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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一声,电梯门往左右滑开,在杨眉走出电梯后又阖上。
原本欲往自家门走去的脚步一顿,脚跟一旋,往相反方向走去,一直来到写着十楼b座的门牌前才停下。
杨眉望着这扇与她的住处相同的大门,沉稳的心跳立见开始加速,她藉由深呼吸来减低因心脏狂跳而加深的紧张。
是的,紧张。她很紧张。
说来好笑,认识克雷不到一个月,克雷几乎天天造访她,而她竟一次也没有主动拜访过克雷,除了刚认识不久曾受邀到他家去吃过一次饭。
说穿了,她不过是个受惠者一个一直受惠于克雷手艺的人。
若不是昨天那场意外,她恐怕还未曾想过要来他家。
抬手指尖轻触门铃,要按不按?该按不该按?
指尖收回又探出,说明杨眉忐忑的心,她深吸口气,按下门钤,按了好久都没人回应。
一把火猛然窜升,不开就算了,本姑娘不希罕!
哼!他以为他是谁啊?要不是看在他受重伤的份上,她才不会拿自己的热睑去贴他的冷屁股呢!
她不会再来了!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算了!
气冲冲的脚步在见着门前等候的身影时顿住。
杨眉难以置信的看着挺直背靠在墙上的克雷,心一缩,紧绷喉头唤道:“克雷”
刚刚她怎么没有看见克雷站在她家门口呢?还是她太专注于想事情,所以忽略了他那硕长的身影?
“杨届。”克雷不安的微弯唇角,琥珀色的眸子有着局促。
“你怎么会来的?”他该在家里养伤的,而且他的伤有好到可以下床了吗?杨眉的口气因心头那一连串的忧心而显得短促急迫。
等等,她那么关心他做啥?可所有的怒气在见着克雷时全都消逸无踪,留下的只有关心。
克雷唇角的笑意扭曲成狂傲的弧度“你去按我家的门钤。”
在见着杨眉去按他家门钤之时,他所有出走的信心全数归回,落得一身轻松自在的他直想仰天大笑。
“对,我去按你家的门钤。”杨眉没有否认,毕竟是对门而居,她出电梯后的一举一动恐怕他早已一清二楚。
“是要去看我吗?”克雷自信满满的问。
“是啊,去看你死了没?”一想到他今早自行离去的举动她就生气。“反正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只能尊重你的意愿。”
“我”狡狯地隐去话语,克雷抱住自己的肚子挺直背轻靠着墙。
杨眉看他俊睑扭曲,冲上前去扶住他,深怕他昏倒。“你还好吧?”
“我很好,伤好得差不多了。”疗伤术在人界的效果虽不似幻界那般快速,但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从他背上的伤口开始愈合看来,再两三次就可以完全治好,只不过会留下疤痕。
“好得差不多了?”黑眸微眯,烟硝味渐浓。
克雷的视线落在杨眉紧捉着自己臂膀的手上,不敢直视她那双冒着怒火的眸子。曾几何时,杨眉的心绪牵引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骗人!”杨眉一听,原本浮动的心情整个掀起,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吼出声,姣好丽颜紧绷,严肃得吓人。
克雷瞪大眼看着她,沉入她那盈耀着火气的黑眸。头一次看到杨眉这么生气;没想到她生起气来不如他想象的如岩浆缓缓冒出,而是像毫无预警就喷出炙焰的火山,想逃也逃不掉。
以往他所引燃的,原来只有表面。
“我”才开日说了一个字,克雷接下来的话语全被杨眉吼回腹中
“你的伤那么严重,为什么不好好休养,跑出来干嘛?医生明明要你安静的趴在床上,不要动到伤口,为什么你不听医生的劝告呢?今天早上也是,你知道当我找不到你时,我我”
说到最后,杨眉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肩膀一垂、手一松,低首整理着紊乱的心绪。
怎么一见到克雷人就平静不下来?她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要跟他斗气?明明他伤得那样重她她都分不清这代表什么了。
“杨眉”克雷低唤,无意压抑自已飞扬的心,以及上弯的唇角。
“算了,你不当我是朋友就算了,我不在乎!事实上,我什么也不在乎!”杨眉一开口又失控的大吼,愈说她心愈乱、愈难过,原以为自己已不是小家子气的人,但昨天克雷的拒绝的确是伤到她了。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被伤得如此的
一个力道握住她抡紧的拳头,杨眉猛然抬头,陷落在克雷那双澄清透明的眸子中,被困住似地,她愣愣的看着他,泛热泛红的眼移不开。
“杨眉,你能让我进去坐坐吗?我我快站不住了。”克雷靠向杨眉“虚弱无比”的说。
杨眉一听,顾不得自己的心情,搀着克雷,担负着他的重量,一边找出钥匙开门“你小心。”
“嗯。”他装作忍受着痛楚的阖上眼,琥珀色的瞳眸在一瞬间闪过狡猾的光芒,杨眉并未注意到。
*****
“你坐好。”杨眉扶着克雷进家门,打开灯,原本昏暗的室内大放光明。没有停歇的她进卧房拿了两个软垫出来,塞进克雷的背与沙发之间。“这样会舒服一点。”她皱起眉来看着一脸无辜的克雷,最后只有摇头念道:“你现在应该躺在床上的。”
“我受伤的地方是背。”克雷上扬的音调让杨眉不悦。
“你非得捉我语病吗?”沉怒的声音贯穿克雷的耳朵,但克雷不惧反喜。
他不语,只抬首望着杨眉,几乎是着迷的看着她漾出明亮火气的脸,心底很是得意,只因知晓只有自己才有幸得见她如此多变的面向。
只有他。这个名词听起来的感觉真是舒畅。
杨眉被他那双与自己的爱猫相同的眸子看得火气全消。“你是病人,可以任性。吃饭了吗?”
“还没。本来要带点心过来的。”他的话又让杨眉失了冷静。
“你受伤还做什么点心啊?当自己是铜筋铁骨吗?”她瞪着克雷,向来沉静的容颜因内心的翻腾而有所起伏。“万一你因为做点心又加重伤势,那我不成了罪人?”
克雷看得痴了,不明白胸口那翻腾的情绪是什么,但他无法保持平常的悠然,自己的情绪已被杨眉挑动了起来。
那种相互的影响似会传染般的由杨眉身上递送到他身上,连带的起了一堆化学反应。
克雷不是像伊恩一般的水晶使,他是引雷手,没有感受他人心绪的能力,除非使用探心术,但他仅在初至人界、能力尚未因人界气息减弱之前探过她的内心。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被杨眉所牵引?这跟她能帮助自己有什么关联?还有,他真的替她解决了“内心的难题”就可以恢复人身了吗?就可以解开身上的咒缚了吗?一切的一切都似雾里看一化,十分不真切,他该相信自己,还是那只会害人的老爸?该强求还是顺其自然?
好像待在杨眉身边有些事情在他没有办法觉察的地方转变着
“你很奇怪。”杨眉盯着朝自己猛看的克雷,轻声吐出。
“哪里奇怪?”克雷好奇的问。
“不知道。”她老实回答,那种纷乱繁杂的情绪一时之间理不清,她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坐在厅内唯一的单人沙发上,她试图稳下自己的情绪,双手不由自主的交握,指关节随着交握的力道愈来愈大而泛白。
“我想我得向你道歉”他不知道自己能让杨眉这样担心。
这是否代表杨眉有爱上自己的倾向呢?克雷翻找记忆,想起“爱的真谛”却没有一项“爱的真谛”与杨眉的情形吻合。
“道什么歉?”杨眉抬头看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道歉。
“今天让你担心了。”他很想伸手掰开她交握的手,却因扯动背而作罢。
凝望那双晶透的眼眸,杨眉有种看不透的感觉,就像是湖水太过明透,想看清湖底,却往往看见的是自己的倒影。
杨眉一怔,紧紧交握的手放开,管不住自己的伸手覆上他的睑庞,直视他的双眸四目相对,眸心如镜,倒映着彼此的容颜,清晰而忠实的呈现。
一时间,杨眉分不清是她在看克雷还是克雷在看她,但她在他眼里看见自己,那是一张不快乐的睑。
不快乐?杨眉自问,她何曾不快乐来着?她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房子,为什么还会不快乐?
“杨眉?”克雷迟疑地覆上她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觉得她突来的沉默很令人担心。
不,她是快乐的、满足的,她该满足、该快乐,因为她拥有的都是由自己挣来的,不倚靠任何人,她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活吗?
是的,是的,这就是她想要的,她是快乐的。
所以克雷的眼睛会骗人
“杨眉,你还好吧?”略微加重握着杨眉手的力道,他担忧的看着杨眉,呼唤的音量也变大。
杨眉阴晴不定的看着克雷。可是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这样乱?她无法平息心头掀起的狂涛巨浪,那几要吞噬她的理智!
她的生活里缺了些什么?她想不出来。
事业,她有;朋友,她有;宠物,她有。可为何心里还有个空缺没有填上?像是拼图上少了一块那样难看、空虚,她不知道自已少了什么
“杨眉!”克雷一声嘶吼,终是将不知神游到何地的杨眉拉回。
“嗯?”愣愣地盯着克雷看,久久,她才心神落定地发出一声回应。
“你怎么了?”他关怀地碰碰她的额角,感受到她眼底聚集的风云,却不知那风雨欲来的騒乱是从何而来。
眼眸相视,映现出的是她的不知所措。
“我?”杨眉眨眨酸涩的眼眸,别过视线?鲜邓担恢雷约菏窃趺戳恕?br>
“嗯,你。”克雷肯定的说“你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他小心地发出试探之语,手指挪移到她发间,替她将几绺不听话的发拨回耳后,露出她清妍的面容。
杨眉不会喜欢。无视于发出警告的大脑,克雷仍是趁杨眉尚未完全回神的当日,进行他的侵犯工作。但是他会喜欢。
向来禀持着当小人比当正人君子来得有饭吃的原则,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的唇看起来很好吃,他想尝尝看,以人的模样,而不是猫。
漾着温和气息的眼眸盈满邪气,食指先点上她红艳的唇瓣。
杨眉一惊,移开的眸子再次对上他的,无法理解克雷为何转变,盈绕着侵略气息的眸子紧紧锁着她,然后
感觉唇上的轻微压力,杨眉脑子“轰”的一声,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她被动的抬高睑,因讶矣邙微张的唇被封住,她看见克雷放大的睑跟放大的眼,尤其是那双眼睛,竟然跟她一样睁得大大的,还漾着调皮的光芒,像是天经地义一般的朝她挤眉弄眼。舌头轻刷过她微启的唇瓣钻进她齿问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杨眉觉得自己的大脑承受太多刺激而停止运转,连带的,她的身体也无法顺利动作。
克雷现在的举动已超出杨眉所能理解的范围。
她呆呆傻傻的任他侵犯自己的唇,直到克雷放过她。
“没有人教你接吻时要闭眼睛感受吗?”他好笑的看着她从头到尾没有眨过的眸子。
“你”杨眉不懂他的态度为何丕变,这个浑球自第一次见面轻薄她之后就一直以礼相待,怎么现在又变成初识时的那个色情狂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被他圈在臂弯里,连忙挣扎着想要离开。“放开我。”
“我的背痛。”有着“你一动就会加重我的伤势”的暗示话语一出日,即让杨眉停止挣扎。
“不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加重你的伤势的。”杨眉急急撇清,她咬着下唇,不知怎么应付克雷。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一场白日梦?她是睁着眼睛作梦的?以往克雷就算再胆大妄为也不会侵犯她的身体。
但是这个吻她竟然竟然
“也对。”克雷大方承认,杨眉也因而松口气等着他放手。
几分钟过去!
两双眼睛仍是相对着,克雷没有意思放开她,反而直冲着她笑。
杨眉只觉得诡矣邙想要跟克雷保持距离。
“你放开我!我得去张罗吃的。”她在有限的空间里尽量拉开两人的距离。
这个只会要胁她的浑球!要不是因为他身上带伤,她绝对捶死他。杨眉说服着自己。
“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可好?”他完全没有诚意的问话。
“不好,我想你可以自己来我家,就可以自己走回去。你你放开我!”杨眉小力的挣扎着,真的很怕加重克雷背上的伤势。
那道伤痕就像雷打在天空的模样,深度见骨,虽然不知道克雷是怎么弄成这样皮开肉绽的,但她压根儿无法容忍自己成为加重克雷伤势的帮凶。
是人都有恻隐之心;是人都有良心;是人都
“没良心的女人。”克雷佯装受伤害的指控。
“谁没良心啊!没良心还会让你进来吗?”杨眉大声反驳,身躯散发出的热度让她慌张失措。
“让我进来就该喂饱我的肚子。”克雷在她耳边呼气。
她连忙空出一只手来捂住自己的耳朵。
呵呵,有趣极了。像是在逗弄宠物般,克雷找到新的方法让杨眉失去理智。
“你你真的是奥斯华德.克雷.斯迪可吗?在大学当讲师教外文的奥斯华德.克雷.斯迪可吗?”杨眉恐慌的问。两人过于接近的距离让她无法好好思考,脑袋渐成浆糊。
事实上,只要跟克雷在一起,她通常不会有太多时间、空间想事情。
“我是。”克雷一双手环抱着杨眉的腰,在她身后交握,满睑笑容的望着她。
后者一双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努力想要推开他,姣好容颜一片惶然。她整个人不知何时被抱到克雷腿上,令她不安的蠢动着,十分不习惯这过分亲近的感觉。
杨眉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巨变的克雷,只能呆呆的看着他,一语不发,也不明白为何自己对他特别心软。
难不成是吃了他太多好吃的点心?杨眉不解的偏首凝望克雷。
难不成这一个多月以来,只有她单方面认为克雷仍是普通朋友?克雷仍是被她界定在安全的范围内,不会干涉她的生活,也没有在她的生活留下痕迹?
原来,她错得彻底。
只要是人,都会与人相处,只要相处,怎可能不在对方心中留下痕迹?是她太天真,以为这样够安全,如今才知道克雷早已侵入了她的生活圈,占有一席之地。
她会生气、会在意、会懊恼也是正常的吗?杨眉低垂眼睫,不愿看克雷那双满含笑意的瞳眸,那偏属暖色系的半透明金橙色不断释放出以往她未察觉的吸引力,而今躲开不知道会不会太晚?
“你知道你的眼睛很像我的猫吗?”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是在这么么暧昧的氛围之下,杨眉找不出其它话题来,只好随意开日。
这种时候竟然跟他提猫?
克雷望着她亟欲躲开的模样,心一软,交握的手不自觉地松开,改握住杨眉的腰,将她抱离自己。
放她一马吧!
杨眉因呼吸到新鲜空气而冷静下来。克雷则望着自己的手,不明白自己放手的缘由。
向来随心所欲的自己竟会
“你的猫?你有养猫?”为免深思下去会有意想不到、甚至是他不愿意知道的答案出现,他顺口接了下去。
“是啊,只是我白天见不到它,晚上也不知道它上哪儿去了。”这一提起,杨眉才想起stick晚上似乎没有回来,望向早上为它盛好食物的食盆,里头原封未动的食物让她皱起眉头。“一直想让你们见见面的。”
“喔?”克雷眸光不定的游移着。不用见了,他们是同一个人。
“它叫stick,是一只五岁大的黑猫,眼睛的颜色跟你一模一样。”说起stick,杨眉觉得那是一个安全的新话题,因而放心的开了话匣子。
“呵呵”克雷笑出声,敏锐的察觉到杨眉似乎有点怕自己。
身为sti时可以听见杨眉对他说认识了一名眼睛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类;身为克雷时,又听闻杨眉说很想让他和stick见面。这种感觉复杂得很,无法形容。
“那我下次来的时候会记得带一点猫食或是小鱼干什么的。”
“它不吃那些东西。”杨眉的惶然尽失,侃侃而谈,刻意回避刚刚发生的意外。
是的,那是意外,那只能是意外。她不愿再体会一次那种感觉。
“猫不都是吃这类东西的吗?”克雷故意如此问。
“医生说,我可能养到了一只前所未有的怪猫。”说到stick,杨眉眼眸自然散发出愉悦的光芒。
克雷一见,胸口一闷,不明白自己的心在见到杨眉畅谈身为猫的自己时,为何会做出如此的反应?
“这么说来,你很少见到它罗?”克雷定定心神,笑望杨眉,笑意却未达眼底。
“最近很少见到。”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stick平日吃饭的地方,那儿空无一物,除了她今早放的食盆。
杨眉不自觉露出的挂心令克雷气闷,压抑不住内心狂潮的低语:“不准你想sti。”
“什么?”杨眉没听清楚他的话。
克雷连忙故作轻快的问:“你吃晚饭了没?”
懊死的!他竟然会在意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只因为杨眉在谈及身为猫的自己时露出愉快神情。
“还没。”一回来就被克雷弄得团团转,也忘了肚子有多饿。“你呢?”
“也还没。”克雷很满意她的注意力又回到自己身上。
“我看看冰箱里有没有什么吃的。”杨眉语毕,起身到开放式的厨房,打开冰箱翻找食物。
“你确定你会煮?”克雷忍不住问道。
她煮的红茶让他印象深刻,也不知自己做了多少次她的“实验品”她才有现在的功力。
“要毒死你不会在你受伤的时候下手。”杨眉回道,找出蛋来开始料理。“况且你喝我煮的红茶时也没死掉,现在更不会有事。”
克雷掩不住满睑的笑意;没想到他们都想到同一件事。
他们愈来愈有默契罗!
他盯着她的背影,敛起笑,迳自出神,咒语喃喃出口,碰触她的内心世界
然后,他发现他错了一开始就错得胡涂、错得自信。
那个集天下邪恶于一身的父亲一开始就误导了他的方向,什么个性上的缺点!问题在于杨眉认为自己一点问题也没有;相反的,她认为自己过得相当好;除了他制造出来的“意外惊喜”外,她觉得自己好得不能再好!
她现在心头一团纷乱的始作俑者是他!
他找不到杨眉对自己的观感,也不知道她心中是否有“爱”的存在。
克雷有股想大叫的冲动,想他一世英明却因一时胡涂栽在自己父亲手上!他甚至连选择对象的权利都被剥夺!
但是眸子移不开地胶着在杨眉身上,克雷弄不清自己的心情了,为何会苦恼?
为何会烦躁?为何会不满于现状?
他竟然会想吻杨眉、想碰杨眉,不是要让杨眉爱上自己的吗?怎么反倒是他一脚陷落下去?
为何会如此如此的在意杨眉的一举一动?不祥的预感与凉意渐渐爬上他的背脊,他的头皮因可能性极大的猜测而发麻。
不,不会的,虎毒不食子,那个死老头不会这样对待他的!他们三个人
不会被老头们丢来人界寻找新娘的吧?
老天!这是阴谋!是三个家族联合起来陷害他们三个年轻继承人的阴谋!他得通知杰斯和尚未出现的伊恩才行!
“咽!”才想到杰斯,杰斯就出现在克雷眼前,飘浮在空中的黑色身躯很扰闲的摇着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