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这里的老板

言多bi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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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突然一空,然后像有一只手紧紧拽住它。

    “姐,你先回去吧!我没事的,真没事,过几天拆了绷带,就万事大吉了。据说,眼角会有一条疤,但没事……也算是个记号。”

    ……

    钟楚楚走了,带走了我最后一点点温暖。

    江汓也没有出现。

    看来,他是真不关心我。我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一概不知,也从未出现。

    也好,长久一点不见面,日后想见了,也没那么多牵扯。

    心凉心悸,最后慢慢平静。

    出院之前,我拆掉了绷带,镜子里的这张脸,仍然布满了痕迹,比之前淡了很多,但仍然还有。

    尤其,左眼旁边有一条很长的痕迹。

    我微微一笑,然后笑容越来越灿烂。

    走出医院,林菀靠着车等我。

    她手里提着袋子,在见到我的时候,就朝我走过来。

    “哟,淡不少了啊!不错……”她把手里的袋子一递:“喏,这是药,虎哥让我给你的。”

    我接过药:“好,谢谢!虎哥还有别的安排吗?”

    “他让你脸上疤痕好差不多了再去找他。”林菀眼皮一翻,“看着你这张脸,我还真来气!也不知道蒋蔚然在折腾什么,要不是他……我……”

    “你说谁?”我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大声一吼,“你说谁?蒋蔚然?他怎么了?”

    林菀被我吓得瞪大眼睛。

    “你喊什么喊?你还不知道啊?我以为你聪明呢!我那头发,我那脸,都特么是蒋蔚然搞的!”林菀冷笑,拨了拨她的假发,“不过……虎哥说,这事儿就算了。”

    我哪里还有心思听他这事儿!

    “谢谢你的药!”

    我说完就冲到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报了咖啡厅地址。

    一路上,我也不顾我头发只长了一点,不顾现在一身狼狈。

    踏破铁鞋无觅处。

    果然在咖啡厅门口停着几辆机车,还有个小伙靠着机车抽烟。

    “蒋蔚然在哪?”我认出他就是那个载我的小伙子。

    他见是我,一抖烟:“你……”

    “快说吧!”我跺了跺脚,“真有急事儿!我知道蒋蔚然吩咐了,不让我知道是他,但我知道了,我真挺急了!一定要找他!”

    他把烟头扔地上,说今天钟楚楚生孩子,蒋蔚然跟她在医院。

    我二话没说坐上机车,让他送我过去。

    ————

    在产科门口看到长凳上坐着蒋蔚然的时候,我几乎是跑着过去的。

    我没有喧哗,但我还是跑着过去的。

    然后,我坐在他旁边。

    “蒋蔚然。”我几乎是抖着喊出他的名字,“你傻不傻?嗯?跟我装什么呢?”

    蒋蔚然偏头看着我,眼里仍然有大海。

    “是你啊?什么事?”

    我偏头:“蒋蔚然,然哥……林菀的头发和脸,是你的杰作吧?咖啡厅那被子是你给我盖的吧?”

    他一愣,盯着我的眼睛半天,又把头转向别处。

    我不死心:“蒋蔚然,我知道,我有做错的地方。可是……可是我现在,身后,空无一人……我不是不珍惜你的好,我当时知道宋斯年对你做那事儿之后,也疯了……你知道吗?我拿着枪去找他,让他告诉我你的下落,我……”

    “请问,钟楚楚的家属是哪位?”医生出来,取下口罩。

    蒋蔚然站起来:“是我。”

    “恭喜你,母子平安,男孩儿。”

    蒋蔚然点点头,没说什么话,也没看我一眼。

    只留下一句:“是楚楚让我帮你,你走吧!”

    ……

    直到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

    他早就不记得我跟他有什么交情,他只要钟楚楚和他的儿子。

    失魂落魄回了出租屋。

    打开抽屉,里面放着手串和项链。

    手串是他送的,项链的坠子是荼蘼花。

    我把它们握在手中,握着我的青春。

    以前那么要好的两个人,为什么会形同陌路。

    白岩告诉我,他来赵总的时候我抓着手串和项链昏倒在自己床头柜边的时候,我正满脑子蒋蔚然。

    我告诉他,我想起来了一切。

    他给我倒了温水。

    九月,夏天的余热还没有彻底过去。

    “所以你把我家门撞坏了?”

    他点头:“我赔给你。”

    “白医生,我还有治吗?”

    一个心如死灰的人,用什么治?

    白岩没有给我药,而是给了我一杯牛奶,让我喝完在他办公室好好睡一觉。

    牛奶……

    我想起了白姨。

    再一次泣不成声,然后睡着。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

    白岩还在看书,见我醒了,让我去盥洗室洗漱。

    再回去,他给了我一杯温水。

    刚好,我看到他桌上的文件,上面有一张支票,上面写着傅瑶的名字。

    那一瞬间,我想起在夜色酒吧的时候,看到傅瑶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然后,又想起在G市就看到过傅瑶出现在他办公室里……

    他们……

    然后,我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接过水:“谢谢你。”

    白岩,也不是好人。

    果然……

    他说:“现在,你和江汓还有联系?我的建议是,你和他应该划清界限!不然,他会一直困扰你,你这心病,好不了。”

    我没问他,这事儿是不是傅瑶让他这么告诉我的。

    谢谢,白医生。

    ————

    我没想到,白岩弄坏了我家的门锁,结果有人把整个门都换了。

    还把钥匙留给门卫,让他转交给我。

    我不想去追问给我换门的人是谁,大概是蒋蔚然让他兄弟办的吧!

    我跟门卫道谢,然后回到屋里。

    老老实实擦药,老老实实等脸上好,老老实实等头发越长越长。

    这期间,我没去看过钟楚楚和她儿子。

    我没有勇气,我怕我会疯掉。

    看到那么小,那么新的生命。

    跟蒋蔚然有关,却跟我无关。

    过命的交情,无关友谊无关爱情,但我心里还是闷着,闷得难受。

    我开始喝酒,开始昼夜颠倒,开始三餐紊乱。

    我在等,我在等头发长出来,我在等脸好。

    我疯了,我要干掉江汓,干掉我父母的仇人。

    然后,我会离开这个世界。

    ————

    三个月后,我有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除了眼角的疤,我脸上干干净净。

    虎哥为了庆祝我加入他们,特地摆了好大一桌。

    我坐在他右边,林菀坐在他左边。

    我大大方方举杯:“谢谢虎哥,也谢谢你们!从今以后,我就跟你们一起啦!”

    虎哥笑,他上半边脸仍然戴着半截面具。

    我已经不在意。

    林菀俨然大嫂派头:“喝完酒,谁也别走,虎哥包了猎场,下午咱去打兔子野鸡去!”

    提到打猎我一愣,没多说话,一整杯酒灌进肚子里。

    ……

    下午,B市新开的猎场。

    一群人全都兴奋到不行,他们都是道上的人,对打猎这种事尤其狂热。

    而我,提枪上马,头一个冲出去。

    这事儿,我在江汓的猎场上,还玩儿得少了么?

    只不过,那会儿,我是长发,带着江汓的宠爱。

    而现在我是短发,除了眼角的那条伤疤,什么都没有。

    拿下第三只兔子的时候,虎哥都对我刮目相看了。

    林菀不会骑马,只能在一旁看着。

    虎哥的伸手也不错,到后来,打下的猎物数量甩了我远远一大截。

    中场休息的时候,我下马休息喝水。

    那些虎哥的兄弟们都来围着我,一个劲儿恭维我,夸我。

    虎哥也不停称赞。

    突然有一个手底下的兄弟走过来跟虎哥说:“老板来了。”

    虎哥点燃一支烟,长长地吐出烟雾:“好!”

    然后,他让我先上马玩儿两圈。

    我听话,上马。

    可刚没缓几步,觉得不对劲,心里突然多了种感觉。

    我一回头,远远地看到他。

    他身上穿着衬衫,连侧脸都是潇洒英俊。

    在他面前,虎哥那点气场完全不够。

    他站着,虎哥坐着,气势居高临下。

    马也停下了,我拉了缰绳,让马调头,直奔回去。

    最后,马停在他们面前。

    我坐在马上,看着他。

    他没有转身,而是继续和虎哥说着什么。

    我视线看向别处。

    等他们话毕,一只手握住我的腰。

    刚转头,那人已经上马。

    很熟悉的感觉,而我已经浑身僵硬。

    那手握住我拉着缰绳的手。

    他手一动,马往前,不快不慢。

    “你……”我的心跳飞快,还好,还好我脸没事了,头发也长出来了,“你是这里的老板?”

    “嗯。”

    “你……”

    “雷虎……是你伙伴?”江汓声音平静。

    雷虎?虎哥!

    “恩。”我承认。

    江汓缠在我腰上的手更紧了:“教你的本事,倒真派上用场了。”

    “谢谢江总夸奖。”我心里泛苦。

    “知道雷虎下一步会让你做什么?”

    我不解:“做什么?”

    “勾引我!”

    他话一说要,用力把手头的缰绳一扯,马跑的速度更快了。

    江汓把这三个字说得我耳朵发烧。

    “恩。”

    他很正经:“你会?”

    我抿嘴:“我不会,但可以学!”

    原以为,他会讥讽,会嘲笑……

    但他没有。

    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希望你学有所成。”

    七个字而已,像马蹄踏地,踏乱了我的心。