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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来“澄园”的改变倒不大,依然壮观、典雅、富丽噩梦难忘!
“姑娘,你还好吧?”总管在前带路,他回头看不知第几次停下身形面对墙壁深呼吸的纪嫣儿。
“没事一点事都没!”她用力摇头。告诉自己镇定一点,她已经不是当年那十二岁的毛丫头,只要拿出她纪家三小姐享誉江南的丰采,没有什么事不好解决的,而且又不是一定会遇到东方四少。
对!想到此,嫣儿抬头挺胸,把空气当勇气奋力一吸后,端出她那集优雅、气质、尊贵一身的绝佳千金典范。
“噢,呵呵呵”娇滴滴的女子声,又嗲又媚的传来。“原来四少今天喜欢的是这种假仙假气的千金小姐呀,早知道我就不扮花仙了!”
“别笑话人啦,你那德行叫花痴哪能叫仙呀,瞧瞧我这洛神模样,才真是艳色无双,昨夜四少又抱又亲的唤人家心肝吶。”女子陶醉的神情,显出还没转回的神智。
“少不要脸了,四少唤谁都是心肝,我说他最喜欢的是我这昭君模样,没瞧他那双迷人的眼老黏在人家身上,害心家心儿怦怦跳。”另一个娇嗔的声音,充满幻想的情怀。
“够啦,见着东方四少个个魂都没了,没用呀!”领头的中年艳妇,别具风韵的徐娘身段,唇边的小痣让她脸庞显得又媚又精。“记住,在我如大姐手下的姑娘们,要自比的是狐狸精,有出息点,让见到你们的男人骨都酥了,不是要你们见到男人魂都掉了,这样怎么当个有成就的妓中之魁呀!”
纪嫣儿目瞪口呆的看着七、八个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个个打扮成仿古美人,有人穿著一身雪纱自比洛神,有人抱着琵琶当昭君,更有人插了满头大牡丹当花仙一个个风姿万千的随着中年艳妇迎面而来。
当为首的妇人看到纪嫣儿时,神情是如获至宝的惊艳,马上冲上前执起嫣儿的心手。“这位姑娘,如果哪天你家道中落,亲人尽散,生无目标、死地无趣,一醉又解不了千愁的时候,记得来‘红翠阁’找我如大姐,包你整个人生都不一样,尤其我们这行就重表里不一,瞧你这脸蛋上的神情,哎哟,天分很深吶。”
“大姐又来了,随时不忘找后继者。”
“看大姐那兴奋的模样,看来这一次找到的慧根很高喔。”
“就算没慧根,有我们在,别说开窍,连江湖人说的任、督二脉都通啦!”
姑娘们暧昧笑语的喧闹成一团。
而知大姐更是媚笑吟吟的动动柳眉道:“人只要勤劳有目标,行行都会出状元呀,有兴趣就到‘红翠阁’找我如大姐谈,相信大姐的慧眼,你有扬名青楼史的本钱。”
扬名青楼史?想她堂堂纪三小姐,居然被一群风尘女当同类!纪嫣儿的唇角开使抽动,体内某种熟悉的怒火快要冲出。
“如大姐,这位姑娘是天沐少爷的贵客,脑筋可不用动到她身上了。”一旁的老总管出声替她解围。
“什么话呀,人生无常,谁能保证以后!”如大姐努努嘴,转身拍拍手。“来,姑娘们,虽然晚上才要接客,但是走在冲上也别坏了咱们‘红翠阁’的名,给我挺胸摆腰的走回去,我就不相信那些路上的男人们,晚上不来光顾‘红翠阁’!”
接着,纪嫣儿和总管就看着这群争妍斗艳的妖女们,婀娜多姿的浩荡离去。
“记得呀,有困难就找我‘红翠阁’的如大姐,千万别去找‘宝月楼’的周嬷嬷呀!”如大姐要离开时,还不忘挥手大叫。
当人与声渐渐远离时,总乖拼着僵立的纪嫣儿,尴尬的气氛陡降,好一阵的默然后他虚咳几声。“四少爷也真是,只要来江南就爱找这一票莺莺燕燕笙歌享乐,荒唐成这样,难怪老爷要催他娶媳妇,有了夫人看他还敢这么嚣张作怪吗?”纵然看了不下百回,说不入眼也还满习惯,可是在外人面前他这个老管家总得做做样子念几句。
“老奴这就带你去找天沐少爷,这边请喂,姑娘你要去哪?”总管见纪嫣儿竟往回走。
“我我要回家了。”她有点茫然的应着。不该来的,只要接近那个烂狎豹的地盘或见到他本人,绝对都没好事发生,四年前如此,四年后如此,接下来一定有更可怕的事等着她,吓人的是她这个预感好强烈,早知道就不要瞒着春日溜来,现在还是赶紧闪人。
“可是姑娘不是要找天沐少爷?”老管家对她突来的转变讶然。
“没关系,我改天再来。”还是乖乖在家等天沐哥上门好了。
“姑娘,走慢点,这园子大,没人带会迷路的!”一把年纪的总管追不上她越跑越快的脚程。
“没关系,我还记得路。”傍徨的声音响应。
“是吗?”总管不确定的自语。“希望你真能记得。”“澄园”占地大大,庭园、厢阁、假山、流水,罗列的繁多如林,而且由于主人常年在外,仆人并不多,只有几个主要轩室有下人事理,因此若没多住几回或熟人带领,少有人能摸得清路线。
而纪嫣儿不过就幼年的一回经验,她能摸的清吗?凭她那机伶的应变力,自忖聪明的脑筋,当然是──不能!
几个拐弯后,就见她一脸莫名的看着四周景色,抓抓头想找经过的下人询问,可是晃了半天也没见到人影后,她懊恼了。
“失火了──抢劫呀──救命呀──”干脆拉开喉咙大叫。
四周鸟声啾啾,虫声唧唧,就是未闻该有的人声嚷嚷。
“有没人呀──快来个人呀──都死光了也总有鬼应一声吧!”
半晌,云飘、风徐宁谧依然,认命的螓首黯然一垂。
“东方四少我恨死你了──”她仰头大吼!对,纵然这次迷路跟他无关,可是只要在他地盘上发生的事,不管有没有关系,一律都是他的错,谁教他是她命中的大灾星。
“可恶──咳咳”连番激喊令尚未好的喉咙更加干哑。
无计可施的嫣儿只好用力踹着步,踢着脚上的石子,反正没有人她也不用顾什么形象了。左思右想后,她一双滴溜溜的眼看向最近的大树,看来,只剩这个办法了。
“哇,‘澄园’真是清灵秀丽,那个东方大烂人真会享福”学猴子抱在大树干上纪嫣儿惊喜叫着,也只有登高望远,才能认清自己的位置。
朝另一边望去时,更是扬声高叫。“哗,那边好易各类各色的鸟喔,没想到‘澄园’养这么多鸟,还有那边的景色岩层流水堆砌的真漂亮,哇、哇,看那边的树林、那个藤架构起的长廊真是拜托我在干么,不赶紧找出府方向,还在这赏景,啐!”
她赶紧认真看方位,极目望去,眼尖的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
离这不远的一座富丽楼阁前,老总管的身形正从房内出来,纪嫣儿双眸大亮。
“四少爷,你好好休息,老奴等会儿命人送些解酒汤过来。”老管家退出后掩上房门。
待总管那老迈的身形已消失在前方长廊时,纪嫣儿才气喘吁吁的冲到。
“人人呢?”她擦着额上的汗,四面张望。“不会吧,慢了一步”她马上一副气脱力尽的只差没跪到地上去。
“可恶,到底要在‘澄园’耗到什么时候,我今天是不是倒了八辈子楣呀!”
她切齿地用力捶地,随即大叹一声的坐到石阶上,不停地以袖子搧风驱热。
微风徐来,穿过林荫,送来阵阵舒爽,一股淡淡的清香也随之沁鼻,她举臂闻着。“看来我今天不但情绪大,连体力都耗了不少。”
只有身边人才知道她天赋体香,平时不会明显出现,可是一旦体力消耗过度或情绪起伏大时,一股幽淡的清香就随之飘散。
春日对主子这项天赋是骄傲极了,纪嫣儿却没什么特别感觉,尤有甚者,不喜欢成分居多吧,因为若有香味散出,不是摆明告诉人家她现在什么心情个性吗,谁爱被人一眼看穿。
就在她螓首撑在掌上思索该如何时,身后的房门内传来了异微的声响。
“这扇门是刚才老总管进去的,莫不成里面有人!”她大喜的起身,方才四处找路时,闯了好几个厢房都没见到人。
整整衣裳后,她忐忑地敲了敲房门。
“进来。”果然传来很沈的男子嗓音。
一进房的纪嫣儿就见到,外厅与内房中隔了一道很厚的深色帘幕。
“请请问”嫣儿站在帘幕外,清清还沙哑的嗓子。
“醒酒汤拿来就放下出去吧。”房内的男子继续道。
醒酒汤?而且这个声音嫣儿整个人一僵。东方四少?不用说,她转身就想走,却又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低咒的抱怨,显见此刻这声音的主人正处至少不是什么好状况。
嘿!纪嫣儿坏心的掩嘴偷笑,活该,把我害得惨兮兮,至少知道你也不好过,哈,这趟“澄园”之行还不算太糟糕!
就在她悄声的想退出房时,帘幕后的东方宇已又开口。
“还是把醒酒汤拿进来吧!”
醒酒汤!哼,臭狎豹,你慢慢等吧!纪嫣儿拉着大鬼脸,冷笑地就要离开,却听到内房又传来一声痛苦的低吟,拉住了她体内那个叫良心的东西。
踌躇的站在帘幕外,须臾后她小心地掀开这道深色布幕,却发现房内相当幽暗,连窗户都罩上深色帘幕,虽不至于伸手难见五指,却也不易看清景物,尤其阳光透过厚重布帘,稀稀点点反造成视线上的蒙胧。
幸好纪嫣儿向来自诩眼力高超,在这种能见度低的内房中,她还算可来去自如,也因此地无碍的见到那个躺在床上,修长四肢任意伸展的男人,他一手横在额上,另一手垂挂床沿,胸膛上的衣襟大敞,男性的体魄混着浪荡气息,正毫无遮掩的在眼前呈现。
“呀!”这对还是纯洁闺女的纪嫣儿而言,简直骇人,她愕叫的摀着发烫的面颊想背过身,却引得床上的男子凝眸注视。
“你不是园内的丫环,是谁?”
站在离床榻虽有一段距离,却让纪嫣儿感到一股压迫的寒意,因为此时床上的人所透出的气息,是相当犀锐而危险的,彷佛她只要敢妄动一下,小命有不保的可能。
“我我只是迷路了。”好可怕!这样的东方四少她第一次见到,不禁吞吞口水,颤栗从背脊窜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也突然明白,这个男人会被称为“豹”不是没有原因的。
“迷路?”东方宇疑惑的说着,继而了然一笑,用着平时那轻懒声调道。“你是如大姐带来的人吧,是不是跟丢了?”
如大姐!嫣儿想起刚才那个艳丽妇人,马上不悦地撇唇,干么今天大家都要把她跟妓女扯上关系。而在对方以为确定她的身分后,那股教人窒息的感觉也顿然消失无踪,纪嫣儿松口气,不过有件事她也明白了,就是她生病后未愈的喉咙,竟让东方宇没能认出她的身分。
“你出了房门沿着一排松柏树走,看到矮屋时再问仆人吧,不然等会儿下人送东西来时,再叫他们替你领路吧。”说完后他又是难受的揉揉眉心。
“你不舒服吗?”细细的低问声稍微靠近了点。
纪嫣儿是讨厌这个人,也巴不得这个大烂人早早被天收了最好,但真看他皱眉的躺在床上,一反她印象中那副潇洒邪佞的坏模样,不忍的测隐之心升起。
东方宇揉着眉头,并未睁开眼,只是懒洋洋的回道:“宿醉的人有好样的过吗?”
“宿醉?”了解缘由,这问候者多了几分不齿与嘲意。“爱夜夜笙歌的人活该有这种报应。”
听到这句话东方宇喉中发出低沈的笑声。“小宝贝刚下海呀!”他心中认定站在床边的人儿是如大姐手下的姑娘,也努力回想昨夜的宴席上这声音的主人是哪一个。
“下海?”听不懂这句行话的嫣儿只是撇撇嘴道。“我还刚游水过来呢!”
东方字的笑声更是回荡在屋内。“你很有意思呀!”
“你就满无聊的!”她没啥好气环胸,干么老一副话中有话的笑她。
“无聊!”他惋惜一叹。“这可鲜,只要跟过我东方四少的姑娘倒还没哪个人会说无聊。”
“那幸好,我从没跟过你。”作梦都别想我会跟你,啐,大烂豹;她乘机又朝床上的人吐吐舌头。
“你是昨晚的洛神、花仙,还是昭君该死,还有什么?”昨夜一群莺燕脂粉,他左搂右抱的,谁扮谁他早忘光了!
“不敢,区区一介蒲柳之姿,岂敢冒渎古人佳颜,只好扮你家祖奶奶!”
“祖奶奶!”他不解唤着。
“什么事呀,孙子!”她得意回道。
东方字微怔,随即如雷轰笑。“这下我可以确定,光凭你的应对,昨夜你一定不在宴会上,而且在如大姐手下也非一般的伶妓,莫不成你是如大姐特别送来的礼物。”
纪嫣儿翻翻白眼,以他的说话模式倒打回去。“这下我也可以断定,光凭你的回答,就知道你的脑袋不太聪明,而且在兄弟中一定非比寻常的呆,莫不上天惩恶人特别让你喝酒后蠢字上身。”白痴,都说是迷路了,还说什么特别送来的礼物。
不知为何,她就是讨厌他将自己误为那群烟花女。
就在东方宇笑着摇头时,一阵宿醉的不适又袭来,令他只能锁紧眉的忍受。
“喝点茶吧,会让你好受一点。”她忙倒茶给他。
东方宇半坐起身接过茶,却在对方近身时,闻到一股沁人的幽香,清清柔柔相当独特,令他宿醉的精神顿然清醒不少。
“对了,差点忘了我带着解酒葯。”嫣儿一击掌,忙从腰际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锦袋,这是她细心缝制,里面装着请人调制成的解酒葯丸,想要送给不擅酒力的伊天沐,现下她很有良心的不介意分一颗给讨厌的东方四少。
嫣儿递一颗葯丸过去时,却反被攫住手腕,吓得她手上的锦袋掉地。
“好个滑腻诱人的柔荑。”东方宇荡出了那沈厚的邪气笑声。
“请你自重一点,放手!”嫣儿错愕想挣脱,却反被箝握得更紧,且对方顺势而滑的往她粉臂抚去,男性的叹息夹杂着异样的悸动,吓坏纪嫣儿了。“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调戏祖奶奶!”东方宇笑着用力一拉,软玉娇躯跌入他怀。
“放开稳櫎─”对着那吻上颈项的唇,抚上胸口的手,她强烈挣扎。
“好清然的香味呀,非脂粉、非人工,是天然的体香,倒不知如大姐手下竟有这么绝佳的姑娘。”也教他对怀中佳人的身分有了几分确定。
“放──”未及叫出口的话,马上淹没在覆来的男性唇齿内。
这这是干什么?她青涩的反应尽为突来的狂吻吞噬,未曾识得肌肤之亲的纪嫣儿整个人撼住了!
“唔──唔唔──”初时的震愕后,更是她奋力的挥舞四肢,对着那堵坚硬的胸膛与肩头,重击、敲打、猛捶,就是挣脱不出被箝紧的娇躯。
“救──”才一扯离被紧缠的红唇,她振声大喊,却被扳回下颚。
“命──”男性的气息再次攫获樱唇,纪嫣儿一脚踹出,便要翻身下床。
“呀──”对方接住了她的脚踝,她整个人硬生生往床下栽去。
分段式的呼救喊出了最后的惊叫,就在她划动双手,以为五官要跟地面做最贴切的接触时,迅即的猿臂一伸揽住她的纤腰,将她再度抓回床角落。
“呵”东方宇似笑非笑,带着酒意的唇低喃的俯近她。“小宝贝,你的挣扎不像装的,你不是如大姐手下的姑娘吧!”
“没没人跟你说我是呀!”发抖的声音,娇颤的身形被逼困在他撑出的双臂与床柱间。
他绽出狼般的笑容,来到她的唇瓣低问:“那你是谁呢?来‘澄园’做什么?”
纪嫣儿抿唇咽下惶恐的口水,因为对方正戏谑的在她唇瓣上轻磨。“我我来找人,可可可迷路了。”整个背也靠着床柱呈挺直姿势,因为那迫人的结实躯干缓缓地、慢慢地,寸寸贴上她。
“哦”他探出舌,描绘着那花般的唇瓣,挑逗地道。“你让我想起一个人,她很有意思,经常朝气勃勃的,眨个眼可以同时变化好几个表情,纪三小姐──”妈的!你狗呀,舔什么舔,正要飙出怒火的嫣儿,马上被他后面唤出的话给钉在当场!纪三小姐?她的身分被揭穿了!
却见他接着道:“纪家的纪嫣儿小姐,跟你的感觉很像”东方宇轻声一笑,大掌搬上她开始哆嗦的脸蛋。“可是实际上她野得很,这种情况下早该破口大骂了,怎么会乖乖的任我欺负。”
“对对嘛,我我是很可怜的那种小村姑,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江南知名的纪三小姐!”当我白痴呀,这种情况下,如果还破口大骂,惹毛了眼前这个专玩女人的浪荡子,有什么后果她会不知道吗?最重要的是身分曝光后,传了出去,一个名节贞操尽毁的女人,她永远都别想嫁给心上人伊天沐了。
“哎,说这话就更教我怀疑了,可是你的声音不像”他话尾一顿,漫抚的手指已改为捧住她的螓首,像要在幽暗中将她看清。
“声音当然不像,我我又不是她!”
“是吗?”他轻笑,却说出足以让纪嫣儿心跳停止的话。“生活中有很多足以改变声音的意外,比如说落水生病了,干哑了嗓子。”未理黑暗那明显倒抽一口气的声音,他继续悠悠道:“或许我该掀开帘幕,看看你到底是谁?”可是他却片刻都不舍放开手中这滑腻的触感。
“好说好说,东方大侠”这个时候就算要叫死狎豹是大英雄、大豪杰,她都愿意。“其实我我是李总管的亲戚,今天来看他老人家,不、不小心在园中迷路了,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哦”他哼一个了解的声音,却是摆明的不信任。“那你从何而来,名字呢?”唇又开始烙上了她的眼与鼻。
“这个江江湖儿女不不拘小节,何须留名!”她慢慢沿着床柱往下滑,想脱离他唇攻的范围。
“连名字都不敢留,要我怎么相信你,最重要的是你怎么吓成这样!”见她整个人窝在床角,瑟缩成一小团,他狡猾的语调像戏鼠的猫。“莫不成心中有鬼。”
“拜托──”听到这话,纪嫣儿再也受不了的连珠炮吼出。“如果你一进门就被人莫名其妙的拉到床上,还被个死色狼摸来抱去,接着恶心巴啦的当你是一根狗骨头又舔又亲,这个时候不害怕,难不成还要自动躺着说──来吧,可能吗──我又不是白痴──”她咆喊地只差没跳脚。“有脑子的都做不到啦──你这死狎豹──”骂到一半,她吓然掩住嘴,却已太迟了,哪怕黑暗中也能见到对方病捌鸬捻嗟毕乃绕涞倍苑揭话盐兆乃纾テ鹗保攴善巧11共蛔阋孕稳菁玩潭丝痰母惺堋?br>
“耶我是说你这个死大侠你可是大、侠呀,就是很正义的那种,应该不会欺负一个无助的姑娘家吧!”她强笑着,伸手抵住他的胸膛。
“大侠吗?”东方宇勾唇,笑得更邪、更莫测。“可是有个丫头就爱叫我狎豹,专玩妓女的狎!”
“暧,这件事我开玩笑的喔,不──”赶紧话锋一转。“我、我是说对方一定有误会,你是天下人传颂、江湖人朗诵、小老百姓歌颂,很正义的侠豹东方宇,怎么可能专长只会嫖妓而已,哈哈──”纪嫣儿哈然一笑;在心中却是哭着发誓,今天如果躲过这劫,以后上寺庙不偷懒,不再秉着心诚则灵,不拘形式了。
而东方宇的反应是伸出手指,亲昵的揉绘着她粉润的红唇,且越渐逼近的气息,大有想再以自己的唇取代之势。
天呀、地呀,无论谁有灵都助她一回吧!纪嫣儿已快如岩般僵化了,体内的胆子大概也只缩得跟米粒一样小。“是这样的如果大侠你只偏好烟花女子的娇媚,那就不要改变你的喜好,那个清白人家的姑娘,你一定不想随便沾染,很麻烦的,真的,因为要负责!”她慌乱的胡口一诌,努力翻出记忆中、很多说书的,还有一些故事中记载的,花花公子该有的德行,什么不碰处女啦、自许风流爱野花等。
冷不防地,她整个人又被紧紧环入那堵温暖的男性胸怀,东方宇在她发际上低语:“我可以负责!”
啥!完全超出意料之外的答案。“等、等一下──”她挣扎的想推开,对方却箍得死紧,只好先紧张的润润唇,决定动之以情、哄之以理。“话、话又说回来,我想大侠你你现在不过想逞一下兽欲,可我完全是因为一时的无心,不如大家就此打住,千万不要犯了一世的错误,然后你继续睡,我马上走,你就将那宝贵的精力留待晚上,呃那个昭君、花仙、洛神,个个都等着你浪费喔,不,消耗,她们都很乐意陪大侠你消耗精力。”
“可是”他呢喃,悠哉的调子,懒懒地道。“我只想和你消耗精力。”
“可是”招架不住的嫣儿只剩咕哝哀调了。“我不想陪你消耗精力。”
“唉,这真是一件遗憾的事。”他又是露出那抹令人熟悉的邪邪灿笑。
“你做什么──”见他竟开始解开她的衣服,她拔声大叫!
“负责呀!”他理所当然地。“如果没有已定的事实,我怎么负责!”
“无耻──”忍无可忍的纪嫣儿一巴掌就要甩过去,却被轻松攫住,且响应的是一记缠绵徘恻的热吻,狂切得令她无法呼吸。
“四少爷,给您送醒酒汤来了!”
当对方正隔着衣衫开始揉搓她的娇躯时,门外传来了仆从高呼的声音。
“搁着!”他稍一离唇,吓瘫在怀中的人儿马上要引吭呼救。
“如果你想让人看见这一幕就喊大声一点!”亲昵的嗓音低撩在她耳畔。
看见这一幕!让每个人都知道她纪嫣儿衣衫不整的和那个名震江南的浪子,死淫豹东方宇躺在床上!
“对,别出声,否则身分曝光吃亏的可不是我”他满意地像对乖巧的孩童摸摸头,手上的动作可完全像个摧花色狼。
身分曝光!嫣儿为他的话而骇然。他可是知道了她的身分?真是如此吗?纪嫣儿没敢问,因为自揭身分的胆量她不敢,可是当外厅的仆人将醒酒汤放下传来掩上房门的声音时,她惊觉到自己逃不掉了。
直至双手被反剪在背后时,嫣儿颤声道:“你不该会是这么做的人为什么”虽然平时她总笑谑他为狎豹,专玩女人,但是强迫女人从不在地想象的范围内。
“只能说,你今天的误闯促成我的决心,有些事还是小人手段好,而且”
他浅笑的囓吮那纤细颈项,坚定的语调却是不容置疑的断然。“只要造成已定的事实,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何乐而不为!”
“你是狐狸不是豹!”她抿唇的想到更适合他那狡猾模样的动物。
“呵,周遭人早说我,豹的面具、狐狸的骨性。”听似散漫的吊儿郎当样,却透出他个性上另一面的冷酷气质。
就在他剥下那层薄纱的外裳时,细细的啜泣声从她唇缝逸出,也让他手上的动作停下了。
“你如果敢碰我”委屈的难堪让她几乎是咬牙的吐出话来。“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杀了你”被箝制在身后的双手,迫使她只能抵靠在他胸膛上哭泣,颗颗的珠泪,深深触动了他心中那根柔情的弦。
“别哭”他轻叹的举起双手一副投降状,原先只想玩笑的戏弄,没想到一拥住那馨软的娇躯,他使无法控制了。“我不再乱来了,你别哭。”
在自责与愧疚感下,东方宇没发现那低垂的螓首正拿眼偷瞧,灵皓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
“来,先整理好衣服,我们到外厅说话吧。”他柔声道。
“嗯!”楚楚可怜的她假意点头,握拳的手说的是;机会只有一次,大烂豹,我一定要你好看!
“有些事,我早想对你说,可是来到江南有太多事在忙,都没──”他先移身下床,想将窗户上的帘幕拉开。
“呀!”一声脆弱的低呼,打断了他的话和正伸出的手。
“怎么了?”果然让他赶紧回头,见她摀着胸口,在幽暗的视线和发丝垂掩下,只听到她痛苦的吟泣。
“要紧吗?”他马上折回床前,让纪嫣儿没想到的是他竟一把扯开她的衣襟,对着仅着兜胸的她轻抚揉着。
她倒喘,想起自己的计划,忍下发作的脾气。“突然好痛”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迸出,可恨呀,早知道哀脚痛算了!她握拳的手在身侧劈出手刀状。
“没事吧?”认真审视的东方宇,只是关切地揉着她的胸口问。
“唔!”她点头,记起大哥纪崇教过她的根基武术,一瞄准那专注在她胸口的目标,嫣儿毫不犹豫地朝对方颈脉快狠准劈去──“想算计我,凭你还不够道行,小狐狸。”握住她袭来的手腕,他绽出那一径悠笑的低喃,却是凛着眸光锁视她。
“东方宇──我恨死你了──”纪嫣儿另一手马上抄起一旁、他之前没喝完的那杯茶朝他眼上洒去。
所料未及的这一手,让他被迎面泼来的茶汤给溅得睁不开眼。“等一下,嫣──”
“你这下流胚──大烂人──”嫣儿拉紧衣襟口,一手抹过泪水,没想刚才地还是被人吃着豆腐、耍着玩。“你听到没有──东方宇──我恨死你了──”她嘶吼着,痛哭失声的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