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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恐惧的看着气若游丝的秦功,即使将裙摆撕成一条条的绑在他的腰腹上,依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不停的流血。
“秦大哥,你不能死”她低声饮泣道。
他微掀眼皮,蠕动死白的嘴唇“我、我还不能死玲珑我要见她我有话要告诉她”
姜氏无奈的说:“可是,玲珑现在人在宫里,要怎么通知她?”
秦功勉强的用手肘撑起自己“我、我必须见她”
“秦大哥,你不要乱动!”姜氏无措的哭喊。
“弟妹,我、我对不起你”她摇落一串眼泪“秦大哥,你在胡说什么?是我对不起你才对,要不是为了救我,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是我连累了你。”
“不不是这样的”秦功艰难的吞咽下唾沫“我没有你想象的那、那么好我是个罪、罪人”
姜氏只是哭泣,却无从帮起。
“娘”冷不防的,姜氏依稀听见洞外的叫唤声。是女儿的声音!
“玲珑!”姜氏确定没有听错,当场喜极而泣“秦大哥,玲珑她找到我们了,你忍着点,我去找她。”
玲珑在岐岖的山路上疾走着,迈步狂奔向目的地,直到见到娘亲毫发无损的出现在眼前,她才敢放声痛哭。
“娘,您没事”她飞扑进娘亲温软的胸口嚎啕大哭“您快吓死我了,真的要吓死我了。”
姜氏也哭得连声音都哑了“娘也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玲珑眼底饱含恨意的问道:“娘,是谁?”
“是三王爷,他找到我们了。”姜氏飞快的抹去泪水“先别说这些,你秦伯伯受了很重的伤,你快想办法救救他!”
玲珑闻言心中大惊,赶紧和娘亲进洞救人。
“秦伯伯,我来了!”看见宛如一具苍白死尸躺在地上的秦功时,玲珑的眼泪再次扑簌簌的流下。“我不会让你死的”
母女俩合力将秦功扶坐起来,玲珑盘腿坐在他身后,运气为他疗伤。
姜氏守在洞口,随时留意外面的情况,免得打搅到他们,至少这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
时间慢慢过去,在玲珑倾注全力护住秦功的心脉时,只剩一口气撑着的秦功霍地动了下身躯,逸出微弱的喘息,震散的三魂七魄暂且得已聚集在一块儿。
“玲、玲珑”
玲珑眼眶含泪的轻唤“秦伯伯,我在这里。”
秦功费力的睁开双眼,将焦距定在她满是关切与悲伤的小脸上“老天爷终终究大发慈悲,要要给我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秦伯伯,你要保留元气,我现在就进城帮你找大夫”玲珑泣声道。
他泛出浅浅的苦笑“我、我已经不行了”
玲珑扁起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弟、弟妹,我好渴”秦功将视线调到姜氏身上,费力的说。
姜氏擦着泪,颔了下首“好,我出去找水。”
支开了姜氏,秦功一脸惭愧的瞅着爱之如女的玲珑,艰涩的开口“秦伯伯有一些话要、要告诉你你仔细听好不要阻止我让我把话说完不然,我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秦伯伯要说什么?”玲珑忧伤的问。
他在几声剧烈的咳嗽之后,吐出内心最深最重的愧疚“咳咳你爹你爹当年到王府里卧底当大内密探是我泄漏的秘密是我害死他的”
玲珑闻此言傻了、呆了,只是不住的摇着头,摇得好凶。
“骗人!我不信!”
“我嫉妒你爹我们两个同时爱上你娘你娘却选择嫁给他所以,当我知道你爹答应先帝混进王府我我不是人我连禽兽都不如当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而赶着通知你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秦功一字字的道出事情的真相。
“我不要听!不要说了!”玲珑捂住耳朵叫道。
秦功却置若罔闻的继续往下说:“你爹居然在临死之前还要我代他好好照顾你们母女居然拜托我这个凶手我却没有勇气承认我是个小人、懦夫我不配你们对我好”“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爹?为什么?”玲珑揪住他的衣襟哭喊着“这些年来你教我武功,在我心里,你等于是我的师父,是我另一个爹啊!我这么相信你,为什么是你害死我爹的?为什么?”
他的唇角溢出一行鲜血,哀戚的说:“我、我没有资格乞求你们原谅,我是死有馀辜这些年我一直没忘记要杀了三王爷为为你爹报仇”
玲珑充满恨意的讥刺“可是你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因为你懦弱怕死!”
“是你骂得很对我是懦弱怕死可是我终究还是还是做对了一件事”秦功虚弱的举起右手,指向山壁“你过去摸摸看有块凸起把它挪开”
尽管再不情愿,玲珑还是强忍着悲恸,照他的意思去做。
在山壁上摸索了一阵子,她果然找到一块特别凸起的地方,费了一番气力才将它移开,原来里头已经被挖空出个暗格,她取出一只铁盒。
“是这个吗?”
秦功示意她打开,里头是一张牛皮纸。“这上头画的是王府的地形是你爹所绘做着圆形记号的地方是咳咳是三王爷居住的楼阁画着三角形的则是密室所在里头放着一只私造的镇国玉玺是他想在登基那天用的只要找到它,就、就能证明三王爷意图造反”
玲珑忿忿的哭叫“你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如果把东西交给你你你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冲进王府,我、我不能让你涉险”秦功的视线开始模糊,看不清楚她的脸孔了。“你爹临死之前对未能完成先帝交付的使命相当引以为憾我没用帮不了他现在你进了宫皇太后又那么喜欢你你可以把真相说出来咳咳咳哇!”喉中一阵腥甜,一大团鲜血从口中涌出。
“秦伯伯!”玲珑慌忙的扶着他躺下,就算再恨他,想到这些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份感情一时也抛不下。
秦功眼神焕散的看着上方“你、你还愿出息喊我一声秦伯伯,我已经心满意足了现在我该去见你爹亲自向他请罪”
玲珑哭哑了嗓音,拚命摇着他的肩“秦伯伯,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原原谅我”秦功微张着双眼,咽下最后一口气。
玲珑啜泣的低喊“秦伯伯!”
一双女子的绣鞋来到秦功身边,姜氏泪如雨下的看着断气却不肯瞑目的秦功。
“娘,您都听见了?”玲珑仰起泪颜问道。
姜氏任珠泪淌了满腮,缓慢的蹲下身来,用手心由秦功的额头轻轻拂下他的眼皮。
“我原谅你了,秦大哥。”
当手心拂过,秦功彷佛听见了她的话,不再有遗憾的合上眼睑。
纳蓝刚下早朝,就听说皇太后有急事要见他,于是命轿与转向南熏殿。
“儿臣向母后请安。”
皇太后脸色凝重的甩了下绣帕,口气急促的问:“不必多礼了。皇上,你可知道玲珑上哪儿去了?”
“她不在凤鸣殿吗?”纳蓝狐疑。
皇太后不安的摇头说:“就是不在,哀家才着急!刚刚已经派人去问过,听宫女说,昨天夜里大约丑时左右,玲珑便突然出宫去了,而且没有交代去处。”
“为什么没有人来通知朕?”纳蓝不悦的质问。
小顺子缩了缩脖子“奴、奴才这就去问个明白。”
“不用了,哀家大概猜得出她会上哪儿去。”皇太后眸底含忧,眼神掠向殿内的宫女、太监“没你们的事,全都下去!”
纳蓝一个箭步上前“母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哀家有件事始终没有告诉皇上,看来今天不说是不行了。”她将纳蓝拉到身边坐下,在心中琢磨着该从何说起。“其实,玲珑她爹不仅曾救过先帝,和先帝更是一见如故,还结成知己。公孙霨是个充满正义感的大好人,当时先帝曾接获密报,密报上说三王爷,也就是你三皇叔,在暗地里招兵买马,企图起兵造反,让先帝十分困扰和为难,而公孙霨从先帝口中得知这件事,便自告奋勇,愿意混进王府卧底,替先帝搜查证物,结果唉!”
纳蓝的心往下一沉“结果被三皇叔识破了?”
“也不晓得是谁泄漏了公孙霨的身分,他就这么白白牺牲了。先帝失去一位至友,为此自责不已,终日郁郁寡欢,一心只想补偿公孙霨的遗孀和年幼的女儿;偏偏她们母女俩又极有骨气,就是不愿意接受先帝的帮助!从此隐姓埋名,不知所踪。直到半年前哀家才得知她们的下落,千番百计把玲珑弄进宫来,就是希望皇上能代替先帝好好照顾她们,可是哀家却漏掉了一个最重要的事”
“母后快说!”纳蓝直觉的催促道。
皇太后气恼自己真应了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句老话。
“哀家是担心玲珑那孩子想为她爹报仇。原本,哀家有派人在她不在家的这段日子,随时去看看她娘有什么需要,但今早得到回报,才知道那儿似乎出了事,哀家就怕是你三皇叔下的手,宫里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了他布下的眼线,玲珑的身分只怕已经曝了光,哀家想帮她们,却还是害了她们”
纳蓝气急败坏的叫嚷“这种事,母后为什么不早点说?”
“依皇上这么毛躁的个性,哀家能说吗?要是把你三皇叔逼急了,难保不会提前造反,皇上有那个能力和智慧治得了他吗?到时只怕连命都保不住,整片山河就落在他手中了。”
纳蓝登时语塞“那朕该怎么办?母后,您教教朕,朕该怎么做才好?”
“你是皇上,该怎么做全看你了。”皇太后沉声说。
纳蓝露出彷徨无措的神色“朕朕只怕做不到。”
皇太后坚定的瞅进他的眼底,为他打气加油“也许这就是上苍对皇上的考验,皇上要对自己有信心。”
直到此时此刻,纳蓝才有身为一国之君的自觉,过去总以为天下是他的,文武百官和百姓理所当然要对他忠心不二,一张龙椅坐得稳稳当当,每天只要批几份奏章,不高兴就砍几颗脑袋,凡事有人伺候,没有人敢违抗他,可是,如今遇到大事,他居然不晓得该求助于谁,不知哪位大臣是真正的忠诚可靠,他这个皇帝也不过是虚有其表、不堪一击。纳蓝为自己过去的无知感到悲哀。
“朕需要仔细的想一想”他口中低喃,像抹游魂似的踏出南熏殿。
皇太后虽然忧心忡忡,可是却为纳蓝的适时醒悟而高兴。
只要能渡过这个难关,她相信儿子定可以成为一个明君,她也就可以真正的放心了。
回到御书房的纳蓝马上振笔疾书,一连写了三份,然后分别在末了处盖上皇帝的玉印,吹干之后,还谨慎的用腊密封,并在信封上注明对方的姓名。
“将这两封密折尽快送往目的地。”他尊贵的俊脸上露出不曾有过的端严权威“这事要秘密,最好派你的亲信去。”
小顺子恭敬的接下,一看上头的人名,怔了怔“杨丞相?还有兵部尚书卢大人?皇上不是对这两位老臣十分反感,他们屡次向皇上谏言,都惹得皇上龙颜大怒,皇上为什么会选上他们?”
纳蓝脸上有着淡淡的羞惭“朝廷里有多少大臣,各个只会巴结讨好朕,净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也只有他们敢正面指责朕的不是,敢说出真心话,以前朕不懂,以为他们是故意和朕作对,现在才真正的体会到忠言逆耳。朕曾让他们大失所望,只盼还来得及挽回他们对朕的信心。”
小皇帝终于长大了!小顺子安慰的想。
纳蓝又将另一封密折交给他“还有,以八百里加急将它送往边关,亲手交到屠老将军手上,他年轻时曾和先帝一块儿出生入死,对朝廷的忠肝义胆,没有人比得上,相信他绝对会帮朕。”
“是!奴才马上去办。”小顺子半弯着身,一步步退出御书房。
想到随时有可能引燃的风暴,纳蓝有着从未有过的惊惶。以前的他太自以为是,从未想过身为皇帝该负起的责任有多大,希望他的觉悟不会太迟。
申时过后,小顺子见到失踪两天一夜的玲珑出现在眼前,他情不自禁叫了起来“我的好姑娘,你跑到哪里去了?都快把咱家给急死了!你再不回来,咱家就真的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玲珑浅浅一笑“对不起,顺公公,让你担心了。”
“最担心的不是咱家,是皇上。”他往御书房一指“你快进去见皇上,只要见你完好无缺的回来,皇上才能安心处理国事。去、去,快进去。”
正伏在桌案上、手持朱砂笔专心批阅奏章的纳蓝听见嘈杂声,正想抬头训斥两句,陡地见到玲珑站在门口,朝他漾开柔柔的笑颜,他就“砰!”的一声弹离龙椅,天大的事也暂时丢在脑后了。
他一把将她抱个满怀,说出心中的恐惧“朕好怕你不回来”
“我”纵有千言万语,她也只能梗在喉中。
他将脸埋在她肩窝上“母后把一切的事都跟朕说了,为什么要瞒着朕?为什么不说出来好让朕帮你?是不是因为朕这个皇帝让你觉得不能倚靠?”
玲珑喉头一梗“他是皇上的三皇叔”
“只要是真的想造反!朕不管他是谁,照样可以办他。”纳蓝决断的说。
“皇上有证据吗?”
“呃!目前还没有,不过,朕已经派人盯紧王府的一举一动,只要找到证据,便可以将他打入天牢,你再给朕一点时间。”
玲珑深深的望进他的眼里“只要证据确凿,皇上真的不会循私?”
“君无戏言,朕可是皇帝,当然不会出尔反尔了。”
纳蓝的保证顿时让她勇气倍增。“有皇上这句话就够了。”只要她能拿到那枚三王爷私造的玉玺,就不怕他狡赖,即使最后依然判不了他的死罪,至少可以削去他的爵位。
纳蓝盯紧她蒙上雾气的杏眸“你爹的事有朕作主,绝对会还他一个公道,不过你要答应朕不会乱来。”
玲珑静静的注视他飒爽英挺的五官“我答应你。”
“等三皇叔的事解决了,朕要立你为后。”纳蓝眉开眼笑的握住她的小手,笑得像个得到礼物的大男孩“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比武,朕就不信一辈子都不是你的对手。”
玲珑将伤痛藏匿在笑靥后面“皇上想打赢我,可得再多多努力了。”
纳蓝朝她龇牙咧嘴,虚张声势道:“不要太得意了,总有一天朕会打败你,到时你得乖乖的向朕求饶。”
“那种事恐怕不太可能发生。”玲珑不禁忘了伤痛,忍俊不住的说。
他挑了一下届,坏坏一笑“你敢看不起朕?朕就算打不过你,不过有招拿手绝活一定可以嬴得了你。”
玲珑似乎也猜到他想做什么,又叫又笑的推他“皇上,这里不行”
“朕说可以就可以。”纳蓝俯下头要亲她,一声轻咳打断他们的调情,让他相当不爽,口气也不太好“什么事?”
小顺子呐呐的说:“启奏皇上,杨丞相求见。”
“皇上有正事要办,那玲珑先出去了。”玲珑深知进退的说。
纳蓝有些不舍的放开她“朕晚点会去看你。”
走到门口,玲珑回眸一笑,那笑意带着诀别的意味。
可惜,一直到入夜,纳蓝都待在御书房和杨丞相以及几位大臣密商,而错过了阻止玲珑夜探王府的行动。
抓贼要抓赃,没有证据就判不了三王爷的罪,玲珑想了很久,毅然决然的将地形图褫在怀中。即使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一闯。
有了地形图,的确让玲珑省了不少事,只要避开守卫,一定有办法进入藏放私进玉玺的地方,就算有再大的风险,她也必须孤注一掷。
穿越了重重的关卡,终于来到目的地,距离杀父仇人如此近,玲珑恨不得挖出三王爷的心脏。忽地,底下掀起不小的騒动,让她心底打了个突,以为泄漏了行藏,马上伏低身子。
侍卫统领匆匆来报“启禀王爷”
“三更半夜有什么事?”
一声厉斥从屋里传出,接着三王爷的脸孔出现在亮处,让玲珑登时红了眼,如果眼光可以杀人,他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王爷,刚刚抓到一名刺客,请王爷定夺。”
三王爷露出讶异的神情“刺客?在哪里?”
“就在前院。”侍卫指个方向说。
三王爷瞪大眼,恼怒的哼了哼气,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连本王的王府也敢闯!本王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角色。”
伏在屋檐上的玲珑不禁扼腕,也只好跟着他们去,来到前院,就见一大群人各个张牙舞爪般的看守着猎物,而猎物被困在中央,吓得猛打哆嗦。
玲珑只觉得对方身形有点眼熟,不由得再往前靠近些,而对方正好抬起布满泪痕的脸蛋,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差点叫了出来。
沉香!
怎么会是她呢?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爷,她就是属下刚刚抓到的刺客。”侍卫统领说。
三王爷眼光转为狠戾“是谁派你来的?”
“我不是刺客、我不是三王爷饶命我不是”沉香哭得气都喘不上来,显然受到极大的惊吓。
侍卫统领喝道:“王爷在问话,还不快老实招来!”
沉香倏地哇哇大哭“三王爷饶命我真的不是姑娘,你在哪里?快救救奴婢奴婢好怕”
怎么办?玲珑在内心挣扎着该不该现身。
三王爷换上和蔼的面具“不要怕!只要你老实招出来,本王可以放了你。”
“我不能说,不能说”沉香摇着头,昏乱的叫道。
尽管吓得半死,沉香还是没有说出她的名字,玲珑无法做出违背自己良心的事,要是为了报仇而袖手旁观,就算真能定了仇人的罪,心中也会留下遗憾。
侍卫统领一旁插嘴道:“王爷,把她交给属下严刑拷打,不怕她不招。”
“不要、不要”沉香浑身颤抖的哭叫。
“住手!”玲珑银牙一咬,提气纵身而下。“她是无辜的,放她走!”
沉香惊恐的抱住她“姑娘,奴婢不想死”
“沉香,你怎么也出宫了?”
沉香抽抽噎噎的说:“奴婢是瞧姑娘神色有异,实在不放心,所以、所以就偷偷跟着,谁晓得就走到这儿来了,让他们当作刺客抓到了”
三王爷在侍卫围成的人墙中问道:“本王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没错,我和王爷曾在宫里见过一次。”玲珑冷冷的说。
三王爷“哦”了一声。“本王想起来了,你就是公孙玲珑,皇太后属意的皇后人选。公孙姑娘身穿夜行衣,半夜潜进本王的王府,不知意欲为何?”
玲珑眼光清冷的瞅着他伪善的假面具“想向三王爷讨个公道。”
“什么公道?”
“三王爷还要再装下去吗?”
“放肆!不得对王爷无礼!”侍卫统领大喝。
“没关系,让她说下去。”三王爷扬起手比个手势,一副宽容的姿态“本王装什么了,你就别转弯抹角了。”
玲珑恨恨的说:“不要再装蒜了!三天前是你派人追杀我娘和秦伯伯,想斩革除根、永绝后患,可惜我娘没死,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三王爷一怔“你在说什么,本王一个字也听不懂,谁要追杀你娘?本王又不认识你娘,为什么要杀她?二还有,斩草除根这四个字太严重了,本王就更不明白了。”
“你还敢否认?五年前我爹死在你手上,你怕他向我们泄漏过什么秘密,所以一直在找我们,就是想杀人灭口,幸好老天垂怜,才让我们母女得以平安的存活至今。这一回,我要代替我爹揭发你的阴谋。”
三王爷的眉头一拢“本王杀了你爹?这从何说起?”
玲珑气愤的挥动小拳头“不要说你忘了公孙霨这个人了。”
“公孙霨!”三王爷喜出望外的大叫“原来你是公孙霨的女儿,本王早该看出来了,你们父女俩眉宇间同样都有着一股英气,无形中让人产生一种信赖感。好了,你们可以退下,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
围起的人墙这才稍稍退到数尺远的地方。
“你终于承认杀了我爹了?”玲珑只想听这个答案。
三王爷惊愕无比的瞪大眼珠子。“你爹死了?怎么会?他是怎么死的?”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玲珑咬牙道。
他仍是一副无辜状,煞有介事的问:“要本王承认什么?你爹的确在王府里担任过护卫的工作,可是就在五年前的某个夜里突然失踪了,什么话也没交代,本王也派人找过他,可是一直没有他的下落。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死呢?是谁下的毒手?”
“除了你还有谁!”玲珑嘶吼一声,霍地拔剑出鞘“我今晚来这儿就没打算回去了,我要亲手为我爹报仇!”
霎时,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等一下,我们之间似乎有很大的误会。”三王爷中肯的说:“本王相当欣赏你爹的能力,还想好好的提拔他,甚至引荐他到宫里当差,怎么可能会杀他呢?恐怕是有人故意扭曲事实,硬要把罪名栽在本王身上,你可别上了他人的当。”
玲珑惨笑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番鬼话?我可不是三岁小孩,随便哄哄就信了。”
“那要本王怎么说你才会信?”三王爷一脸无奈的表示“本王位高权重,又和你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这事传出去可不好听。”
“那是因为你知道我爹是先帝安排在你身边卧底的密探,为了怕我爹找出你造反的证据,所以你就杀了他。”
三王爷登时翻脸,怒不可遏的低斥“本王对先帝一向忠心,对山河、对社稷,可以拚了这条老命不要,什么都可以豁出去,谁敢说本王有反叛之心?你说这句话可要有凭有据,否则本王绝不轻饶。”
“我当然”不知是福至心灵,还是其它的原因,玲珑忽地把话吞回去,觉得不该太早掀开底牌。“当然没有,不过我会找到的。”
他佯叹,心中却冷笑着。“看在和你爹主仆一场的情分上,本王原谅你这一次,下次要是再听见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休怪本王不念旧情。你走吧!”
玲珑好不甘心,却也明白此时此刻也奈何不了他。
“姑娘,我们还是快走吧!”沉香扯了下她的衣角,怯怯的说。
玲珑的拳头握了又放、放了又握。“我们走!”
侍卫统领在两人离去之后,轻声道:“王爷,纵虎归山恐怕”
“本王的府邸可不是任人来去自如的地方,自然有人会替本王料理她。”
若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都对付不了,如何成就霸业?三王爷阴阴的笑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