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急下令吴璘

深圳铁板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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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猛坐下马悲嘶一声,倒地不起,将高猛一条腿压在身下。纳刺起手一槊刺入高猛脖颈,猛然一喝,竟抬槊将高猛人头挑离身体,举在空中哈哈大笑。宋军见交手只一合,己方两员战将便殒命当场,个个面上变色。

    纳刺举手中槊挑着高猛头颅,在场间一边驱马狂奔,一边骂道:“如此猪狗,怎是我纳刺对手!吴玠!你这鼠辈,只会躲在娘们裤裆里苦忍!可敢上前与我大战?莫非,你连自己手下的猪狗还不如么?”

    宋军将士尽皆色变,有的喝骂不止,有的面现惧色,独吴玠面无愠色,默然不语。安鸿在军中将情形看的真切,来在吴玠马前道:“将军,那金将勇猛,马匹亦是神骏,但我适才观那马奔跑,起停转圜之际,动作似有迟缓。

    若趁机攻那金将,可杀之!”史天非闻言,亦行至吴玠马前道:“将军,安公子所言有理!属下请战!”安鸿阻拦道:“我去最好!”吴玠看了看仍在耀武扬威的纳刺,摇手道:“欲杀此将,武艺马术缺一不可。你二人武功超群,但马术却是稀松。若是步战去,那马重愈千斤,如风似电,你二人必败无疑。”

    三人商议,一旁曹武听了个分明,策马来到近前行礼道:“将军,末将愿诛杀此金狗!”吴玠凝视曹武,问道:“你武艺与刘高二将相比如何?”曹武思索片刻道:“不如。”

    吴玠闻言摇头道:“他二人双战尚且不胜,你不可轻出。恐丢性命,亦恐再打击军心士气。”

    曹武拱手坚毅道:“安公子所说,我皆听在耳中。曹某自问马术颇精,敢情将军将坐下良驹借与末将,末将借马速赚其转身,定可将他斩于马下!”

    安鸿颔首道:“若将军坐骑是良驹,此计便可行得!”吴玠坐下马,名为踏燕,乃是西军中数一数二的名驹。

    除曲端的坐骑铁象之外,恐再无比它更神骏者。吴玠听安鸿赞同,道声“好”一跃下马,将缰绳递在曹武手中,郑重嘱道:“千万小心!”

    曹武与吴玠换了马,凝重道:“定不负将军所望!”抖缰欲出,安鸿唇间翕动,传音道:“若事有不谐,可赚他近我军阵,我设法助你。”

    曹武见众人皆如未闻,心中暗暗称奇,向吴玠安鸿深施一礼,策马出阵。纳刺见宋军阵中有人跃马而出,不屑一哼,拍马迎上,看看切近,一槊刺出。

    曹武一夹马腹,踏燕若飞电一般向侧前蹿出,使纳刺兵器落空。曹武觑得空当,使大锤横扫,一击不中,迅捷远遁。

    纳刺见曹武不敢正面接战,口中咒骂不止,催马在后急追。曹武见纳刺中计,刻意将马速放缓,待两马即将并身驱驰之际,猛地一勒马头,手中锤照着扑散劈头便打。

    纳刺坐骑,果如安鸿所言,急停之际,收步迟缓,将纳刺整个后心让了出来,眼见曹武大锤便要击在纳刺后心,纳刺忽又喝马向前,于须臾之间避开曹武攻击。

    宋金两阵见状,同起一阵大哗。曹武一击不成,续攻纳刺脊背。纳刺挥槊挡格之间,策马回身。曹武见纳刺调整已毕,知时机已失,打马回身便走。纳刺忿怒,催马狂追。奔驰未远,曹武故技重施,纳刺早有准备,未予可乘之机。

    如是几次,纳刺险些将曹武刺下马来,见曹武策马朝宋军列阵处狂奔,以为他心寒逃命,遂狂态复萌,狠踢马追赶,欲在曹武归阵之前将他斩于马下。

    安鸿在阵中,见曹武战况,早就暗暗扣了一块小石在手。待曹武依前计将纳刺向宋阵引来,运力于腕,静静等待。

    曹武跃马,直奔吴玠安鸿所在处而来,眼见瞬息便到,忽向左一提缰绳,踏燕随力画了个弧线,向左方急转,将紧追在后的纳刺连人带马暴露在宋军阵前。

    吴玠亲卫见敌将冲至自家主将前不远,恐有所失,发声喊在吴玠马前列了道刀兵之墙。恰此时,安鸿翻腕,手中石作飞蝗而出,精准无比地击中纳刺坐下马右眼。

    那马吃痛,唏律律一声,人力而起。飞石破空之声被吴玠亲卫兵甲声掩盖,纳刺毫无知觉,待闻马悲嘶,已是措手不及。

    也亏了他骑术高强,尽全身之力才勉强仍骑在马上。身侧曹武策马早至,一锤抡圆,正砸在纳刺后脑,登时脑浆迸流,鲜血四溅。

    曹武斩将,在马上频频举锤,带起宋军阵中一波波欢呼,亦使得金阵一时鸦雀无声。曹武来在吴玠身前,滚鞍下马,单膝点地,扬声道:“末将曹武,得”顿了一顿,续道:“得将军令,取金将纳刺性命,现已功成,特来缴令还马。”

    吴玠微笑,亦扬声道:“曹武阵前斩将,使金人丧胆,加官一级。本将亦将踏燕送与你,助你日后杀敌!”宋军闻言,皆擎兵大呼“威武”

    吴玠待一呼声毕,又扬声道:“刘高二将,忠勇为国,殒于王事,各加官两级,抚恤倍之。愿诸军以为楷模,奋勇杀敌!”

    宋军闻言,又皆擎兵,连呼三声“威武”曹武亦伏地感激道:“谢将军!”宋军沸腾,金军阵中却是一片死寂。

    片刻,金人前军如波开浪裂,向两边散去,露出中军一排骑士。为首一人雄壮英武、脸色铁青,正是完颜没立。完颜没立使手中马鞭一指吴玠,怒喝道:“吴玠小儿,竟敢使诡计杀我猛将!待我擒了你,定教你不得好死!”

    说罢,使胡语呼喝传令。金军前部闻令而动,黑压压一片,同时驱马前冲。两军阵列相隔不远,全力催马,转瞬即可至。吴玠见金军前军冲阵,喝到:“传令,前军散开通路,后军点火!”

    安鸿不明所以,回头去看时,只见前军已队列分散,露出身后百余架小个弩机来。弩机调校的并未直对敌军,而是略为向上。所用之矢,皆挂了个拳头大小的球状物,上有引信,已被军士引燃。

    此时,金军马军已半过场间,吴玠见状,对令旗官喝道:“放!”令旗高举,机括铮铮,弩箭如雨,铺天盖地洒向金军。

    矢上所挂之物,似乎颇重,带得箭矢抛了个弧线急速下落,到金军身上时,其速已缓。金军见敌人箭矢难以伤人,个个策马讪笑。

    正得意狂吼,欲冲杀破敌之际,忽然声声巨响自身边脚下而起。其声如雷,其光若电,皮革燃烧,铁碎乱飞,马惊人骇,多有伤丧。金人前冲之势立缓,乱作一团。吴玠再发令,弩机重新上弦,发不挂火器之箭矢。

    又有大批士卒,两人一组,持神臂弓,发三停箭。少数突出火海的金兵骤逢箭雨,人仰马翻,连人带马被射死者不计其数。

    金阵中号角连声,招唤前军狼狈退却。吴玠趁金军进退慌乱之际,命一军扼守原口,余众退兵。宋军虽正斗志昂扬,但闻金鸣皆循令依序退去,甚是严整,已初具强军之象。

    安鸿随在吴玠身边,心中犹念适才战场,见吴玠空闲,遂好奇问道:“将军,适才弩箭之上所挂何物?威力如此巨大!”

    吴玠笑道:“那是陈先生与匠作人等新研制的火器,名为轰天雷。那日血战营门之时,陈先生拖了一大布袋此物,欲去助公子。我恐此物未经实战,不知威力如何,恐误伤公子,故而不允。今日一试,果然不凡!”

    安鸿叹道:“果然名副其实!适才金人慌乱,何不趁机取之,反要退军呢?”吴玠再笑道:“兵器虽利,却终究难耐金人众多。

    其军数倍于我,若是在平地缠斗,我军必败无疑。方才金人前军虽乱,但左右翼已有马军做包抄之状,若不趁胜退兵,迟恐生变。”安鸿闻言拜服,心内暗暗揣摩吴玠所说话语,意欲回砦助折翎时,亦有所用。

    两人谈笑间到了原上,吴玠下令全军戒备。安鸿与史天非助吴玠整饬军马毕,午时已过。安鸿心急求援,知会史天非、禀了吴玠准备上路。吴玠携众将亲送二人至营门,拉了史天非低声嘱咐。

    曹武悄悄走到安鸿身旁,悄声恭敬道:“今日全仗安公子相助,曹武感激不尽!阵前我欲为公子请功,公子因何不允?白白埋没了功绩!”

    安鸿抚曹武肩道:“那日帐中,曹将军首言倡义,我已心生感慕。今日军前助将军斩将,只是聊表心意。

    我观原上兵士,久败成惧,与金人战时,总是心怯。今日将军建功,必成军中之胆,激励将士杀敌,实不宜分功与他人。”曹武肃然一礼道:“安公子高风亮节,曹某钦佩!今后定当奋勇杀敌,以报安公子相助之德。”

    几人正说间,营门外兵士来报原下战况说,金军不进不退,驻扎在平地一端,每隔半个时辰,便派骑队至原口耀武扬威一番,或攻打或威吓,全无定数。

    吴玠闻言,思索片刻,惊道:“不好,金人缠住我军、吸引注意,定是欲施偷袭!”回头问吴璘道:“晨起你送陆小安赴援,走的可是那条山间谷道?”

    待吴璘点头确认,急下令道:“吴璘,速带五百人沿谷道兼程往援!若是无事,便在谷道狭塞处设卡防守,遣人回报!”吴璘领命而去,安鸿压下心中惶急对吴玠行礼道:“吴将军,阴平山砦援军之事,还请将军多多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