也没人理会,最后,我必须忍着泪大笑,才有人同情我,愿意跟我玩,陪我度过头痛的每一分钟。
“直到我遇到了时御天,他收养我、照顾我、医治我,无条件包容我头痛时的任性,他让我不再孤独。我很感激他对我做的一切,即使我知道他把我当成他当年没办法
救回的初恋情人,我仍是努力把我的快乐带给他,因为我怕我会失去他转栘的情感。
“我想告诉你,我可能比任何人都了解你的感觉,你猜忌着黑大哥的爱下属于你,或者,嫉妒着一段根本不成立的情感,又或者,你对自己的存在怀疑。但,今生与他相遇的是你,他爱的是你,前世的事他已遗忘,你怎能要求他对那段玄妙的经历不存在任何感觉呢?
“原谅我偷偷知道了你的秘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相爱的两人互相伤害。等你重见光明,你将幸福的拥有专属的情感,即使不完全,但天下问的情感没有完美无缺,你拥有的已经令人嫉妒得眼红了。”
晴喜说着,没有一点感伤,她只希望白艳能听得懂她的话。
“我已经说了我的秘密给你听,当是交换我偷知道了你的秘密哦!”晴喜回复俏皮神态,看见白艳似乎对她的小笔事有所省思,轻啄了一下她的小脸,起身将时御天送她的海螺小心收进包包里。
“再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听说黑大哥要带你出去玩,不知道去哪里耶,不可以告诉黑大哥我偷偷告诉你哦!i晴喜像个小版密者凑在白艳耳边悄悄的说。
黑曜麟抱起白艳,凝望她平静苍白的脸,决定要唤回她对重见光明的渴望。
“坐过飞机吗?”黑曜麟在她耳边轻问,她就这么沉静的让他抱她上机,问也不问他要带她去哪里。
白艳摇头,伸手触摸四周,碰到的是黑曜麟的脸。
她没有收回手,沿着线条抚摩他整张脸,她从未感觉黑曜辚的五官是如此线条分明,转到他的下巴,刺人触感让她发觉到他未刮的胡碴,最后她的指尖停在他的唇上,温热的触感让她忆起他的吻,他的唇在她身上游栘的感觉。
温柔、热情、辗转的吻令她情不自禁晕红了睑。
她的羞怯引诱他凑近她,给她一个深深的亲吻,并游栘到她颈部,他清楚她身上每一处敏感的肌肤。
她发出轻喘,抗拒的推开他的脸,捧住他双颊,羞红着脸制止他。
黑曜鳞拉过她的小手,轻咬她指尖,包在掌心中。
他感觉到她与之前不同,她似乎开始接受他,不再封闭自己,他不明白她是怎么走出来的,不过他欣喜她的改变,渴望她回到之前,在他面前开朗、娇羞的模样。
靠在她最熟悉的胸膛上,她开始回想晴喜的话,思索其中的意境。
爱情,包含太多情感,似乎有着无限可能的方式。
含带海水味的风强烈吹拂在白艳脸上,她靠在黑曜麟的胸前,从睡梦中惊醒。
“我们在快艇上。”他以大衣将她包裹得更密,不让她受到强风吹袭。
白艳推开大衣,探出头,感受强风吹在脸上的感觉,虽剌痛却带来快意。
她伸出手让风吹向她掌心,感觉好似可以将风掌握在手心。
一切都交由感官,所有的事变得新鲜,更能体验到它的特殊之处,以眼睛观看事物虽一目了然,却让人失去最真实的感受。
快艇停住,黑曜麟抱她下船,走在白色沙滩上,他清楚地向她描述他所看见的景象。
白色沙滩、海水清澈、阳光和煦,风吹得椰树发出沙沙声,鸟鸣婉转,黑曜麟告诉她的情景,配合上她听见、感觉到的一切,她试着去想象那会有多美。
黑曜麟放下白艳,并帮她脱鞋,让她的脚赤裸的接触到沙地。
清爽不黏脚的白沙,海水一波波滑过脚底,白艳静止好久,就这么沉溺在脚与白沙、海水相触的感觉中。
黑曜麟拉起她往海中走,直到海水浸到膝盖才停下脚步。
“海水里有鱼,它们就在你脚边游,它们会咬你,不过不会痛。”黑曜麟看着清澈见底的海水中小鱼优游,好奇轻咬伫立在水中带有温度的脚。
白艳轻皱一下眉。騒痒,微微刺痛感传来,是鱼在咬她?
黑曜麟拿出面包交到她手上,拉着她的手放入水中,让鱼群聚集,抢夺她手中的食物。
白艳惊讶的张大嘴,连忙低头想亲眼看看,不过只能露出遗憾的表情。
“幻想清澈见底是什么样子。”黑曜麟靠在她耳边轻哺,看着她失望的表情,这就是他要的,他要她找回重见光明的渴望。
白艳困难地摇头,她没见过,幻想不出来。
“你没有瞎!为什么要放弃看的权利?”黑曜麟摇晃她,强悍的逼迫她。
白艳怔愣得无法回答,泪水在眼中打转。
“别哭。”他马上后悔自己的急切。
黑曜麟打横抱起她,往岛上小屋走去。
从他的步伐她可以感觉到他压抑的怒气,她正在伤他,终有一天,他会承受不住,如她所愿放了她。
不!她不要他放开她!
“我怕”终于,她开口道出她的恐惧。
他停下脚步,诱哄她。“继续说。”
“我没有自信不敢相信你是爱我的。”这是她对自己的疑惑,对他的怀疑,是她心中最深的恐惧。
黑曜鳞将她放到木屋的床上,结实的身躯覆盖着她的,靠在她耳边,受挫的问:“你不相信我的话?”他不只一次说过他爱她,而她竟告诉他,她怀疑。
白艳摇头,泪水从眼角滑落。
“是我的诚实让你失去自信,是吗?”是他不讳言说出他放在她身上的复杂情感让她痛苦吗?
从他挫折的声音中,她赫然顿悟自己的心结有多么愚蠢,他诚实他的情感,而她只在乎他情感的瓜分。
爱情在狭隘、绝对要求单一中,已失去它的美戚:爱情,让它海阔天空的发展,才会创造无限可能。
她环住他的颈项,喃喃请求“不要放弃我。”
“永远不会。”她是他唯一的伴侣,他永远不会离弃她。
黑曜麟深情吻上她的唇,诉说他浓烈的情感,永不离弃的决心。
他轻轻解开她的衣衫,以吻引诱出她的热情。
她看不见他的动作,但在黑暗中,她强烈的感觉到他的存在,浊重的呼吸吹拂在她肌肤上,刺激着她。
她的心跳加快,而她也听得见他的心跳声,心跳声中的混乱带来更高张的情欲。
属于他的气味弥漫在她鼻尖,他的唇只稍触碰她,就能令她发出惊喘,她不知道他下一步的动作,他的唇无所不在,刺激她的神经,让她因他而紧绷。
他翻过她的身子,脱掉她身上的衣物,让她光裸的身躯完全尽收眼中,线条的完美几乎要夺去他的神智。
他轻轻啃咬她光滑如丝的肌肤,她敏感的反应更激起他的欲望。
他的大掌滑过她整个背部,她拱起身体,又虚弱的平躺,喘息中的柔声细喊只有他听得见。
“可以吗?”他怀疑她若拒绝,他会不会因过度压抑而发狂。
白艳狂乱点头,这样的感官刺激已超越她所能负荷,她觉得自己就快在他手中绷裂。
在激情中,他们到达了从未体验的感觉,如此契合。
“愿意为了再看见我开刀吗?”黑曜麟带着白艳离开他的私人小岛,急于要她重见光明。
“嗯。”白艳点头应允,累极了趴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她期待他实现他的承诺,带她到那个美丽的小岛上居住,她迫不及待想看看那座小岛到底有多美。
最重要的是,他在她身边。
“御天,帮我检验我的血液是否与她相合?”黑曜麟对时御天要求。他要输入白艳身体内的血是他的,前世是,今生也是。
“跟我来。”
在检验的过程中,时御天笑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的血液绝对与她的相合。”说出这样不科学的话,时御天不禁摇头自嘲。“别让人知道我说这种迷信的话,有损我的专业形象。”
“你的迷信让你成就今天的医术。”黑曜麟意有所指。
要不是当年时御天的初恋女友因脑瘤病逝,不会有今天的时御天,他更不会成为首屈一指的脑科权威,他相信轮回之说,等待那个无期之约。
时御天敛起微笑,专注工作。
那是他心中深沉的痛,而他羡慕黑曜麟的奇缘。
“我会一直陪着你。”黑曜麟轻抚白艳的脸颊,安抚道。
“真的?”她拉着他的手,对即将而来的事感到不安。
“曜麟直接输血给你,他会一直在你身边,参与手术过程。”时御天拍拍白艳的手背。
心情对手术过程有间接的影响,求生意志高昂的人比一般人更能顺利渡过紧要关头。
白艳紧握黑曜麟的手,双眼泛起泪光。
“你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代表你永远只能属于我。”黑曜麟弯身凑近她耳边,深情耳语。
“我们要进去了。”时御天指示护士将白艳推进手术室。
进入手术室内,她听见身旁准备用具的声音:心情更紧张了,她害怕如果手术失败,她将再也见不到黑曜麟。
“深呼吸。”麻醉师交代道。
护士将氧气罩套上,让她沉睡。
黑暗中,一波波注入她身体的热源唤醒她的知觉,非常熟悉,她曾经历过这种感觉。
在很久以前,她曾仰赖一名男子的血而生,他的血给予她生命,赐予她感觉,一段记忆因他而生。将这段记忆放入世人灵魂中,引导轮回的灵魂在茫茫人海中与他相遇,带着这段记忆交由他,或许能帮助他,更甚能回报他。
记忆苏醒,再一次浮现白艳脑海。
她是一株即将枯死的昙,吸收那名已断气男人的血得以存活。
血液中,她接收了他临死前最后的心境,怨恨、愤怒的情绪,那三名盗匪的脸深刻印入她脑海中,男子所有的情绪给予她,同时,也赐与她超出植物的能力。
互取所需的,她维持他肉身的完好,他的血则让她生长茁壮。
相伴、相依十年光景,直到等到世人来临,记忆传入其中。
她错了,误以为她嫉妒的是一个存在的灵魂,昙代表一段记忆,它带领她与他相遇。
昙只是一段记忆,烙印在她脑海中,永远伴随她,让她在一世世轮回中不会与他擦身而过。
泪水滑落白艳的眼角,黑曜麟以手沾泪,抚着她温热的脸颊。
“白艳?”黑曜麟轻声唤她。
缓缓张开眼,意识迷蒙,她仿佛穿越时空,再一次经历那一段记忆,不再浑沌不清,一切变得明朗。
夜里,昙与他的相遇已成了她的记忆,她终于明白那些深情的呢喃所要传达的意思。
“融入世人灵魂,找寻你。”曾经让她心痛的句子,如今,她充满感谢,它是赐与她幸福的泉源。
黑曜麟对白艳嘴里逸出的句子十分惊讶,想到留下来的人可能是昙令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看着他紧张的表情,白艳感到有趣,她微笑凝睇他,故意不语。
“白艳,不要吓我。”他靠近她耳边,以请求的语气轻唤她的名字,渴望得到她的回应。
“一世一世,不会错过你。”是告诉,也是恶意的逗弄他。
黑曜麟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颓丧地坐下,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结果。
是他做错了吗?他的血让昙回来,将白艳封锁。
他的表情让白艳相信他从没骗她,他说过,失去她,他会发狂,现在他的模样就有发狂的征兆。
白艳感动的微笑,浑身无力的她只能以眼凝视他,决定解救他。
“你没有失去我。”
黑曜麟疑惑的凑近她,看着她的笑容,从她使坏的表情中终于明白她的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