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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后,姚家五口人面面相觑。
姚瀛目睹那一幕,简直无法忍受,神色凝滞的盯视刚合上的大门。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紫苏若对桑小鲽无意,为什么不当场驳斥回去?若对桑小鲽有意,以她明快的处事态度早该拒绝他不是吗?
这是因为他不了解桑小鲽,而袁紫苏了解。别看桑小鲽一脸斯文相,其实脸皮厚得很,他才不怕难为情,紫苏愈是想撇清他俩的关系,他愈是粘人,什么肉麻的话和不要脸的动作都做得出来!紫苏私下警告过他、骂过他,他便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真的好爱你啊,妹妹!真情自然流露不好吗?难道人长大就须板着脸、隐藏感情的过日子吗?”谁拒绝得了赤裸裸的感情?袁紫苏再坏脾气,被他粘了十几年也懒得发作了,干脆以不变应万变,不去理会,他自然无法得寸进尺了。
“姚瀛!”姚父唤醒沉思的他“你带袁小姐回来,到底是”
“爸,我不知道,我也被弄胡涂了。”他深黑、不快乐的眼中充满许多的疑问,就以这种眼神注视他父母。“我交往过的女孩里,紫苏最令我动心。跟她在一起很快乐,绝不会感到无聊。可是,她那么耀眼,让我觉得自己好平凡,跟秋思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同。今天我去她家,想证实自己错了,紫苏其实跟我一样平凡,可以安心和她交往下去,然而我所看到的却是你们知道吗?她家的玄关就大得够我们家做一间卧房了!为了让她安静写小说,她继父在顶楼加盖一大间小木屋作为书房,小木屋的外围是庭园造景。有钱人的奢侈我也听多了,一旦亲眼目睹,那份震撼,让我更加自觉渺小,我一辈子也供应不起她这种生活。我邀她来,是想让她自己亲眼看一看彼此的差距,可是在车上我们谈了不少,听得出来她并不在乎贫富差距,我心中又燃起一线希望。但桑小鲽一来,他们之间的亲爱关系又使我迷惘,他们真的只有兄妹之情吗?”
“哥,你别呆了。”姚绢有点瞧不起自己老哥,有眼无珠嘛!“你人聪明,社会历练也有,还看不出桑小鲽对袁紫苏的独占欲?不管是眼神、表情、一举一动,都在大胆的宣示:我爱袁紫苏!她只属于我的!大学四年,多少女孩倒追桑小鲽,他都无动于衷,功课之外,他只忙着粘住袁紫苏,破坏袁紫苏和男生约会,已成h大公开的趣闻了。”
“紫苏说过,她对桑小鲽没有那种感情。”
“即使现在没有,将来也一定会有。”姚绢知道的比他多。“袁紫苏不是柔顺好脾气的人,我记得大三时,有位大四的美术系学长自以为梵谷二世,追她追得好凶,施恩似的说要带她一同出国流浪寻找题材,她不理,那学长就很没风度的讥笑:大三拉警报,大四没人要啰!紫苏当场甩了他一巴掌。由此可见,紫苏是容不得有人侵犯她,然而她却对桑小鲽十分爱护,他再粘、再烦,也没人见过她对桑小鲽动一根手指头,就算这不是爱情,只是于心不忍好了,桑小鲽就有赢的机会。女人啊,一旦对某人狠不下心肠,那就离爱情不远了。”
姚母轻轻的说:“姚瀛,妈觉得秋思比较适合做我们家的媳妇。当然,不是说袁小姐不好,我只是觉得她不是那种肯一辈子埋没在家里煮饭、洗衣服、生孩子、带孩子的女人。”
“她不会做家事,她有富贵手。”姚瀛挫败的说。
“啊?那我们要不起这样的媳妇哦!”“妈,你们在说什么嘛!人家袁紫苏又没说要嫁给哥哥。”姚绢嘲弄的说:“你们不是常说:嫁要嫁比娘家好,娶要娶比我家穷。这样女儿嫁过去或媳妇娶进门,一相比较,咦,日子比娘家好过嘛,自然肯安安分分的过一生。所以,老哥,你听妈的话娶唐秋思好了,没有袁紫苏漂亮、年轻,但贤慧啊!”姚瀛瞪了姚绢一眼,如何听不出她明劝暗讽,讥笑他将爱情论斤论两的计较彼此的条件,一点也不坦率。
“我也赞成哥娶唐秋思。”姚绫也开口了。
“怎么我要跟谁结婚,你们意见比我多?”姚瀛不悦。
“你听过桑寄生这个人吗?”姚绫不理会他的情绪。
“桑寄生?我当然知道。近几年他出了好几本分析局势和励志、跟青年讲话的书,都上了畅销排行榜,我们出版社也向他接触过”姚瀛眼皮一跳“难道紫苏的继父就是他?那个演讲费可比名嘴的桑寄生?”
“a大只有一位姓桑的教授,又是教政治学的,错不了。”
“紫苏为何不提呢?桑寄生正当红,有他帮着造势,可提高知名度,让更多读者熟悉她,销售量必增。”
“你就只会想到这个?也许名人父母带给孩子的压力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姚绫没什么表情,一贯的冷静“在学校,桑教授是很风趣的长者,非常受学生欢迎,而且自律甚严,从不闹绯闻,所以当他再婚时,就成了他人津津乐道的小道消息。我听图书馆的老伯说,他之所以再婚,是因为对方有一个女儿,他想要女儿才结婚的。桑教授爱女儿是出了名的,他的第一任太太一连生了四个儿子,他的失望连太太都受不了,竟把最小的儿子打扮成女孩,成了笑话一直传到今天。如果这是真的,你大概过不了桑教授那一关。前年校庆后,有位年轻的副教授说他在校庆上见到桑教授的女儿,惊为天人,想与桑教授攀亲,桑教授一口就拒绝了,说他太太舍不得把女儿嫁出去,他也舍不得,正好他有四个儿子,她想嫁哪一个就哪一个,随便她挑!还宣称他四个儿子均是一时之选,不但英俊潇洒,且各有专才,都是好丈夫。”
“真是乱七八糟!”姚母叹道:“这么复杂的家庭不好做亲家啊!”姚父突然严厉的质问儿子:
“你对袁小姐有没有不三不四过?”
“爸!”姚瀛很尴尬,但在严父的眼神下只好不甘不愿的说:“你不要被阿绫的话给迷惑,紫苏不是那种三心二意、随随便便的女孩,我跟她很清白。”
“那跟唐秋思呢?”姚绢眨眨眼。
“姚绢!你闭嘴!”
“好了,安静。”姚父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说:“既然你跟袁小姐不到那种程度,那就好。姚瀛,你跟唐秋思也不是一天两天,应该给人家一个交代,是时候了。”
“是啊!”姚母也赞同。“秋思那孩子我很喜欢,人懂事,又稳重,看来就不像会出乱子的人,而且跟你一样在出版社工作,志同道合,再好也不过了。娶妻不比交朋友,要相配,小庙可容不了大菩萨。”
姚瀛何尝不知唐秋思适合做妻子,而且一心想嫁给他,但结婚后呢?他可以预见未来几十年平淡如水、波澜不激的生活了,最伟大的目标就是生两个小孩,努力存钱换大一点的房子之类,安安稳稳,过久了会令人麻木,到最后连快乐或不快乐都不去想了,就这样过完一生。
对绝大多数的人而言,这就是幸福!
但这样就满足了吗?求学时代大言不惭的理想与抱负被现实刻板的日子慢慢的磨灭了?当生命终结的那天来临,他能否坦率的说:“这一生,我无悔。”他能吗?
“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姚父下结论。各自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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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楼,袁紫苏便揪住桑小鲽的耳根,大吼: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看姚瀛不顺眼!”他义无反顾的说。
“我的男朋友有哪一个你看顺眼过!”她仍用吼的。
“那表示最适合你的人还没出现。”
她气极反笑。“你又怎知道什么样的人最适合我?”
“至少姚瀛就不适合,你别忘了,他脚踏两条船,跟唐秋思之间是近水楼台。”他拉下她的手,揉揉耳垂,其实也不怎么痛,偏要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你对姚瀛并没有喜欢到非他不嫁对不对?因为我看你一点也不紧张,没有想抢回他的动作。”
“那是我信任他,不相信他跟唐秋思之间有什么。”
“好吧!日久见人心,先别提这个。”他牵了她的手,散步到停车的地方。“我们去购物,沐浴粉快用完了。”
“你来找我就为了一起去买东西?”
“对啊!瞧你漫不经心的,没有我看你怎么办哦!”他把她以前常说的话奉还给她。
一抹好笑有趣的光彩闪进紫苏生动的黑眸里。
医生吩咐她少碰肥皂,因此他们惯常到一家专卖进口美容用品的精品店,买一袋牛奶香浴粉,回去后装进密封罐内,洗澡时舀两匙加入水中浸泡,不必再使用肥皂。想换点新鲜的,就改用沐浴油、香浴球或泡沫沐浴精,有时牛乳香、有时甜美的白姜花香、有时紫丁芬芳、有时是薰衣草之气息。
“自然的香味最好,”桑小鲽拿了一袋牛奶香浴粉、一瓶植物沐浴油和杏仁按摩油,并为自己挑了两块杏桃甘油皂、猪鬃毛的胡碴刷,一边说:“记得毕业舞会那次,平常清纯的女大学生,有许多变成了一代妖姬,脸上五彩缤纷不说,最可怕的是一人一种香水味,不同的气味混杂在交谊厅内,害我打了一晚上的喷嚏!还是我的紫苏妹妹最好闻,纯净的味道就像你的人一样令人着迷。”
袁紫苏无聊的打个呵欠,她最不耐烦逛街购物了。
“这里的东西贵得要命,你拿那么多干嘛?”
“没关系,我刚领了薪水。”
“照你这种花钱方式,多赚五倍的钱才够用。”
“好,你说的哦!要是我能赚比现在多五倍的钱,你就嫁给我。”
“少神经了!”她才不信。
“你以为我没办法做到吗?”他眼中有一抹惊人的执着,唇边带笑,半真半假的说:“你啊,不管嫁给谁,我都不放心。你任性、难搞、作息不定,又嘴巴不甜,不会讨好人,嫁给一般受薪家庭,势必难讨公婆欢心,嫁入豪门嘛,八成不耐烦周旋应付众亲友,不到三个月就会宣告失踪,到最后不是你休夫,就是人家休妻。只有像我这种本事不差,又具有绝对耐性的男人,才是你厮守终身的唯一人选。”
“好厚的脸皮!”
袁紫苏哈哈大笑,当他在说笑话,逗她开心。
“去结帐吧!大男孩。”男人?他还早哩!
桑小鲽不悦的嘟起嘴,的确不像是成熟的男人。
“总有一天,一定要让你对我另眼相看!”他发誓般的说。
“我已经在看了,看你是不是哪根神经不对劲,这般反常!”
接过篮子,她自去结帐。桑小鲽伸长手,把钞票搁在柜台上。
收款小姐有趣的笑视他们“好体贴的男朋友,这位小姐好福气。”
“我们是兄妹!”紫苏慎重纠正。
“啊?对不起!”那小姐一边结帐,一边摇头喃喃道:“不像啊!”来这买东西的大都是女性,要不便是夫妻或情侣。
桑小鲽得意兮兮的瞅着紫苏:看你往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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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后,他们去看三商虎与时报鹰的球赛,回来去吃一七九元吃到饱的披萨大餐,各式口味的披萨任你尝,附有沙拉吧、饮料。以前袁紫苏怎么吃都觉得不够本,现在学聪明了,饮料少喝,沙拉适量,各种口味的披萨尽量吃,吃慢点,边吃边消化,吃上一两个小时,自粕以把她想吃的美味一次尝个够。
吃饱了,走路散步回家。
“苏苏,你多久没见姚瀛了?”
“我上礼拜才到出版社去。干嘛?”
“我以为你们分手了。”
“你少诅咒我们,我警告你!”
“他的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
“是啊,对我好客气”她说得好甜,眸采闪闪生光,这时却被人撞了一下,整个人扑向桑小鲽那边,他虽然及时抱住她,她仍是很火大的对撞她的人叫道:“干什么咦,你不是唐秋思吗?”
原来那个冒失鬼是素性端庄的唐秋思。这条街并非卖流行物品的,人潮不多,骑楼下很利行走,难得摩肩擦踵,又怎么会撞得人几乎跌倒呢?
桑小鲽抬头望一眼招牌xx妇产科诊所。
“唐姐,你没事吧?”紫苏的气消了,反而关心的问她:“你这么匆匆忙忙,有什么急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我没事。撞到你,真对不起。”
“没关系。”人家不愿说,袁紫苏也不勉强。
“再见。”
桑小鲽向她点个头,温柔的握住紫苏的手往前走。
唐秋思楞楞的盯望他们的背影,不知桑小鲽说什么,传来袁紫苏的咯咯笑声。有个决定猛然在她心中成形人不自私,天诛地灭,她要把握住属于自己的幸福!她赶上前,叫住他们。
“什么事,唐姐?”
“我有话跟你说。”唐秋思希望自己能更狠心一点,但她不能够,她本性善良,但也跟平凡的女人没两样,她甚至可以听出自己语气中的酸气,因为她嫉妒!这一刻,这一瞬间,她真的好嫉妒袁紫苏。姚瀛为袁紫苏动心,每见她便神采奕奕,虽与她交往,但大半的心在袁紫苏身上,而袁紫苏还有个桑小鲽!她爱姚瀛,更需要姚瀛,失去他将改变她一生的命运,而袁紫苏没有姚瀛依然是袁紫苏。
唐秋思是聪明人,知道话不必说太多,只说:
“我已经怀有姚瀛的骨肉。”
“什么?什么骨肉?”紫苏一时有点困惑,几乎失神了。
“我有了姚瀛的孩子!”唐秋思坚定的望着她。紫苏不自觉的倒退一步。
桑小鲽拥住紫苏,给她力量,不满的、又冷又硬的声音向唐秋思说:“恭喜你了。姚瀛知道吗?”
“我还没告诉他。”
“为何不先向姚瀛报喜而来通知我们?未免本末倒置了。”
“方才刚检查出来。”唐秋思连争论都没有,有利的事实站在她这边。“紫苏,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我代姚瀛向你道歉。”
“好一副姚太太的口吻!”脾气最好的桑小鲽都忍不住生气,语出讥讽。他不能原谅姚瀛和唐秋思如此伤人于无形,可怜他的紫苏妹妹他忙低头瞧紫苏,还好,没晕倒,脸色不太难看(自然也不会好看),表示她对姚瀛没有爱到刻骨铭心、非君不嫁的地步,真是不幸中之大幸。
“紫苏?”
“我想吐!”她捂着胸口“他们让我觉得好恶心!”她干呕两声,却又吐不出来,大概披萨太合胃口,赖在肚里不肯动,只挤出两滴眼泪“我真不懂男人,跟我交往的同时却又和另一个女人上床,他对得起哪一个?”
“对,姚瀛欺人太甚!”
紫苏黯然无语,仿佛失落了什么,胸中燃烧着悲切之痛!她把自己想成悲剧中的女主角,遭男友背弃,嘴一扁,就要哭天抢地:他,带走了我的生命之光,也带走了希望,留下的只是无尽的黑暗、全然的空虚奇怪,写小说时顺手拈来便是一串,保证让读者观之潸然泪下,哭掉半包面纸,然而自己真正遇上了,却哭不出来,也没有伤透肺腑,或感觉被无形的创伤带来极大的痛楚,有的只是被欺耍戏弄后的难堪、愤慨与感伤。
“你没事吧,紫苏?”
“我应该哭的,却哭不出来。”她捏自己一把,好痛!眼泪仍滴不下来。
“你当然不必哭,该哭的人是姚瀛。”桑小鲽一方面为紫苏抱不平,另方面在他心中有股轻快的旋律在回响,好兴奋紫苏又失恋了!当然,这种情绪绝不能表现出来,以免紫苏老羞成怒把气出在他身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