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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师本捷身先死。不过玲珑不是战死,而是羞死。
昨夜才打算和海东青好好谈,结果当场被自己问的问题打败。最后被他赶回床上乖乖静养,他则睡在炕上不再理她。
以后的婚姻生活该怎么过呀!
“少奶奶。”小银急切地在她耳畔低声提醒,唤回她的注意力。
她马上整肃面容,学身旁的海东青冷着一张脸坐在一屋子亲戚的大厅里。这是她嫁过来之后第一次正式拜见夫家亲戚,也是第一次看海东青处理家族问题。
“皇上将在初春之时出兵西征,也已经决定授我为此番战役的大将军。若脑骗旋而归,这座宅哪就可晋为将军府。”海东青居最上位,虽然排行老三,却因父兄相继过世,伊然已由他做一家之主。
“总算等到这一天。”太福晋像是出了口怨气似的扬起嘴角。
“是啊,以后咱们就不用再看人脸色过日子。”费扬古刻意朝玲珑微笑。
她客套地回以笑容,对这位动不动就对她表现热切关注的小叔感到颇有压力。费扬古,满州话里是老么的意思,那这府中就只有他和海东青两人最大了。其余的不是女眷,就是身分不够高的旁系亲属。
她偷偷观察着这两兄弟。费扬古有着和海东青极为神似的俊美,却缺乏海东青深沉的内敛功夫及严峻冷漠的气势。虽然这很可能是因为年龄的差距,但她有种感觉,就算费扬古长大到海东青这把年纪,也无法拥有他那种令人慑服的神秘权威性。
“三哥,关于今年的收成”一个约和海东青同年的男子怯懦开口。“我的庄子里粮庄欠收,豆秸庄也没什么收获,天气过寒,冻坏了我不少牲畜”
“叫帐房拨些银两过去。”海东青直接交代身旁随从一句,立即切断对方话语。“还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了。”那人僵硬地笑了笑,不敢再有意见。
海东青为什么不听完人家说的话再给钱?玲珑皱起眉头。搞不好人家要的不是银两,而是想聊聊田庄的状况而已。
“那么海东青,”一个年长者若有所思地开口。“我上次曾提过,你上头两位哥哥都过世十多年,可是两位嫂嫂到现在仍在
守寡,二十五、六岁了都没找再嫁的婆家。就算不为她俩下半生的幸福着想,也该考虑一下可否在家族中找个合适的对象,也好繁衍我们家族单薄的香火”
“七叔,我的回覆还是和上回一样:这种败坏伦常的事,绝不能在我们家发生!”寒冷有力的宣言,霎时冻结整个气氛。
“可是三哥,咱们不是汉人,何必忌讳那些规矩?”一名温文平和的男子突然急切起来。“咱们满州习俗里,弟娶兄妻并非见不得人的事情。以前的襄亲王多尔衷不也是娶了自己的”
一声铁掌重击桌面的震响惊动在座所有人,那人马上脸色惨绝地收住了口。
“这件事已经没有讨论的必要。”
玲珑第一次看到现实生活中的海东青发怒。他低冷平静的声音仿佛来自深透的死前幽谷,脸色阴沉得有如随时砍人脑袋的地狱将军。顿时厅内没人敢再出个声,整座大厅陷入诡异的宁静。她实在不喜欢海东青这样,把好好的气氛搞得万分难堪。
“各位是否注意到一件事,”玲珑清灵悦耳的嗓音马上抓住所有人的注意力。“等到海东青西征后凯旋归来,此处被依功勋晋
封,我们就是天下最北的将军府了。”
全场不知所措地沉寂许久,才渐渐有人找回自己的声音。
“对对呀,而且海东青不光是打败罗刹国的勇士,还会是打败准噶尔的双料英雄。”
“走到哪就赢到哪,这这就是左撇子武神的本领。”
众人抖声笑着附和,勇敢地顺着玲珑的话题打破僵局。
“三嫂嫁得真是时候,刚好在我们家开始扬眉吐气时进门。”抬头突然转到不具威胁感的她身上。
“可能她正是为我们招来好运的福星。”温吞的二嫂憨憨一笑。
“没有没有!”给大家这一捧,玲珑反而慌了起来。“我只是”
“希望娶进门的真是颗福星,而不是扫把星。”太福晋刁难的口气马上为现场气氛泼了桶冷水。
不能发火,她现在该做的是缓和气氛,而非挑起纠纷。
“额娘说得是,只不过我目前还未见过长得像扫把的星星,说不定能在这里开开眼界。”
“你!”太福晋狠然怒视,厅内几声骇然的抽息隐约地回荡着。
玲珑暗自吐了吐舌头。没办法,她的嘴巴向来诚实,显然心直口快的老毛病又犯了。
“看你娶的什么好媳妇!”太福晋转向海东青开炮。
“谢额娘夸奖,玲珑真是不敢当。”她谦虚地笑笑,做人不能太骄傲。
“少奶奶!”小银快被双方火花夹杀在其中。
“海东青,你倒说话呀,瞧你这媳妇是怎么管教的!打从成亲第一天起就开始胡闹,胡乱嚷嚷自己不要嫁,还在洞房当夜病倒,
触我们家楣头”
“这一触,竟把此地触成了将军府。真是倒楣啊。”玲珑感慨地摇头叹气。
太福晋愤恨地瞪眼警告,可惜玲珑正垂头沉溺在感叹中,没看见。
“这就是京里名门闺秀的真面目,滑头又放肆,根本不如我原本替你挑选的本地千金敦厚!”本以为玲珑听到这些话会有些难
堪,没想到居然是回她一到颇有同感的德行。
“额娘,够了。”费扬古不耐烦地懒散抱怨。
他太了解海东青那副蹙眉沉默的模样是什么意思,大椅扶手上青筋都快浮凸的巨大铁拳更证实了他的想法。
“喔,没关系,额娘正说得高兴。”反正不管太福晋批她什么都不会少块肉,就随她去吧。
“我真怀疑皇上把这种人指配给你有何用意,一个家规秽乱的王府哪会教出什么好女儿来!”
玲珑不以为意的神色忽而一整,正眼瞪向太福晋。“家规秽乱?”
“你当我们这儿天高皇帝远,京里什么消息都听不见?”太福晋胜利一笑。“你上头那个离家出走、打算与男人私奔的孟浪姐姐在此地可是个名人。能教养出这样的女儿,你的父母也真不简单哪。”
“我妹姐一点也不孟浪,她是为了救我才离家出走讨救兵。”
“你当然有藉口,可大伙瞧见的事实却不容辩驳。毕竟,不久前你姐姐才在自个儿的婚礼上被夫家当场撵出府、取消婚事,不是
吗?”一占到上风,太福晋之前的火气马上变为得意。
“您若是不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就请别妄下论断。”
“少奶奶!”小银赶紧低声劝着,轻扯玲珑的衣袖。她有预感,玲珑不顾一切的拗脾气快爆发了。
“明明就是事实,你还想狡辩!”太福晋悍然拍案“我不计较你家乱七八糟的丑闻已是宽宏大量,但我不会容许像你这样的家伙爬到我头上来!”
“我没兴趣爬到任何人头上,也不允许任何人将我的家人名誉踩在脚下!如果您对这桩婚事有意见,何不直接向皇上抗议?”
“海东青,你看看,什么样的家教养出什么样的人。简直反了!”
休想逃避话题!“若您对我家族的名誉仍有质疑,就是挑衅皇上指配这门婚事的美意。再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难道就只有别人家有问题,这个家就从没出过问题?”
全场亲戚脸色恐慌地严厉暗示她快快住口,但玲珑恼得根本看不见那些。
“当您伸出食指指责我家人的不是时,请别忘了,您有另外四只手指正指着您自己!”
“格格,求求您冷静一点!”小银被厅内骇人的气氛吓得双脚发抖。
“您有不满,大可把矛头指向我,但别指向我的家人。我是这个家的媳妇,也是我娘家的女儿。我家的家教就是,绝不允许自家人受到任何污辱。
一阵咆哮之后,玲珑就被海东青以大病初愈、仍需静养之名,由下人强制带回房里去。
玲珑在气头上时骂得意气风发,等回到房里冷静下来之后,马上慌得一身冷汗。
“格格,我早警告您不要冲动、不要莽撞。这里是海东青大人的府邸,不是咱们北京老家。自家人比较容易宽容自家人,可您在这儿来说还是个外人,鲁莽不得!”
“我知道,可是我一气起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嘛!”
玲珑和小银在房里慌得团团转,不知道海东青待会儿处理完家族事务后会回房如何收拾她。
“小银,刚才我在对太福晋发飘的时候,海东青都在干嘛?”他好像从头到尾都没出声,只在最后冷冷交代一句,要她回房去。
“我就是看见大人的脸色十分难看,才一直暗示您别再吵下去。现在可好,待会儿他会怎么教训我们我想都不敢想了。”小银讲到后来几乎是在哇哇大叫。
“你别这样,这样会让我好紧张。”不幸的是,她已经被小银的恐惧传染到了。
“我早跟您说过大人在战场上虽然十分强悍,在家中却十分顺服母亲。您跟太福晋起冲突,他怎么可能会帮您?”
“我也没冀望要他帮我。”只不过他的冷眼旁观令她颇感失落。
“可是格格,大人也没有当面斥责您。”小银眼中突然闪过一线生机。
“对喔,说不定情况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糟。”
这些乐观的期待全在海东青踏进房内的神情下崩溃,小银被支出去后的两人独处气氛,阴森得活像在灵堂守夜。
他面容严肃地靠坐在大椅上厕对面地盯着坐在桌边花凳上缩成一团的小人儿,沉默不语。死寂的气氛几乎连她冷汗滴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
“你在生气吗?”她只敢有一眼、没一眼地偷偷抬眼瞄他。
“我是在生气。”玲珑的心为这低寒的话跌入谷底。“但你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我顶撞长辈、无礼回嘴,这些的确是我不对。”
“是吗?”他眯起高深莫测的双眸。“如果刚才的状况再重新来过一遍,你就会比较收敛?”
她抿起小嘴深思良久,抬起坚定无比的眼眸。“不会。”
“嗯。”他的答案不具意义,脸上也毫无表情。
她最怕得到这种回应,完全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承认我的态度确实有错,但我就是忍不下这口气!”干脆豁出去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不可能在别人当面
污辱我家人的时候默不作声,我有义务站出来维护他们。如果你觉得这样的我简直欠揍,你就处罚我吧!”
她或许行为上有错,却绝不认为自己的坚持也是错的。
海东青仰头闭目好一阵子,才从眼缝中凝睇她的倔强。“你口中的家人,是指北京的老家那方吧。”
“呃是啊”
“那我算什么,这府里的人算什么?”
玲珑突然明白他的意思。“我不是说你们不是我的家人!只是我跟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太熟,却已经和我北京的家人共处十六年,当然会比较倾向袒护他们!”她激动地比手划脚起来。
“如果方才受辱的是我的家人,你也会那样替他们挺身抗辩吗?”
“会啊。”她毫不犹豫地回应之后,又踌躇起来。“可是坦白说,我袒护这方的气焰恐怕会比袒护娘家那方的弱一些。”
看到海东青疏离的表情,她开始后悔自己似乎答得太过诚实。
“我母亲的脾气向来很冲,但她说的话多半不是出于恶意。”
“喔。”那踉她很像嘛。
“她原本是克勤邵王府的掌上明珠,十四岁嫁入我们家之后生了五个儿子。而后我们惨遭抄家革爵,阿玛过世,我的两位兄长不
幸战死,四弟病亡,只剩我和么弟费扬古。曾经要什么有什么、过惯荣华富贵生活的额娘差点在那段苦难中崩溃,所幸近年我的军功逐渐挽回局势,才能让她享试凄尽笆来的日子。”
玲珑愣住了,第一次知道太福晋盛气凌人的背面有这么一段故事。
“她虽然年过半百,却仍爱耍从前的格格脾气。她总是有口无心,我也向来包容到底。我袒护家人的立场,就和你一样。”
“那我刚才让你很为难罗?”她下巴贴在胸口上怯怯嘟囔。
“是很为难。”
她尴尬地咬了咬下唇。“我知道错了,我会去向额娘道歉的。”
“还有呢?”
“还有什么?”
“日后我们这府里的人若受了委屈,你会像刚才那样跳出来为他们辩护吗如同你对北京老家的家人那样?”
“嗯,我发誓我会。”她肯定而用力地点着头。
“好,过来。”他朝她伸出一只大掌,刹那间她不知该做何反应。
他还是想将她拉过去教训一顿吗?
“我从来没被人打过。”
“我也没说要打你。”他的手仍稳稳地腾在空中。
“那你要干嘛?”
海东青眉头一皱,赫然起身向前抓去,玲珑机警地早他一步弹起身来向后逃逸,却在一瞬间被他夹在门板与厚实的胸膛间。
“我记得曾经警告过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以我的指示为准。”
“话是你说的,我又没答应!”该死,他贴得那么紧干嘛?她快被他的胸膛压扁了。
“你会答应的,而且你会发誓你再也不敢随便违抗我的命令。”他低头朝她流露令人战栗的笑容。
“你到底是哪个海东青?”之前他还是现实生活中冷冷的这一个,怎么一下子就变成梦中狂霸而危险的那一个?
“我确定我额娘只生了一个海东青。”
“可是你跟梦中的海东青都不像,弄得我都胡涂了。我们在梦中单独相处时,你从来没像现实中那么冷淡老是板着一张脸,
什么都不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凭你这颗脑袋,再想也是白想,不如乖乖学着如何做好这里的少奶奶。”他钳起玲珑恼火的小脸蛋,轻蔑一笑。
“你果然变回梦里的那个讨厌鬼!”讲没两句就马上惹她生气。“既然这样,我们就得定好公平战斗的条件!”
“公平战斗?”
“没错。”经过一番挣扎,她仍挣不开钳着她下颚的大手。“我不会笨到跟你比拳脚或比嗓门、比块头,但你若要我乖乖顺服你
的命令,就必须遵守我提出的相对条件。”
“你敢跟我谈条件?”就连罗刹国的敌军大将都没胆子对他放这种话。
“你不敢接受吗?”
他眯起狩猎的双眸。“那要看是什么样的条件。”他不明白自己怎会对这放肆丫头如此纵容,更匪夷所思的是,他竟然乐在其中。
“你如果要我做一个事事顺眼的好妻子,你就得做一个处处都尊重我的好丈夫。”
“尊重?”
“干嘛摆这种表情?”好像他听不懂这两个字似的。“因为我很仔细地想过,如果我想在你身上展露我的智慧与温柔,就必须先
得到你的尊重。不然我哪有机会表现一下?”
“你确定你有智慧或温柔吗?”
“我怎么可能没有!”话一吼出,她才想到这种咆哮不太符合温柔的定义。“我我当然有啊。怎么样,你同意我的条件吗?”
“我不认为你明白尊重二字的意思。”
“我哪里不明白!”这个混帐东西,老把她当白痴看。“反正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乖乖把我的话听进耳朵里就对了。”
“看来你像是要我反过来服从你的命令。”
“是吗?”她眨巴迷惑的大眼睛。“这样听起来好像也不错。”
“你会后悔你曾经动过这个念头。”
他的唇有力而准确地侵吞她的,火焰般的舌头深深侵入她嘴中,充满占有欲地饥渴掠夺着。被夹困在门板与他身躯之间的娇小玲政,措手不及地扑打着他钢铁似的健臂。
这是一个毫无温柔可言的狂吻,粗暴而急切,让她在他唇中发出疼痛的呜咽。他等待如此拥有她的时间太久,久到超过他自制的极限。
“你的病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他轻咬着她的下唇,以舌尖挑弄那份柔嫩。“该是你还我一个洞房花烛夜的时候。”
玲珑吓得倒抽一口气,正好仰进他另一波唇舌攻击。
洞房花烛夜,她根本忘了这件事!
“等一下!现在”
“少奶奶有什么吩咐吗?”门板外的仆役回应声打断她的高声抗议。
不能嚷嚷,她现在和外头的人就只隔着一扇门扉而已,不能让他们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惨剧。
“没事,你们都下去吧,不必候在门”她赫然收住一声惊喘。海东青已经解开她的坎肩,动手进攻里层长袍的扣子。“住
手!快点放开我!”
她拚命在海东青耳边轻声低吼,他则全神贯注地啃蚀她的颈窝。
“等一下,我求求你,海东青!你非得选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不可吗?”不求不行,长袍的扣子快被他拔光了。
他略微抬眼,暂停惊人的火速攻击“你现在知道要听话了?”
“我刚说过我会,但你也要懂得尊重我的意见!”她努力压低嗓门,却压不下其中惊慌的颤抖声。
“说吧,你的意见是什么?”他两手向下一拉,厚重的长袍连同坎屑一并落地,顿时玲珑只剩薄软的衣裤在身上。
“我说等一下!”她的惊声尖叫震撼整间房内。
“是,奴才们回来了。少奶奶有何吩咐?”门外才刚离去的仆役们被她一吼,全都急急跑回门口听候。
“我不是在跟你们说话,统统给我退下!”她愤恨地捶打紧搂着她的大野兽。
“奴才遵命”不知所以的仆役们茫然退下,却没一个敢走远,生怕走到半途主子又改变主意。
“海东青,你听好,我郑重声明我不喜欢这样,所以你可以放开我了。”
“你怎么知道你不喜欢?”他与冷政鼻尖对着鼻尖低语,一只巨掌倏地自她腰间窜入肚兜内,紧紧握住她丰润的酥胸。
“你怎么可以这样碰我!”她埋首在他胸前闷声抗议,紧抓在他衣襟上的小手不住颤抖。她从没想过会有男人碰她那里。
“我还以为你有足够的智慧了解圆房是怎么一回事。”他的唇舌贴上她脸庞,修长的手指在肚兜内攫住柔嫩的乳峰。
“我了解”这三个字突然梗在喉头,她浑身瑟缩地直想钻入地洞。“可不可以回到内房里再说?”
“你这是在哀求我吗?”
“当然不是,这是建议。”可是他的手若是再这样拧揉下去,她真要跪地求饶了。
“都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他健臂一搂,狠狠地吻了她许久,直到她的呼吸与意识都一片混乱才不甘不愿地松手;“小丫
头,你还没学会服从,就妄想要操纵我?”
“我操纵你?”她被他拥吻得喘不过气。“我只是想要你的尊重而已。”
“那是任你予取予求的另一种说法。”他勾起一边嘴角,放开玲珑。“这种对抗游戏私下玩玩无妨,别搬到台面上。”
“我不是在跟你玩游戏,我是认真的。”她紧张地抱起地上衣服,努力调整思绪与呼吸“你在梦中的时候就是如此,只管下你的命令,完全不听我的意见。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奴才。”
“我也没拿你当奴才看。”
“你有!罢才在大厅上,除了额娘和你弟弟之外,每个人都被你吓得像个奴才似的乖乖听命。你现在开始想驯服我成为这家中的新奴才了吗?”
“显然我给你的训练还不够,否则没一个奴才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不是吗?”
“你可以省了这份力气,别白费工夫。因为该被训练的人是你,不是我!”
“是吗?”他冷然眯起的双眸,暗藏兴味浓厚的色泽。他很意外自己竟在应该勃然大怒的此刻,对她倔强的可爱表情感到着迷。
“你不把我的意见当一回事时,我就觉得自己在你心中一点分量也没有,我相信你的家人也有同样的感受。”
“我倒觉到你相当有分量,我不可能会忽视。”
察觉到他讲这句话时的眼神正停留在她纤细的身躯以及略嫌丰满的双乳上,她整个人马上烧红成一团火球,急忙将衣抱紧紧搂在胸口。
她不怕与他正面冲突,却满怕他这种眼神被盯得很想逃跑,但又让人有种想冒险亲近的魔力。
“我知道你长年身为武将,难免会将统御部下的那套铁血原则带进家里来。但我不是你的部下,我要求你的尊重。”否则她永远无法与他平起平坐。
“反正你就是要我听从你的意见。”
“我要你‘听’,却没要你一定得‘从’。你可以有你自己的看法,但至少你要听我说,而不是像你在梦里和刚才大厅里那样,只管下令,都不管人家说什么。”
“你要我学会尊重,相对的,你是否应该先展现你的顺从,以示诚意?”
“我先做?”
“至少可以证明你不是在嘴上说说而已。”
玲珑陷入为难的沉思,总觉得这样好像有点吃亏。
“说不定你的行为很快就能感化我、被你的诚意打动。”这句温柔得有些反常的低语马上产生效果。
“好,我先做!我会努力做个顺服的妻子,让你被我的诚意打动!”她的率真让她迅速溶入陷讲中。
只能说玲珑挑错对手,不该找个精于战略技巧的武将谈条件。
“很好,我要的就是这句话。”他满意的笑容与深沉的凝视让她连寒毛都不自觉地颤动。“今晚就让我看看你的顺眼,让我将你
变为真正的女人。”一个他渴望已久、又永远属于他的女人。
玲珑霎时吓得像只被大猫踩住尾巴的超级小老鼠。
“可是我咳咳咳!”她赶紧咳、使劲咳,倾力演出病入膏盲的惨况。“我的病咳咳!好像还没好,就像你说的,我的确
需要再好好静养。咳咳咳”“你病得还真不轻。”他一手错住她的肩头,一手拍抚她”的背。
“没办法,我太虚弱了。”后面接着一连串鞭炮似的咳嗽声。
“男人真有那么可怕吗?”
“还好啦,是你让我觉得很可怕。”她只顾着装咳,无法分神注意自己说了什么。
“来,坐下。喝杯茶。”
她虚弱地一边咳一边乖乖听话,咳久了喉咙的确很干。
“你觉得我什么很可怕?我脸上的刀疤?”
“才怪,是你太壮了。”光是他粗壮的胳臂,用她两掌合圈都圈不住。一旦圆房,不是被他的蛮力拥抱扭成麻花,就是被他大山似的体魄压扁成肉饼。
“大夫交代你要按时服用的汤葯喝了没?”
“喝了,可是好像没什么用。”有她精湛的咳嗽声为证。
“气色却好了不少。”粗糙的大手悠然摩弄她细嫩的脸蛋,放肆地享受滑腻触感。
“我我气色好,体质却不好。”总而言之,今晚最好继续放她静养。“你可不可以别这样摸我了?”
“为什么?”他手指滑过她领际时害她缩了一下肩头。
“感觉很奇怪。”好像每根神经都变得异常敏锐、异常期待。“我想我可能真的有病。”浑身都发烫了。
“不要紧,这种病可以由我来替你治疗。”
“你会看病?”
他冷眼邪笑。“你的咳嗽好了?”
她这才警觉自己忘了继续咳,连忙猛力地多咳几声。
“看来你的咳嗽是可以自由发挥的。”
“才不是,不要随便欺负病人!”要一面说话一面装咳,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我从成亲那夜就一直病到现在,已经够可怜的。”
“的确。”他霍然起身,准备离去。“待会儿记得去向额娘为刚才的事道歉,我先走了。”
“又要去军营开会了?路上小心喔。”最好忙到今天一整夜都别回来。
“啊,玲珑。”他在她跨出门槛之际不经意地回头交代。“虽然你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今天的汤葯还是得照常服用,省得像新婚
那夜,又发烧晕倒。”
“我会的。咳咳咳”快点走吧。
突来的一个意念打断她虚假的咳嗽声。糟糕,演错了!她是因为发高烧才卧病在床,不是咳嗽。她从刚才一开始就演错症候!
当她试探性地慢慢转眼偷偷瞄他时,看到的是张如狮子般灿烂的骏人笑容。
“至于你的另一项毛病,今晚我会亲自为你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