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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她声音却是熟悉的很。适才帮刺客掩饰那人,定是娜娜无疑!”魏庆道:“这真是奇了!将军,我去把风先生尸身背上来吧!”折翎摇手道:“陈丹说,风先生既不见尸,亦不见人,竟是杳然无踪。”赵破魏庆闻言皆诧道:“什么?不见?”
“什么?还是不见?”史天非待吴玠问罢,拱手答道:“斥候回报,金帅撒离喝命叛将张中孚守平凉府,张中彦守秦州,赵彬守庆州。
从熙河抽调金军东返,集结兵力,兵分两路,直奔和尚原而来。原下几十里外,漫山遍野俱是金军。无论大路小路,皆不见凤翔粮队踪影。”
吴玠皱眉道:“派去接应的小队,情况如何?”史天非答道:“与金人半途遭遇,相互接战,败多胜少,均已退回。”吴玠挥退史天非,回头问陈远猷道:“陈先生,营中粮草还可支用几日?”
陈远猷拱手答道:“回将军,近日来金军封路,送粮百姓虽是不畏生死,却也日渐稀少。营中存粮不多,差不多还有两日之用。”吴玠眉头更紧,一旁安鸿史天非不约而同道:“将军!”
二人相视一笑,史天非做了个请的手势,安鸿微笑颔首道:“将军,不如谴在下再去各条路上探查一番,或可幸得粮队踪迹!”吴玠亦微笑道:“近日多有劳动安公子之处,吴玠在此谢过!”
待安鸿拱手、逊谢毕,转问史天非道:“天非,你有何事?”史天非挠头笑道:“属下之言,被安公子抢了先。”
吴玠闻言捻须莞尔道:“近几日安公子与你助我整军备战,闲暇时又较量剑技,颇为相得。不想连方法思绪,亦是相近。好,就烦请安公子再探查一番!天非,你陪安公子同去。”
安鸿与史天非再次相视而笑,正欲动身,帐外一人抢门而人,欢欣道:“将军,将军!凤翔粮队!凤翔粮队上原来了!”众人闻言,皆是欢喜。
吴璘霍地起身,抓了吴玠左臂道:“大哥,快走!看看去!这下军粮无忧了!哈哈”吴玠不防备,险被他拽了个趔趄,振袖甩脱,佯怒道:“成何体统!这么大人却还如同小孩子一般!”
虽是斥语,面上却也掩不住喜悦,带了众人,急步出帐。行之未远,只见长长一队人马押着粮车自远处来。
队中人虽皆是风尘满面,却个个目光炯炯、精神抖擞。队伍过处,各营站岗的兵士不敢大声喧哗,纷纷举兵刃致敬。
队前一人,见主营中军帐开、众人行出,忙抢前行礼道:“属下陆小安,奉杨从义队将之命,押粮三十万斛至和尚原。幸不辱命,请吴玠吴将军派人交割。”
吴玠见陆小安面生,知是杨从义于路收聚之人,见他身材英武、眼神灵动,又见他言语得当、血染战袍,心下起了爱才之意。吩咐了吴璘、陈远猷交接,上前几步,亲自搀扶,温言道:“小安于路辛苦,快快起身!
斥候回报,凤翔至此处,路上满是金兵,粮队于神沙河畔失踪。我正在担忧,不想小安却安然抵达,真乃军之能将,亦是天佑我军、佑我大宋!”陆小安见吴玠待己宽厚,心中亦是感佩,忙道:“托吴将军福!神沙河一战,两败俱伤。
属下寻思,若再有一次,必然失了押粮大事,恰好属下未从军时,与义父打猎,探知山僻间有一谷道,可通和尚原之后。故此擅作主张,带队行此路。惹吴将军挂怀,还请恕罪。”
吴玠闻言,连连夸赞了几句,对陆小安越看越是喜爱,忽然心生一个主意,遂拍了拍陆小安肩头道:“小安,你来的恰好!
我有一事,想托付一个智勇双全之人去办,怎奈营中难得其人。今日见你有勇有谋,终于解我心头难题。”陆小安本意,乃是押粮草至原上,完成杨从义之托,便回家与兰秀成亲。
听吴玠说出这一番话,登时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推辞。吴玠以为他不知是何事,故而怔然,遂肃容将折翎及诸葛砦事简略说了一遍,又为他引见安鸿与十二。
陆小安听吴玠说的郑重,又觉得确是兹事体大,踟蹰间将心一横,心中暗暗对兰秀道了个歉,口里应道:“既如此,陆小安一定助折翎折指挥守住山砦,不让金狗奸计得逞!”
吴玠喜道:“好!待击退金狗,我定上报张枢密,为你向朝廷请功!运粮队尚有兵士多少?”陆小安答道:“神沙河旁折损颇多,到得原上,约在五百之数。”
吴玠道:“我再拨精兵三百与你,歇息一宿,明日便与安公子主仆启程往援。”陆小安拱手领命,史天非带他离去准备。
安鸿和十二谢过吴玠,亦准备离去,此时,营门处急速走来二人,行礼禀道:“将军,属下幸不辱命,探知张枢密确是驻跸兴州。”说话间,一人自怀中摸出一封书信道:“此乃张枢密手书,请将军亲阅。”
吴玠大喜,接信匆匆一读,揣进怀中,叹道:“张枢密心中尚挂记着吴某及散关,此间事大有可为!”接着又问安鸿道:“安公子,如今你我所说二事皆传喜讯,如何是好?”
安鸿略略思索,道:“我来前,大哥曾遣人探知,阴平路金军约有两万之众。如今将军虽谴精兵八百援助,我却仍恐众寡悬殊。将军此处,兵马也只得四千余,恐不敷使用。不如,让十二为援军带路,我与天非去兴州走一趟。”
吴玠颔首道:“我亦主张如此。有劳安公子幸苦奔波!今日天色已晚,且早些休息,明日清晨上路不迟。”一夜无话。
次日五鼓,安鸿与十二各自结束出帐,陆小安及所部八百兵士已整整齐齐列队在中军帐前,听吴玠训示。十二抿唇,嗫喏道:“安公子,路上不太平,定要小心些个!”
安鸿微笑颔首道:“我知道,你务必要将援军安全带至砦中!大哥与金狗胜败谁属,怕是就系在你此行之上!”十二着恼道:“知道知道!好心关切你,你却只知大事成败。我不是好端端将你带出山了么?你还信我不过!”
见安鸿木然哑言,又幽幽叹口气道:“安公子,我在砦中等你,早日安全归来!”安鸿道:“放心!你在砦中,助我大哥多杀金狗!”十二怒道:“你脑中是否只有打打杀杀?怎得如此通直肚肠!”
言罢,怒气冲冲离去,恰好,那八百人准备已毕,齐刷刷与吴玠行礼作别,跟着十二,整队离去。
安鸿一头雾水,望着再不回顾的十二背影。史天非离开吴玠身侧,到安鸿面前笑道:“安公子,可依依不舍完了么?咱们也上路吧!”安鸿愕然道:“什么依依不舍?”
忽又转叹道:“陆小安?也不知他与大安是否兄弟?不能如此凑巧吧!”史天非拉着他往吴玠那里去,呵呵笑道:“世间巧事不少!待翌日相见,一问便知,何须多念?十二之事,因我认识一人,精擅易容之术,故此”
话未说完,营外有军士冲至吴玠面前急报道:“禀将军,金兵前部,约有一万五千,领军将领完颜没立,拔营向原下开来。”吴玠冷冷一哼,扬声道:“整军列阵!”
一撩披风,按剑便走。安鸿与史天非对视一眼,急步随行。和尚原下,大散关前,两军对峙在此处难得的一片山间平地之上。安鸿虽功夫卓越、杀人无算,更和金人交手数次,却是第一次看两军对垒阵仗,遂隐身士卒当中留心揣摩。
只见宋军阵列,背对原口,摆布齐整,各部各兵,环环相扣。对面金军却是恰恰相反,人皆骑马,全无阵列可言。吴玠恐金军策马冲阵,暗暗吩咐众将预备对抗骑军之法。
对面金军众骑中,忽突出一将,持槊策马,在两军所夹空地上奔了两个来回,举手中槊向宋军一指,使宋语流利骂道:“吴玠鼠辈!可敢来与你爷爷纳刺战上十合?”宋军众将闻言皆怒,纷纷出言回骂。
金将纳刺闻声大笑道:“你等宋猪,都只会些口上功夫!娇滴滴的母猪小娘在榻上向爷爷求饶,不想你等公猪也是一般!哈哈哈!”宋军闻纳刺出言侮辱,个个怒火冲天。
刘良嗣打马来在吴玠马前,双目冒火,行礼道:“将军,出战吧!我军虽少,但此地最适平戎阵,定可取胜!”
吴玠面容如常,摇头道:“不可。完颜没立谋略过人,怎会傻到谴将来单骑决斗?此时故意示我以骄纵,定然设伏以待我军。我军若溃,和尚原及大散关门户大开,蜀中危矣!”止住刘良嗣,叹道:“此刻若折指挥在,便可一箭射死这金将!”
刘良嗣随叹口气,又道:“将军所言有理,可我等也不能任由那金狗挑衅,夺我军士气。末将去会他一会,将他头颅来,晚上做好大夜壶!”吴玠颔首,招手唤道:“高猛,与良嗣同去!”
高猛策马而出,行礼领命。刘良嗣急道:“将军!”吴玠抬手止住他话语,郑重道:“此乃战场,非是江湖仇杀!那金将壮健,使得又是长槊,定是善战之辈,切莫轻敌!”刘良嗣听吴玠这般说,嘿了一声,拱了拱手,拨马直奔纳刺而去,高猛随后紧紧追赶。纳刺见二人来。
也不答话,策马提速,一槊直奔刘良嗣面门。宋地不产马,军中少良驹。刘良嗣不想纳刺马速快至如此,格挡不及,竟被纳刺一槊当胸刺穿。
后面高猛看见,睚眦欲裂,大喝一声,抖手中枪直取纳刺。纳刺见他枪到,驱马避开,将手中槊连同槊上刘良嗣做一大锤使,劈头砸向高猛。高猛急驱马向前,却迟了一步。刘良嗣砸在高猛战马后腿之上,骨折筋断,眼见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