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娘,咱不要他

紫酥琉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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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儿娘看着三个丫头在一边玩耍,哪怕是最小的那个也能走的很快了。身体也硬朗的很,这样的她,让满儿娘很喜欢。

    她纳着鞋垫儿,时不时地瞟一眼不远处玩着过家家的几个小姑娘。

    孩子们自打搬在这赵家住以后,气色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因为东家要扣一些钱来为她们添置衣物之类的,是以孩子们现在也不会在过冬的时候,还没厚棉衣穿。

    至于四季的衣服,虽然还是少,但跟以前相比,那也是好了许多。

    看着面前这一件才做好的新鞋子,新衣服,满儿娘笑着招呼娃子们。

    “满儿,你来,试试这新衣服,还有鞋子。娘做好了呢。”

    满儿赶紧丢下手里的碗,起身,颠颠地跑来。“娘,新衣服,新鞋子呢。”

    一边,二姑娘有些眼谗地看着她们,“娘,姐姐有新衣服。”

    她委屈地垂头。满儿就赶紧体贴地拉过她,“要不妹妹穿,满儿不穿。”

    她是大姐,理应当让着妹妹们。

    可是,满儿娘却摇头。

    “你是大姐,所以这衣服你穿了,再给二妹妹穿。以后,三妹妹还可以捡着这衣服穿。咱们家不是富有的家庭,你爹和祖父还得孝敬,娘,也没这么多的钱为你们人均一件衣服啊……”

    提到这事儿,满儿娘还是很惭愧的。

    她的工钱大多数都缴给了夫家。

    这几个孩子们,也就顾惜的少了。

    二姑娘虽然也委屈,但也算是知足的孩子。

    “娘,有衣服穿就好,以前,春花都没有衣服,鞋子。现在,娘你看看,这是姐姐给我的鞋子。”

    看着二姑娘扬起的摞了补丁的鞋子,满儿娘欣慰地抱了抱她。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拥抱,也让二姑娘乐的搂着她,“娘,我现在也懂事了,我也要疼你的。”

    “嗯,我家姑娘就是好。”

    满儿娘羞涩地拍着二姑娘的后背。她不善于表达情感,也就是跟着赵家的人做活后,才学会了这样的情感外露。

    只不过,好多时候,她这情感,仍然有些别扭劲儿。

    满儿咯咯地笑着也扑过来。

    “娘,我也要娘抱。”

    满儿娘赶紧张手,也抱了抱。再掐掐她小脸蛋儿。

    “看把你美的。”

    抬头,看见最小的三姑娘,招手。

    “来,我家三儿也来娘这儿。”

    三姑娘颠着跑过来,奶声奶气地,“娘,亲亲……”

    “呵呵亲啊……”

    母女几个正玩儿的不亦乐乎呢。

    却听到门外传来砰的一声响。

    似乎,有什么重物摔在地上。

    满儿赶紧跑出去看。

    回来时,就满脸慌乱。

    “娘,娘……爹,爹来了……”

    张朝珍看着慌乱不堪的女儿,心也是拔凉拔凉的。

    她颤惊惊地起来,赶紧把孩子们往一边儿拢。

    “满儿……你带着妹妹们……去外面,去外面……”

    满儿嚼着泪。“娘,你当心点,他……他又喝醉了……”

    只要罗山风喝醉了酒,就会没轻没重地打婆娘孩子。

    满儿是被打怕了的。是以,一提到爹,就会吓的哆嗦。

    听着满儿娘这样说来,当下就拽拉着俩个妹妹往隔壁屋跑。

    罗山风最近活的不是太如意。

    每天走出去,人家都会打趣他,说他把老婆孩子送给旁人养了。

    而他活到现在,被人说的最多的就是说靠着老婆生活。

    要么就是被人说老婆只会生女儿,不会生儿子。

    为此,罗山风觉得,自己一切不幸的根源,都是买的那个婆娘造成的。

    “死婆娘,臭婆娘……出来……给我死出来……”

    张朝珍听着男人的话,慌乱到少地。她把鱼贯筐子放一边儿后,便赶紧上前扶罗山风。

    “孩子……爹,你咋又喝这么多啊!”

    被搀扶着起来,罗山风甩手就给了张朝珍两耳光。

    “我怎么喝这么多?老子为什么要喝酒?还不是因为你个死婆娘只会生女儿,到现在也不能生娃造成的。”

    一提到光生女儿不生儿子这一岔儿,张朝珍就更慌乱了。

    “孩子爹,我……”

    “呸……我什么我……当初老子把所有家当都拿来买了你这样一个丧门星,谁知道你一年生一个,可全是生的赔钱货。害的老子走出去也没脸,你个死婆娘,爷看着你就没好气。”

    罗山风咬牙切齿地瞪着面前神色慌乱的女人,眼神,落在她胸脯的地方,莫名地,整个人就亢奋起来。

    他一把拽着张朝珍的头发。“走,跟老子一起去生娃去。”

    张朝珍想着隔壁屋里的几个孩子,急的不断摆手。

    “孩子爹,孩子爹啊,咱不能在人家赵家行那夫妻间的事儿。按照咱们乡下人的说法,这样是给人家添晦气的事儿。你别……”

    然而,她这样一作反抗,罗山风就更来气了。

    “砰……”

    “啪啪……”

    拳打脚踢还不解气,瞄着一边的棍子,罗山风捞起来就往张朝珍身上招呼。

    “你个死婆娘,才出来干活几天啊。这些天儿不回去就算了,现在爷儿我找到你这儿来,你还给老子推三阻四的。说,你是不是心里有了别的汉子。是谁?看爷不打断他腿。是不是赵大山那个狗*的!还是村里的哪个野汉子……”

    每数落着一个名字,罗山风的棍子就往张朝珍的身上招呼去。

    头发被男人狠攥在手上,张朝珍只发出一声又一声低沉的告饶声。

    隔壁,满儿紧捂住嘴巴,眼泪哗哗地往下掉落。

    俩个小妹妹早就吓的搂着她,身体不断颤抖。

    “别哭,别哭……一会儿就过去了……一会儿就好的……”

    满儿抹了自己的眼泪,又赶紧替妹妹们抹泪。

    但是,俩个小小的身体吓的更凶了。

    她们紧扒着她,一张慌乱无助。

    听着隔壁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还有棍子打在身体上的闷响声。

    三个孩子不断流泪。

    满儿好几次想冲出去。

    可是,低头看着吓的搂成一团的俩个妹妹,她又死搂着俩个妹妹……

    屋里,殴打越来越凶。

    今天的罗山风,似乎打的很是兴奋。

    看着地上的女人鼻血长流,衣衫凌乱的样子,他兴奋地趴了上去……

    “呸……要不是想要再要一个儿子,老子都不想上你。给老子老实一点。下一次我来,让你做啥你就得做啥。娘的,一点味道也没有,跟尸体一样的……都什么女人啊……”

    男人骂骂咧咧地走远,张朝珍躺在地上却是动弹不得。

    全身哪哪都疼的很。

    尤其是头皮,还有胸脯的地方,辣痛的让人怀疑下一刻会不会死掉。

    “娘……”

    三个孩子泪流满面地推开门扑过来。

    她想要扯件衣服遮羞,想要告诉孩子们,她还是完好的。

    可是,手哆嗦着,试了好几下,也没能拽住那件衣服。

    “娘,我扶你起来。”

    大女儿略沉着心痛的声音,让张朝珍的眼泪唰地喷涌出来。

    她看着三个姑娘哭红的眼睛。

    眼泪涌出的更多。抬手,替小女儿擦去恐慌的泪水。

    “囡囡乖……爹……跟娘只是在玩一些游戏,不当事的……咳……”

    她说着说着,鼻血又咳了出来。

    满儿却是攥紧了拳头,凶狠地瞪着她。“娘,那不是游戏,不是演戏,爹是真的在打你。用棍子一下下的打你啊。娘,咱们不要爹好不好……不要了,就咱们几个过活好不好啊……满儿求你,我不要爹可不可以?”

    她噗地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再抬头时,眼里就嚼着大颗大颗的泪珠儿。

    张朝珍一下子慌乱地坐起来,用力拍一下大闺女的手臂。

    “你这孩子,胡说啥呢。自古以来,只有男人休妻的,哪里有女人休夫的道理?你爹……会好的……总有一天,他会变好的……”

    她空洞而麻木地劝说着。可是,这样的话,她自己也不相信的。

    被卖给罗家也有十一年了。生下满儿后,后面就每年怀孕因为罗山风的暴行,她总是流产,流产。

    到现在,好不容易生下另外俩个妹崽,也总是被罗山风嫌弃……

    三女儿都有二岁多了,可现在,她仍然怀不上。

    其实,她都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流孩子流的……不行了。

    这样的残疾身体,还能指望着啥样的生活呢!

    想到一天天的拳打脚踢,暗无天日的未来,张朝珍的眼泪也跟着涌现出来。

    而她没看见的是,满儿一直紧盯着她凄婉无助的脸,拳头,攥的紧紧的。

    那凶悍的眼神,压根儿就不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娃应该有的……

    第二天,到了割红薯藤的时候,可满儿娘却没到来。

    “嫂子,我觉得你就是太善良,太纵容请来的人了。看看,人家现在欺负咱们了吧。”

    二丫儿有些不满地哼哼。

    她觉得嫂子这人真的太随和了些。

    一点也不象东家请人应该有的严肃样子。

    据她知道的,以前去外面帮工的那些东家们,哪个不是高高在上,一幅盛气凌人的样子。

    偏她家嫂子是个和软的性儿,愣是和请来的人打成一团。这样下去,早晚得养出一帮懒货。

    李红梅没理会二丫儿,只是眉色略有些担忧。

    “嫂子你看,满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