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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心神,毓慈也忘了自己怎么到医院,只知道回过神时,就见到辛凯文、刑于军站在面前。
“你们怎么来了?”强迫自己的语气轻快,毓慈问道。
“山呢?”辛凯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目光迳自梭巡着毓慈的身后,直截了当的开口。
“在公司吧!”毓慈也不是涸葡定。
皱起眉头,辛凯文的绿眸显得更加的深邃“你应该有去找他吧?”他不很确定的问。
“刚见过他。”怕他们之间的谈话会被休息中的律朝庭听到,毓慈缓缓的走向远离病房的角落。两人也很能理解的跟在她的身后。
“我真的不了解他了。”辛凯文低喃:“用尽一切的方法还是没法子改变他的想法。”他不用开口也知道毓慈去找律爵肯定是无功而返的。
“我没有告诉爷爷我去找他,”毓慈对辛凯文的话不予任何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表示道:“我想,不用我要求,你们也应该知道,我去找律爵这件事不要让爷爷知道吧!”
辛凯文和刑于军两人有志一同的点了点头。
看到两人的回答,她安心的露出一个笑容。
“我去看看爷爷,”毓慈说道:“今天我得赶夜车回彰化。”
“你要回去了?!”辛凯文有点吃惊的看着毓慈的背影说道。
毓慈微微的点点头“我请的代炉老师只帮我代炉一个星期,我想,不好再多麻烦人家。至于爷爷”转过身,看着辛凯文和始终不发一言的刑于军“请你们帮忙照顾,律爵”闭上嘴,对于他,她已经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原本有点麻木的感觉蓦然消失,察觉到蓦然夺眶而出的泪水,她连忙转过身掩饰,但她的情绪失控已经被站在她面前的两人给看在眼底。
“对不起!”低着头,毓慈尽力的以最快的速度离去。
“如果我去把山给打一顿,你会不会反对?”辛凯文搭着刑于军的肩膀,口气轻快的问道。
看了辛凯文一眼,刑于军看到他眼底所浮现的严肃“我举双手赞成,但你还是不要做傻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有几斤几两重我们彼此清楚得很,山只要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把你给打扁了。”说得很老实,但辛凯文心里听得很不舒服。
刑于军将辛凯文搭在他肩上的手给甩开,他想,最近他可能得花点精神去找风杨頤关了。
看着刑于军离去的身影,辛凯文忍不住摇头叹息。律爵啊律爵,你真的是个呆子。辛凯文忍不住在心中发出一连串的不平。他已经做尽他所能想到的事,而律爵依然故我。
这种人似乎活该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不是吗?
一整天,毓慈的心一直是低落的。
“身体不舒服吗?”坐在她对面的刘晓雯第一个发现她的不对劲,关心的问道。
“没有。”摇摇头,收拾起自己的心神,毓慈说道。
双手无意识的收拾着桌面,毓慈准备下班,心思突然又飘得老远
律朝庭死了!自从在几天前接到辛凯文的电话,她的心神就一直处于慌乱的阶段。
当她知道时,脑海中霎时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做,辛凯文打来的电话是在凌晨,她浑浑噩噩的坐到天大白,意识到还要上炉,才匆匆忙忙的赶来学校。
接下来几天,几乎是固定模式。白天她忙碌的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太多的事,她成功了,但一到夜晚,她的学生放学了,她的时间马上空了下来,脑海马上被这事给充满。
律朝庭死了,律爵又如何?她若真的想要活得快乐,似乎真的得打从心底忘了律家的一切,但试过了一次又一次,她还是失败。
“孔老师,你的电话。”教务主任的声音响起。
毓慈连忙收回自己的心神,走到教务主任的位子前,接起电话。
“我在你学校的门口,”她才接起电话,电话彼端传来的声音令她震惊的睁大了双眼。“现在就出来。”
毓慈的手差点拿不住话筒,律爵?!在她学校门口?!
“你在听吗?”
“在。”毓慈连忙回答,她将电话一挂,以她所能的最快速度跑到校门口,果然看到律爵的大房车。
她一出现,车子马上缓缓的开到她面前停下。
毓慈下意识退了一步,车门在她面前开启。
“上车。”律爵微低下身子,看着站在车旁的毓慈说道。
愣愣的,毓慈上了车,坐在律爵的身旁。她一坐定,律爵便拿起电话,要司机开车。
“怎么来了?”毓慈问道。
“爷爷过几天出殯。”律爵侧着头,毓慈看到了他脸上的疲累。
忍不住的,她伸出手,安慰似的覆住他的手,她早看出了律爵心里绝没有口中所言的那么恨律朝庭,毕竟血浓于水的亲情,以他如此重情重义的个性,他不可能看得洒脱。
律爵伸出手,突然一把搂着她。
毓慈被他的举动惊讶的愣了一下,不过她没有拒绝的被他楼着,一言不发,纵使是察觉到颈项所传来的涼意时,她也没有说话。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或许他的脆弱只能在她的面前展露吧。
“我有去过医院。”好一阵子,律爵略微哽咽的声音传来。
意识到他的话,毓慈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真的?”她微微推开他,看着他轻声问道。
律爵点点头“我有看到他最后一面。到最后,我发现我根本没有想像中那么恨他,他只是一个要求完美的父亲罢了。”
毓慈隔着水气的目光直视他的双眼“我很高兴听到这个。”
两人沉默的对望了好一会儿,最后毓慈把自己的目光移开,看了看四周“我租的房子就在前面。”指着前面一家葯房“我住在二楼,房东是个葯剂师,他跟他太太人都很好。”
“跟我回台北。”
被律爵的话吓得愣了一下,最后毓慈点点头“可以!不过,你要先让我联络代炉老师。”
“好!”律爵的心,因听到毓慈的话而霎时感到飞扬,这对他而言是纯然陌生的情绪。
他的心一直因为律朝庭的过世而一直悲哀得不能自己,他早想要来找毓慈,在今天,他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来了。
他还以为他得要用强迫的手段才能要她跟他一起离去,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不多说什么,在他提出要求之后,便答应跟他回去
他的所作所为连自己都觉得不齿,没想到她依然温柔的对他,他心中感到一阵惭愧。
不过他会补偿她的,在将爷爷的后事办好之后,他看着正专心讲电话的毓慈在心中发誓。
“你怎么会回来?”辛凯文看着低着头折往生纸的毓慈问。
毓慈闻言,缓缓的抬起头,很老实的回答:“这一阵子,律爵需要有人在他身旁。他原谅了爷爷,但爷爷却这样过世了,他心中一定很苦。”
“可是你不苦吗?”面对着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辛凯文不晓得还能说些什么。
静了一会儿,毓慈微微一笑“是很苦,但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我替他高兴。”
“替他高兴?!”辛凯文觉得有些讽刺的摇摇头“那你自己的苦怎么办?你会再嫁他吗?”
用往生纸折出了一朵漂亮的蓮花,毓慈在心中默唸了句阿弥陀佛,才开口说道:“我以前跟你说过,我年纪已经够大,大得不再适合作梦了。忙完这一阵子,等律爵平静一点,我就要回彰化。”
“你认为他会让你回去吗?”
“当然!”毓慈有点惊讶辛凯文会问出这样的话“我跟他已经离婚了,不相干的两人,等他平静一点之后,他就会再娶一个可以跟他匹配的女人。不管是在这个大宅子里抑或是律爵的心里,我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我也不是那么的重要。”
“这是你的以为吧!”辛凯文长手长脚的坐在毓慈的对面。
当傍晚时,律爵带着毓慈回来时,他吃惊得几乎不能言语,他没有想到毓慈竟然会回来。原本以为两人已经复合,到最后他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律爵有告诉你,他去医院的事吗?”辛凯文看着毓慈低垂的颈项问道。
“有。”毓慈抬起头,脸上呈现出不能隐藏的快乐“我听了很高兴。”
看到毓慈的反应,辛凯文也露出一个浅笑。“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去的吗?”他轻声的问。
毓慈愣愣的摇摇头。
“你走后的第二天。”
毓慈闻言,眼底闪过吃惊,她去见律爵时,律爵的表现根本不像一夜之间就会改变想法的态度,没想到--
“在他的心目中,你还是重要的。”辛凯文看着毓慈肯定的表示“原谅他,可以吗?”
“原谅他?!”多么有趣的一句话,毓慈觉得惊讶,她从未怪过律爵,又怎么提原谅与否?
“是的,原谅他。”辛凯文拿起黄色的往生纸继续折着,这是中国人对死去的人一种特有的尊敬“可以吗?”
“我从没怪过他。”毓慈举目看着临时搭建的灵堂“只是我们两个是平行线了。”
“你还是没有原谅他。”辛凯文放下手中的往生纸,站起身,带着深意的看了毓慈一眼“你还是在怪他,就像当时律爵要娶你时,我劝他的话一样,不要做令你自己后悔的事。”
毓慈看着辛凯文离去的背影,感到如坠五里迷雾,她真的不懂辛凯文话中的意思。
她不懂律爵这个好友为何说出这种话,她根本就没有责怪律爵的意思,但他却如此肯定的说她有
她轻叹了口气,难道就因为她终将要离开律绝爵?她早该知道身为律爵的好友,辛凯文的心总是向着律爵的,她不以为意的将辛凯文的话给拋在脑后。
“你要去哪里?”
听到熟悉的嗓音,毓慈抬起头,没想到竟然在大门口与律爵给碰个正着,她忍不住露出一个浅笑。
上个星期,律朝庭出殯后,整个律家又回复了原有的平挣。律朝庭这位对她如亲人一般的老者,将会永远活在她的心目中,但悲伤过后,她想到了自己未了的责任。
律爵回复了正常作息,他终究扛起了一个律家人的责任,甚至替律朝庭成立了一个奖学金,让律朝庭遗爱人间。
看到律爵的样子,毓慈知道自己可以离开了,律爵学会将过去给拋开,她似乎也该将过去给遗忘了。所以,她一早便收拾行李,不过却没有想到时间竟然与律爵回来的时间碰撞。
“你忘了吗?”放下手中的行李,毓慈轻声的说道:“我在彰化还有工作等着我。”
律爵闻言,点点头,他差点忘了毓慈的学生。
“我送你回去。”律爵拿起毓慈的行李,就往车子的方向走。
“我已经买好车票了,”毓慈想想还是不好,于是阻止律爵的动作“彰化虽然不很远,但来回也要花个五、六个小时,你又要上班,所以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不要麻烦了。”
“小林呢?”律爵彷彿没听到毓慈的话,举目张望,找自己的司机“我不亲自开车,这就不成问题了。”
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他一定还是自顾自的,所以毓慈无奈的点点头“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
“教完这个学期就不要教了。”两人才坐定在车上,律爵便开口提出要求。
毓慈闻言一愣,最后转头看着他,视线与他衔接。
“为什么?”毓慈觉得疑惑“我教得好好的,而且我很喜欢教书。不教书,我还能做什么?”
“回台北教。”律爵退了一步说道。
毓慈静静的想了一会儿,最后忍不住露出无奈的笑容“我很喜欢中部的天气和环境。人家说台北居大不易,不仅是房价高得吓人,空气也不好,又容易塞车。所以我想,我还是在彰化工作得好。”毓慈实事求是的说道:“我甚至还在想,若有可能,我还想教到退休,不过这还是几十年后的事,现在想这个似乎还是太早了点。”
律爵在心中细细咀嚼她的话,这是否代表着她的未来里,没有他的存在。他不发一言的将长手一伸,拿起电话要小林掉头回家。
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为什么要回头?”毓慈感到莫名其妙,不过她更疑惑律爵蓦然沉下来的脸色。
律爵一言不发,仅是僵着身体靠着椅背。
“你是不是想到有什么事要忙?”毓慈问道:“如果是的话,你在这里放我下车,我自己去车站。”
律爵皱起眉头,不过他还是一句不吭。
“你到底”看到他的表情,毓慈決定还是闭上嘴巴。
这种时候,不管她问什么,律爵还是一句话也不会说,与他相处了那么久,他的硬脾气,她已经领教过了。
两人沉默的看着车子已经驶进律家大门,毓慈从右侧下车,等着小林来开后车箱,准备拿自己的行李。
“把太太的行李拿回房。”丟下一句话,律爵便转身离去。
“爵”莫名其妙的看着律爵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她先看向小林“先等一下,我去跟他谈一谈。”
毓慈跟着律爵的脚步,站定在他书房的房门前,轻敲了敲,没得到回应,她的手试探的一转把手,门被由內向外锁上,证明律爵是在房里,所以她再一次抬起手来敲门。
“律”
她的嘴巴才张开,律爵便将门给打开,两人就这样默默的对峙着,最后律爵后退一步,让她进门。
“我想我并没有惹你生气。”看着坐定在书桌后的律爵,毓慈的目光扫过桌上和地上的凌乱,方才他肯定发了场脾气。
律爵没说话。
“你的沉默是代表我惹你生气了?”
这次律爵考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是有点生气。”
“有点?!不太像只是有点。”原本不想挖苦他,但看着他就算生气也是拿没有生命的东西出气,她看了实在觉得她可能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走进他的心目中。
必于毓慈的话,律爵不予任何回应。
“如果我让你生气我很抱歉,”微转过身,毓慈決定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请你叫小林不要将我的行李给搬回房间,我得要赶火车。”
“我已径说了,回台北教。”不悦的看着毓慈,律爵口气恶劣的命令。
深吸了口气,毓慈强迫自己心平气和,面对着他。
“我知道你因为爷爷的事而感到难过,但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你需要安慰,我可以留下来陪你。但是我希望你了解,我有我的日子要过,你有你的,你的未来很光明,你慢慢的就不需要我的陪伴。”没有留意他阴沉的脸色,毓慈只是合理的说道:“辛凯文前几天打过电话来,他要带着他太太来看你,多了他这个耍宝大王,你会忘了很多事的。”
看着她,律爵没有开口表示任何事。
“你原谅了爷爷,同样的你也原谅了自己,”毓慈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伸出手,轻抚了他的头发“你会过得很快乐的。”
砰的一声站起身,律爵头也不回的离去,他所经之处必定发生砰然巨响,他的模样就像得不到玩具的小孩一样无理取闹。
直到所有声嫌诩消失,毓慈才叹了口气,走向大门,准备拿回自己的行李,自己到车站赶车,只希望时间来得及,不然她可能得站着回彰化了。
“太太,律先生说你不能走。”才向小林提出要拿行李的要求,毓慈马上被小林拒绝。
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毓慈无奈的心想。
就在她決定真的将过去给拋到脑后去的时候,却有这么多的阻礙出现,她苦恼的一个跺脚,只好走回屋里。
或许她得再跟律爵谈谈才走得成。
毓慈微转过身,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吵醒,她懒懒的掀开眼脸,突然被黑暗中的身影给吓了一大跳。
“不要怕!”似乎知道毓慈的惧意,律爵马上伸出手搂着她,表明身分“是我。”
“律爵?!”毓慈睡眼惺忪的转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钟,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你怎么回事?”她闻到他身上所散发的酒味,不由得微皱起眉头“有什么不对吗?”
“什么都不对。”律爵环在她腰际上的手臂突然一紧“我爸、妈不要我,爷爷不要我,现在连你也不要我,全世界的人都不要我。”
“你在说什么傻话?”没有抗议他将她抱得太紧,毓慈的声音在黑暗中轻柔的安慰他“你还有风、林、火,他们在乎你。而且我也没有不要你,我爱你,你忘了吗?是你不要我。”忍不住,她提醒他“你是强者,不是吗?你还拥有很多东西,让人羨慕的东西。”
“但你却要走了。”像是指控也像是抱怨,律爵口气恶劣的说道。
“因为我配不上你。”将脸埋进律爵的胸膛,毓慈掩饰住自己的伤感“那天你跟爷爷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你最不需要的是一个有缺陷的老婆,我不想造成你的困扰。但相信我,我没有不要你,真的没有。”
“我从来就没有在乎过你的脚。”语气激动的律爵表示:“你就算不能走我也不在乎。”
“我知道、我知道。”像是在安抚个孩子似的,毓慈拍了拍律爵的背,但她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只把他一切的失控当成喝醉了。
不过看着他的模样,她坚定要离去的心,却渐渐摇晃,毕竟爱他依然,实在不忍心看他那么失落。
察觉律爵在黑暗中探索她身体的手,她也没有拒绝,知道他想从她身上找寻一点安慰,她不在乎两人什么都不是。
某些时候,礼教是很容易被拋在脑后的。
“愚笨的男人我看多了,不过你却是最笨的一个。”
“风?!真是你,”瞇着自己迷濛的双眼,律爵看着久未见面的好友“来!陪我喝一杯。”
“你在做什么?”皱起眉头,杨頤关伸手抢走律爵手中的酒瓶“你怎么变成这副德行?火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变成这个頹废的样子。”
律爵摇晃着头,没有回答。自从毓慈什么都没有留的走了之后,他就窝在书房里,什么都不做。
杨頤关不能置信的看着律爵,现在的律爵与以前的他,差了十万八千里。
虽然在他还未来看律爵之前就已经从凯文口中得到律爵最近的日子,但看在他眼中,实在感到不悦,他受不了畏畏缩缩的男人。
“振作点。”杨頤关伸手攫住律爵的领子,把整个人都缩在椅子上的律爵给拉起来“纵使这个女人值得,但也没有能力将你弄到这种地步。”
“不要管我!”律爵大手一挥,推开了杨頤关的手“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现在很烦,若你不陪我喝,就离我远点。”
“你”杨頤关被律爵推得微退了几步“若是男人就去找她回来,不要像个懦夫一样。”
“你说我像襦夫?!”律爵感到嘲讽的轻哼了声“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杨頤关你还不是弃你的妻子于不顾。”
“你怎么知道?!”楫頤关闻言,不由得一惊。
律爵大笑了一声,声音中却亳无笑意“我怎么知道?我知道一切。”他仰头又喝了口酒。
“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杨頤关不在乎的看着律爵“现在有问题的人是你。若你真的想要她的话,就去找她。”
“我没去找过吗?她跟我回来了,”律爵火大的将手中的酒瓶一甩,碰到墙壁,玻璃马上脆弱的散落一地,但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但是最后她还是走了,她根本就不想留下来。”
“她不想,你就放弃她啊!”杨頤关强迫律爵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去在乎一个不在乎你的女人?”
“你懂什么?”两人熟识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的针锋相对,律爵不稳的站起身,走向酒柜“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你够了!”看出了他的意图,杨頤关马上挡在律爵的面前“我不准你再喝了。”
“滚开!”律爵粗鲁的将杨頤关给推开。
又被律爵给推得踉蹌了几步,看到律爵的模样,杨頤关火大的一拳就打在律爵俊美的五官上,希望藉此将他打醒。
“你”律爵尝到嘴里的血腥味,低吼了一声,他已忘了自己如此野蛮是什么时候了。
他扑向杨頤关,两人马上扭打成一团。
毓慈打开门,她没有想到入目的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场面,她当场傻愣愣的看着打得正激烈的两个人。
“你们”毓慈想劝架,但是并不知道从何劝起,她并没有太大的勇气去将两个大男人分开,所以忧心的站在一旁。
律爵眼角的目光瞄到一脸担忧的毓慈,他以为自己眼花的停下自己的动作,下巴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律爵闷哼了一声,没有被杨頤关强而有力的力道给打下,只是愣愣的看着毓慈。
看出律爵的反常,杨頤关停下手,转过身,看向吸引律爵目光的方向。
他瞇起眼睛,近视近千度的他,是个睁眼瞎子,而现在眼镜不知道被律爵给打到哪个地方去了,所以他吃力的看着毓慈。
“杨頤关!”摸着发疼的左眼,杨頤关伸出手向毓慈示好“你好!你应该就是毓慈吧?”
毓慈点点头,杨頤关有了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她略带惧意的伸出手,与杨頤关的手一握。
“你们为什么要打架?”毓慈缓步走向律爵,他的情況没比杨頤关好多少,不或许应该说更糟!
邋遢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原本光鲜亮丽的律爵。更别提现在脸上一块青一块紫了。
她抬起手,轻抚着他的脸,因她的碰触,律爵瑟缩了一下。
“我想打醒他。”杨頤关赶在律爵开口前说道:“这一阵子,听说他只待在家里喝酒,什么都不做。”
“是这样的吗?”毓慈看着律爵问:“为什么?”
“为什么?!”律爵拉下毓慈的手,感到手底下的温度,才证明自己不是被打的一时眼花“你竟然问我为什么?是你不告而别”
“我没有。”毓慈要律爵坐下“我总得回彰化一趟,现在学期结束了,我工作也辞了,现在我可以回来了。”
杨頤关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感到讽剌。现在这个情況不就代表着,律爵这一阵子的頹丧都是多余的,毓慈并不是要离开他,只是要先回彰化将工作给告一段落。
看着自己有点腫痛的手,杨頤关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或许该去找另外两个兄弟,告诉他们这个荒谬的场面。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走了?”一点都没有在乎杨頤关的离去,律爵口气激动的拉着毓慈的手问。
毓慈点点头“从来就没有想要走。除非你赶我,这一阵子我想了很多。等到你想要我走的时候,我也知道我该做什么。所以在你还需要我的时候,我就陪你,陪到你烦的时候。”
“这可能得等到下辈子。”律爵实在不知道这世界上竟然真的如此眷恋他,他的心似乎在一剎那间从地狱到了天堂。
“别把话讲得太满,”手指心疼的抚过他显得憔悴的脸庞“一辈子是很长的时间。”
“我不认为!”律爵伸出手搂住毓慈,感到肋骨的地方传来一阵刺痛感,这一定是刚才打架的时候,被杨頤关所打伤的,但他不把这一点的痛给看在眼底,他现在的一切心思都在毓慈的身上。毓慈的回来,令他感到意外与欣喜。
将自己的头给搁在律爵的颈窝,毓慈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回来是错是对,她的脑海中一直想着那一夜律爵像个孩子似的诉说着这世界都不要他。
隔天早上,她收拾行李离开时,心里便已经打定主意,等彰化的工作告一段落,她便会回来。
所以学期结束,她回来了!心里已经有准备,等到律爵找到一个代替她的人时,她会走的。
毕竟,像他这样的人,并不可能需要她的陪伴一辈子。只要他需要她的时候,她会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